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进酒店吃饭的街坊吓得取消订单,正在里面用餐的客人也慌忙结账逃离。
“还吃个屁啊!黑帮要火并啦!”
“你不要命啦?流弹扫到怎么办?”
市民们四散奔逃,却又忍不住回头张望,对着街上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议论纷纷。
“这些猛人一看就不简单,哪个社团的?”
这时有个常混场子的包打听站出来吹嘘,对着围观人群眉飞色舞地解说:
“洪兴四仔联合东兴动真格了!这些年轻仔全是洪兴的人!”
“佐敦本来是和联胜乐少的地盘,现在洪兴杀上门,和联胜这批人惨喽!”
话音未落,加钱武已率先冲出,双刀翻飞如电,几个照面便将刀疤泽斩于刀下。
一刀直刺胸口,精准致命。
加钱武冷眼俯视倒地之人,嘴角轻扬:
“和联胜也不过如此,一群废物罢了。”
洪兴众兄弟趁势涌入酒店,和联胜的小弟见主将已死,顿时士气崩溃,四散奔逃,毫无战意。
那一夜,佐敦街头刀光血影,却始终不见半个警察出现。
原因无他——洪俊毅早已与叶海处长通了气。
在整个油尖旺区,叶海就是警界的主宰,只要他不出手,谁也别想搅局。
一夜鏖战之后,和联胜在佐敦的势力被彻底瓦解。
残余分子要么改投其他堂口,要么连夜逃往濠江、湾仔等地避风头,不敢再露面。
自此,加钱武名声大噪,成为佐敦新霸主。
当地许多底层混混纷纷上门投靠,希望能搭上这条快船。
加钱武挑了些身强力壮、胆色不错的收编入伙,迅速建立起自己的班底。
佐敦的“俊毅武馆”正式开张,洪兴龙头令一出,凡属洪兴势力范围的地头,都得竖起这块招牌。
混江湖的矮仔哪个不想抱大腿?靠上硬邦邦的大哥,加钱武一夜之间就在佐敦插满了旗子。
洪兴的老太爷洪俊毅,更是港岛黑道里翻云覆雨的人物,一句话能让人飞黄腾达,也能叫人销声匿迹。
“靠!洪兴佐敦堂口招人啦,每月三千块底薪,去慢一步连报名资格都没了!”
“顶你个肺!你怎么不早讲?上次尖沙咀那波我就迟了一步,结果眼睁睁看着别人上位。”
每逢洪兴新开堂口招小弟,江湖上总要起一阵风浪。
不少已在其他帮派成名的四九仔,悄悄转投洪兴旗下——无他,待遇太香,背后大佬洪俊毅够威!
加钱武这辈子没这么风光过,每日上门拜帖的小弟多到门槛都要踏破,其中不少原是号码帮的兄弟,如今纷纷来投靠他这棵大树。
叮铃铃——电话响了,打到了加钱武那台大哥大上。
他低头一看号码,刚才还在小弟面前耀武扬威的架势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低声下气,像只收起爪子的猫。
“毅哥,02找我?有啥吩咐您直说,阿武立马办妥。”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今天手里的权、兜里的钱,全是老大洪俊毅给的。
面对这位爷,他从不敢有半分造次。
“阿武,佐敦阿乐那些夜店、酒吧我不稀罕,我在意的是他在佐敦道388号的那间酒厂,你接手没有?”
其实洪俊毅图的从来不是什么夜总会、按摩房这些花哨地盘。
这类生意他手里一抓一大把。
他真正盯上的是乐少背后的红酒厂——那才是真正生金蛋的母鸡。
一瓶红酒,成本不过几块,贴个标签、换个包装,走私出去能卖上千。
利润翻上百倍都不止,有些高端货甚至能翻几百倍。
这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几年乐少能有底气出来争和联胜的话事人位置,靠的就是这家酒厂撑腰。
佐敦道388号,一栋七层旧厂房,门口挂着“白酒加工”的牌子,实则暗地里生产冒牌洋酒——市面上那些所谓的拉菲、xo,十瓶有九瓶是从这儿流出去的。
洪俊毅亲自来厂里巡视,工人们个个屏息凝神,眼神躲闪。
这些人在这干了好些年,厂子离家近、薪水高,之前的老板乐少也算厚道,谁也不想突然失业。
蔡厂长跟在洪俊毅身后,脚步轻得像踩棉花,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乐少就是被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一脚踢下台的。
一个不留神,搞不好连尸体都找不到。
“老板咱们厂现在有一百多个工人,都是老手熟手。
他们都在担心,换了东家之后,待遇会不会变?”蔡厂长小心翼翼开口,其实在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洪俊毅淡淡一笑:“蔡厂长,别怕。
我不是恶人,也不会砸人饭碗。
只要你今后尽心办事,工资给你涨五成。”
蔡厂长心头一松,眼睛都亮了。
钱到位,管你黑道白道?
