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洪兴,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要知道,眼下港岛第一大社团仍是新记,对外号称十万门生,实则可能不足此数。
而洪兴如今的实力,已足以与其分庭抗礼。
相较之下,东星仅排第六,成员两万余人,多数靠贩毒、偷渡这类见不得光的营生维生,名声臭、底子薄,早已不复当年雄风。
“洪先生,真是后生可畏啊,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年轻许多。”
一名面容与大佬b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主动伸出手,洪俊毅也从容不迫地迎上前,两人握手寒暄。
“我猜你就是东星的‘笑面虎’吧?一表人才、心思缜密!可惜屈就在东星这种小门小派,实在浪费才华。
不如这样,我洪兴出五百万转社费,你来我们这边如何?”
这话一出,简直字字如刀。
要知道,东星龙头骆驼就站在一旁!洪俊毅竟当着他的面公然挖角,这哪是谈合作,分明是打脸。
笑面虎顿时语塞,对方说得客气,总不能当场翻脸撕破脸皮,只能尴尬一笑作罢。
“洪先生说笑了,我笑面虎是东星一手提携起来的,讲义气、守规矩,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洪俊毅仰头大笑——谁人不知笑面虎最是见利忘义?为了钱连拜把兄弟都能背后捅刀,如今却在这里谈“义气”,实在滑稽。
他自己也察觉话不对味,身后几个手下强忍笑意,有人甚至扭过头去偷笑。
他脸上挂不住,只得灰头土脸地退到后排。
“屠夫毅!你当众策反我东星的人,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这个龙头放在眼里?”
骆驼气得浑身发抖。
几十年江湖地位,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年轻人。
“骆驼哥,”洪俊毅淡淡回应,“若你们东星真能让兄弟吃饱穿暖、活得有尊严,就算我们开出天价,谁又会背井离乡另投别门?”
“连底层马仔的基本保障都做不到,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社团?养不起人,就别怪别人接手。
这样的组织,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心口。
骆驼本就有严重的心疾,医生千叮万嘱不可动怒,可此刻怒火直冲脑门。
“你……你不要太猖狂!”
司徒浩南紧贴在他身后,低声劝道:“大哥,别上火,不值得。
跟一个将死之人较什么劲?今天,他走不出这扇门。”
骆驼闻言,胸口郁结稍缓。
对啊,何必跟一个快进棺材的人争一时长短?
“洪俊毅,”他冷冷开口,“你我之间的旧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今日我特意请来号码帮的胡须永做见证,大家明面上把事说清楚。”
胡须永乃江湖老辈人物,为人刚正,素有侠名,在道上行走十余年,备受各方尊重。
“永哥,请上座。
今日您来做公证,晚辈敬重您,理应让您坐主位。”
洪俊毅态度恭敬,并非怕谁,而是明白:行走江湖,人脉与情面同样重要,不该轻易树敌。
双方核心成员分坐圆桌两侧,洪兴居右,东星在左,气氛剑拔弩张。
“阿毅,你们洪兴这次越界太狠了吧?新界的元朗北区,历来是我东星的地盘。
你们无声无息插足进来,这笔账怎么算?”
骆驼率先发难,指责洪兴趁虚而入,抢占地盘。
但洪兴这边的韩斌立刻站起反驳:
“你们东星五虎之一雷耀扬,无缘无故杀害我洪兴屯门堂口的恐龙!这件事,你骆驼身为龙头,难道不该给个交代?”
司徒浩南猛地起身吼道:
“交代?雷耀扬早就被你们洪兴干掉了!现在翻旧账?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内斗灭口,反倒栽赃给我们?”
“操你祖宗,嘴巴放干净点!”
骆驼抬手制止,再吵下去不过是口水仗。
他决定直接摊牌,试探洪俊毅底线。
“阿毅,咱们不说废话。
只要你肯归还元朗和北区的地盘,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他是真急了。
没了元朗和北区的夜总会网络,他的面粉渠道等于断了一半,货出不去,资金链断裂,下面的小弟连饭都吃不上。
长此以往,东星不用打就自行瓦解。
人心散了,队伍就带不动了。
洪俊毅轻笑一声,眼神微冷。
东星毫无诚意,还想拿回地盘?
他微微侧目,与洛天虹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悄然点头——今天带来的猛虎营一个中队早已混入保镖行列,只待一声令下。
“骆驼大哥,”洪俊毅缓缓开口,“你想收回元朗北区……可提都没提一点补偿?让我们洪兴白白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洪俊毅故意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却又留有余地,像是还有商量的可能,让东星那边稍稍放松了戒备。
骆驼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能谈下来自然是最好,毕竟谁也不想刀枪相见,能不动手就尽量别动手。
“阿毅,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元朗北区打从祖辈起就是我们东星的地盘,你现在不但占了我们的场子,还反过来要我们赔钱?这让我这个做龙头的怎么交代?”
