“老夫杨家杨霆，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杨霆很平静的做着自我介绍。
“不敢当，晚辈云城书院李维，杨春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维当即回礼，介绍自己。
“杨春现在何处？”
杨霆并没有对李维的身份进行过多询问，而是转而开口问起杨春的情况。
李维在对之前的经历进行一番精加工后，隐瞒了该隐瞒的，说了该说的。
在李维开始讲述的时候，杨霆的老眼再度闪出精光，这种精光并不是那种具有杀伤力的杀意，而是一种偏向于好奇的神采。
听到最后，杨霆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命不该绝，好啊，做得好啊，你们都做得好！”
面对这一没由来的夸赞，李维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一想起杨春对于杨家的耿耿于怀，便问起了杨家的近况。
“前辈，晚辈斗胆一句，杨家的近况如何？”
此话一出，杨霆顿时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颓废的像是一个寻常老头。
“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
说着，杨霆整个人便化作一道光芒，朝着上院外面飞去，李维不敢怠慢，急忙施展踏雪跟上。
可是实力的差距，让李维一开始就落在了后方，无论自己怎么追赶，都难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杨霆似乎察觉到了李维的尴尬，放慢了脚步。
这是李维才看清杨霆是怎么飞的，他脚下踩着的是一处空气，但又不是空气，似是有实物存在。
直到前方一个转弯处，一记熟悉的刀鸣从杨霆脚下发出，李维这时才明白，这位老人是在驾驭刀意飞行。
这究竟是何等的实力？
就连云暮和月仙子都做不到这种程度，能与之相对比的，或许只有青茗了吧？
青茗所展示出的实力并不擅长杀伐，而杨霆则与之恰恰相反。
心塔之间，亦有强弱。
云城很大，不止有书院、上院、上宗此等建筑区域，还包括了很广阔的自然区域。
李维的活动主要都聚集在建筑区域，自然区域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
这次，杨霆带着李维穿过了一片翠绿竹林，踏过清澈小溪，钻入了一片鲜有人迹的山林当中。
树木郁郁葱葱，密集度很高，寻常人踏入其中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若不是杨霆在前方带路，怕是李维也会迷路。
“这些树木似乎是有灵气在操控，故意布置成这个样子的。”
“杨家好像不愿外人进入这里。”
“杨家在七百浊世前，就是灵修大宗，你可知主要研习的功法是什么？”
杨霆放缓了脚步，保证身后李维能够听到他的问话。
“主要研习的应该是刀法。”
“嗯，没错，杨家的刀法世人皆知，但鲜有人知的是，杨家锻刀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
杨霆对于李维的回答很满意，且为其补充。
“锻刀吗？炼器一途晚辈并不是很了解。”
“不，不是炼器，是锻器，和你看到的铁匠一样，杨家从不炼器，只锻器。”
杨霆细细为李维解答，对于李维所提出的问题，也都有回应。
李维听着这一新鲜玩意，倒是有些兴趣，没想到杨家还挺有匠心的，听说浊世之前，浊世中有数不清的大宗门，如今有幸延续的，都被城所纳入上宗行列。
而杨家则是独立于云城和上宗之外的古老宗门。
“到了。”
杨霆脚步落回地面，朝着面前足有百米的山门说道。
李维抬头看去，那山门的高度都快赶上半个上宗高了，门后则依旧是翠绿一片，环境优美至极，甚至能发现青烟环绕。
和外面浊世的景象完全不同，古老、气派、神秘或许是最合理的形容了。
山门无匾，也没有任何文字标记，就是一座无名山门。
跟随杨霆步入山门，还没等李维反应过来，就听到杨霆用略高的音调说道。
“杨霆回归杨家！”
这句话回荡在青山之中，久久没有消散，但同样也没有任何东西或者声音回应杨霆的呼唤。
“走吧，这是老规矩了而已。”
杨霆忽略了李维吓了一跳的神情，示意他继续往里走。
“你对浊世的了解有多少？”
“额，还行。”
杨霆突如其来的一句问，问的李维有点束手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搪塞过去。
他没有问你是哪里人，也没有问你从哪里来，而是问对浊世了解多少，很奇怪的问题。
“除了百城国之外，还了解过其他国家吗？”
“没了解过。”
李维如实回答，干脆不过多解释了，说得越多漏洞越多。
“嗯，和我猜想的一样，百城国位于浊世北部，夹在南景国和丛莱国中间。”
“再往南，就是乱江国和涡海国。”
一口气听到四个国家，李维有点懵逼，这都什么名字，好奇怪。
“告诉我李维，浊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杨霆忽然停住脚步，背对李维，等待他对于自己答案的回应。
“灵气最重要。”
“啊不对，资源最重要。”
李维先是回答了一句，后来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够准确，又更换了一个词句。
“没错，无论是大地之心，还是灰胎星球，浊世的目的都是为了掌控更多的资源，让人们可以生存下去，你觉得这个行为对吗？”
杨霆听到李维的回答，便又迈开步子向前走。
“或许是对的吧，浊世之后灵气消失，大地之心能够产生灵气，供养这么多人生活，我不否认。”
“那为了这些资源，牺牲的人，你说他们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杨霆继续问，他很有耐心，一点点引导李维。
“那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为了生命的繁衍，是该死，但是为了自己，那就是不该死。”
李维完全是出于本心说的，至于到底该不该死，他也想不明白。
“呵呵，你不必紧张，答不上来的问题，不答就好。”
杨霆对于李维这个结论有点难以评价，索性直说。
“该不该死，本就是一个不合理的评价，我认为，该不该死完全出于是什么选择，有的人选择去死，造福后人，有的人选择不死，苟延残喘。”
“生命不是选择，而是一张空白卷。”
“可惜的是，浊世中，死不死不是重要的，而是有没有选择，不是吗？”
两人说着，来到了一处平地之上，空气中强烈的血腥味挑动李维的神经，还没等他消化杨霆的话，一股威胁萦绕在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