“不止你,所有工人也一样。”洪俊毅继续道,“你去传个话:愿意留下的,一律加薪五成,一个都不能少。”
消息一出,全厂哗然。
工人们喜出望外,谁会跟钱过不去?一个个拍胸脯表态,誓死效忠新老板。
洪俊毅随后了解情况,得知这批假酒主要销往欧洲市场,贴的是国际名牌标签,实际就是普通红酒勾兑,顶多不会喝出人命。
“蔡厂长,我们做的是假货,但假也有假的规矩。
绝不能出人命,口感也尽量贴近正品,别让人一喝就识破。”
蔡厂长连连点头,恭敬回应:“老板放心,我们造假是有底线的,食品安全绝对过关。
再说老外身子骨壮,耐折腾,喝不坏的。”
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绷着弦。
他知道这位新老板手段狠辣,万一哪天出了岔子,可能不只是炒鱿鱼那么简单——搞不好真要去海底喂鱼。
当晚回家,蔡厂长就盘算着明天召集技术骨干开会,务必把酒的质量再提一档。
毕竟,现在背后站着的,可是洪俊毅。
“阿武,接下来这间厂就由你全权负责,尽快把规模搞上去,多招些人手!咱们在欧洲的走私网络已经铺开,没必要再做那些小本生意了。”
加钱武略带迟疑地问:“毅哥,我们还要继续做那种红酒吗?感觉赚头不大啊。”
洪俊毅一听,立刻瞪起眼睛,语气严厉:“什么‘那种红酒’?谁跟你说是假的?酒哪有真假之分?”
“什么xo、拉菲,全是外国人搞出来的噱头,专骗咱们内地人的钱。
咱们酿的酒,口感一点不比他们差,凭什么把银子白白送给洋人?咱们做的也是正经货!以后别张嘴闭嘴说什么假酒,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咱们借他们的牌子卖我们的酒,让他们替咱们抬价,替咱们吆喝。”
洪俊毅说得振振有词,一套说辞条理分明,逻辑严密,竟让人难以反驳。
乐少以前在佐敦也只是小打小闹,年流水勉强一个亿,主要原因是他只是个地方头目,背后没自己的出货渠道。
利润大头都被中间的走私团伙吃掉,等于命脉被人掐着。
而且一旦做大,又怕被警方盯上,做事束手束脚。
可新老板洪俊毅完全不同。
他自有完整的走私线路,不仅覆盖欧洲多国,上个月还打通了北美通道,完全不受制于人。
“阿武,好好干!”洪俊毅拍着他的肩,“贴牌红酒的油水不会比赌场少。
我给你一成干股,不用你掏一分本钱。”
加钱武一听,心跳都快了几拍。
才加入洪兴一个月,洪俊毅不但提拔他坐上佐敦揸fit人位置,还送上这么一条黄金财路。
光是经营这批红酒,一年稳稳落袋千万,对他这种视财如命的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为了钱,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但说到底,谁不怕死呢?若能安安稳稳发财,谁愿意刀口舔血?
此刻他对洪俊毅的忠诚已升至极点,内心暗暗发誓:只要毅哥有难,他甘愿替他挡枪!
“毅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盘生意打理得滴水不漏,绝不让你失望。”
其实加钱武并非莽夫,他虽然出身底层,但对赚钱极其敏锐,加上极度爱财,做起生意来反而格外用心。
只要稍加磨炼,将来必是个能文能武的得力干将。
与此同时,港岛总区重案组办公室内。
“你确定?洪俊毅的军火工场藏在慈云山的山林里?”
黄志成警司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过去一个多月,他一直在研究如何瓦解俊毅集团。
只要扳倒洪俊毅,他在警队的最大靠山——斯密斯处长,必定重重提拔他。
“黄sir,我在慈云山有个亲戚,就在那工厂做工。
上个月家里老人过世,他回乡奔丧,酒后失言,我才得知这个消息。”
名叫张督察的探员立即警觉,马上派出几名经验丰富的卧底混入工厂查探。
“厂里全是ak47、手枪、手榴弹这类杀伤性武器,但具体流向哪里,暂时还没摸清。
最近港岛街头没出现这类军火。”张督察汇报道。
说着,他将卧底冒险拍下的照片递给黄志成。
照片里堆满子弹、炸药、手榴弹,触目惊心。
“这些装备,足够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我严重怀疑洪俊毅在大规模贩卖军火,已经威胁到整个港岛的安全!”
“张督察,这件事绝不能外泄!”黄警司压低声音,“我这就向一哥汇报,必须封锁消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他太清楚总部有多少人拿了洪俊毅的好处,这种事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秘密上报,才能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港岛总区28楼,顶层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