洪俊毅嘴角一扬,勾起一抹阴冷笑意。
他顺手将手中的雪茄往空中一抛,头微微一仰,稳稳用嘴接住,动作潇洒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紧接着,他猛然一声怒喝,爆出那句早已在街头传开的狠话:
“难办?那你干脆别办了!”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翻面前的长桌。
满桌山珍海味还没动一口,便哗啦一声倾泻而下,汤汁横飞,尽数泼在骆驼、司徒浩南等人身上,他们根本来不及闪避。
“屠夫毅,你他妈发什么疯——”
骆驼怒吼未尽,头顶的桌子已轰然落地。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洪俊毅,仿佛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恶鬼。
只见洪俊毅嘴里叼着雪茄,双手各握一把重型霰弹枪,笑得像个送葬的迎宾人,目光直勾勾锁住骆驼。
“老东西,上路吧——”
“砰!砰!”
两声巨响撕裂空气。
近在咫尺的距离,根本无需瞄准。
威力恐怖的三号弹瞬间炸穿骆驼的胸膛,上半身硬生生被轰出两个血窟窿。
骆驼心头剧震:我他妈还没发出动手的信号,怎么就被抢先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古人诚不欺我!他万万没想到,洪俊毅竟敢在谈判桌上直接掀桌子杀人!
他已经没机会后悔了。
中枪的刹那连惨叫都发不出,整个人像破布袋般瘫倒在地,当场毙命。
无论是东星还是洪兴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震住了。
港岛号码帮的老大本是被骆驼请来当见证的,结果撞上这种场面,顿时头皮发麻,立刻招呼手下护着他夺门而逃——谁赢谁输与他无关,保住性命才是正经。
洪俊毅压根没空理会那些乱窜的号码帮成员,转头冲身后一群由猛虎营士兵假扮的保镖厉声下令:
“动手!一个不留,把东星的大佬全部解决!”
司徒浩南彻底愣住。
前一秒还在谈条件,下一秒大哥骆驼就在自己眼前被人当众轰杀。
连暗号都没来得及发,杯子都还没摔,局势已经彻底失控。
东星的小弟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根本没人敢轻举妄动。
“抄家伙!再不动手我们都得死!”
司徒浩南终于反应过来——己方已失先机,对方二十多条枪已然出鞘。
生死关头,拼的就是胆量和拔枪速度,准头反倒其次。
猛虎营专攻室内近战,训练到能在005秒内拔枪击中目标眉心。
司徒浩南刚摸到枪柄,额头已被一颗子弹锁定。
“砰!”
一枪爆头,当场倒地。
作为重点清除对象,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转眼间,东星接连折损骆驼、司徒浩南两大台柱。
剩下的沙蜢、笑面虎等人吓得浑身发抖。
虽说当大哥的总要比小弟多几分胆气,可面对这种一边倒的屠杀,也只剩恐惧。
东星的神枪手刚抽出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猛虎营的士兵一枪毙命。
业余和专业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到一分钟,东星所有持枪骨干全部倒下。
残余的小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抬头都不敢,生怕一抬眼就迎来一颗爆头子弹。
笑面虎再也笑不出来。
整个东星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他可不想陪着陪葬。
“各位洪兴兄弟!这是误会啊!我笑面虎愿意归顺!洪先生,给我一条活路,让我弃暗投明!”
洪俊毅根本不在乎笑面虎死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瓦解东星。
“哦?想投诚?行啊。”他眯起眼睛,语气轻柔却透着毒,“既然真心归附,那就拿点诚意出来——交个投名状。”
这话一出,全场皆知其意:让他亲手清理残党,自相残杀。
这样一来,洪兴的人连手指都不用动。
毕竟刚才那一波突袭,即便是在绝对优势下发动,猛虎营仍折损两人。
这种距离下,只要敢开枪,基本都能带走一个对手。
藏在掩体后的笑面虎听到这话,心立刻乱了分寸!
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兄弟情义?全是空话。
死谁都不能让自己完蛋!
沙蜢这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愣头青,哪里懂得什么叫投名状。
他只看见笑面虎死死盯着自己,还一脸懵地开口:
“喂,笑面虎,你瞅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
笑面虎望着这个傻乎乎的汉子,心里一阵挣扎。
说起来两人也算有过交情,可现实摆在眼前——沙蜢不死,自己就得死。
他咬紧牙关,猛地拔出手枪,一枪打穿了沙蜢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