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点疑惑的说道：“嗯，随便换换！”
敢说不好看，信不信给点你颜色看看！
萧瑟：“……”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非但没有平复，反而因她直直望着他的眼神，跳得更快了，负在身后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捻着微凉的衣料。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和少女清脆如银铃的笑语，恰到好处地打破了院中这微妙得几乎凝滞的气氛。
“仙子姐姐！我们来啦！”
是司空千落，她拉着气色红润、眉眼含笑的叶若依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叶若依经过这几天的调理，虚弱的身体已然大好，此刻更显温婉娴静，与司空千落的活泼相映成趣。
“仙子！”叶若依微笑着敛衽一礼，目光柔和，带着真诚的感激。
两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院中所有的视线。
司空千落一眼就看到了柳汐月的新裙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哇！仙子姐姐！你这身裙子也太漂亮了吧！像……像从花海里走出来的仙子！比画上的还好看！”
柳汐月内心暗自点头，十分受用：‘看吧，还是有识货的，虽然普通还是挺好看的，小姑娘眼光不错。’
叶若依也柔声赞道，语气真诚：“仙子姿容绝世，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身衣裙，更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灵动之气，令人移不开眼。”
就连躲在房间里偷偷啃完了灵桃、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雷无桀，看到师父的新形象，也傻乎乎地咧嘴笑，挠着头道：
“师父穿什么都好看！像……像发光的桃子，不对是桃花！”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无心，唇角噙着一抹了然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双手合十（随即想起师尊不喜，又自然放下）语气真诚地赞叹：
“师尊风姿，跨越尘俗，无论何种装扮，皆能自成一道风景，弟子拜服。”
萧瑟站在一旁，听着众人毫不吝啬的赞美，看着阳光下那抹娇俏灵动的粉色身影，心中那份悸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强烈了。
柳汐月被众人围着夸奖，内心有点小得意，但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司空千落和叶若依身上：“嗯，你们今日来找我，有事？”
难道是来找他们的？
司空千落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上前挽住柳汐月的胳膊，但动作却比往常收敛了几分，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仙子姐姐，后、后天就是百花会啦……”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叶若依，似乎在寻求支持。
叶若依接收到信号，上前一步，姿态比司空千落更加郑重。
她先是敛衽一礼，腰身弯下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着世家贵女良好的教养和对柳汐月发自内心的恭敬。
“柳仙子，” 她的声音柔和而清晰，带着显而易见的感激与敬畏。
“晚辈与千落妹妹，想斗胆请您……为我们参详一下百花会那日的衣着配饰，仙子眼光超凡，若能得您一二指点，是我等莫大的荣幸。”
她说完，微微垂首，等待着回应，神情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毕竟，请一位真仙来为凡间女子的衣着费心，实在是有些逾矩和冒昧。
若非柳汐月平日对待她们还算温和，加之治愈心疾的天大恩情让她心存亲近之念，她是绝不敢开这个口的。
司空千落也屏息凝神，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期待又怕被拒绝的忐忑。
柳汐月看着两个少女这副恭敬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期盼模样。
哦？原来是这事，一个个这么紧张干嘛？
本仙子看起来很凶吗？不过是指点一下穿衣打扮而已，举手之劳。
叶若依这姑娘，规矩是真多，不过态度倒是诚恳，比某个眼神奇怪，肯定在心里吐槽她的狐狸可爱多了！
正好闲着，玩玩真人版换装小游戏也不错，顺便近距离观察一下，傻徒弟和这位温婉的叶姑娘之间，有没有擦出点小火花的可能。
先说明，她才不支持一见钟情，这是要看相处的！还有互相了解的！
“好呀！” 她几乎没有犹豫，爽快应允，声音轻快，却瞬间驱散了两个少女心头的忐忑。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仙子姐姐！” 司空千落立刻欢呼起来，脸上的紧张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取代，挽着柳汐月胳膊的手也收紧了些。
叶若依更是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真切而明媚的笑容，再次深深一福：“多谢柳仙子相助！”
那语气中的感激，比刚才请求时还要浓烈几分。
“那……仙子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我房里挑衣服好不好？我有很多很多衣服，都拿不定主意呢！” 司空千落趁热打铁，语气雀跃。
柳汐月微微颔首，任由两个瞬间变得欢天喜地的姑娘一左一右地、几乎是簇拥着她，往院外走去。
叶若依甚至下意识地落后了半步，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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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萧瑟身边时，柳汐月似乎感觉到他那道复杂而专注的视线，依旧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
但她没多想，只觉得这狐狸今天果然怪怪的，大概是修炼太刻苦，需要休息了。
还是说因为司空千落在，算了，不想了，想那么多干嘛？操那么多心，累！
叶若依在经过萧瑟和雷无桀时，还礼貌地微微颔首示意，礼数周全。
萧瑟目送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外，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冷中带着一丝甜暖的幽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固执地萦绕在他鼻尖，也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的心尖。
雷无桀凑到萧瑟身边，好奇的用手肘捅了捅他：“萧瑟，你看什么！眼睛都直了！”
一旁的无心脸上也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悠悠开口道：“雷师弟，这你就不懂了。萧老板这是在参悟大道呢。”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萧瑟略显僵硬的表情，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
“正所谓道法自然，师尊这般风姿，本就是天地间最美妙的风景，萧老板多看几眼，也是在体悟天地造化之妙啊，你说是不是，萧老板？”
萧瑟倏然回神，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试图用惯常的毒舌来掩饰内心的波澜：
“和尚，你少在那里故弄玄虚，曲解道法！我方才只是在思考……小夯货会不会在百花会上闯什么祸，该如何看好他，也免得他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被人用几块点心就轻易骗走了。”
“我才不会呢！”雷无桀梗着脖子反驳，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了叶若依离开的方向，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下去，“……若依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
萧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说叶姑娘吗！”
无心看着萧瑟这明显的转移话题，以及那泛红的耳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司空千落的闺房内，衣裙首饰铺了满榻，几乎要将那面等身的水银镜淹没。
她对着镜子左转右转，身上那套浅碧色劲装裙裾利落清爽，但她揪着袖口繁复的银线刺绣，嘴唇撅得能挂油瓶。
“仙子姐姐，”她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这些衣服骑马练功是方便，可总觉得……不够仙，不够漂亮，配不上百花会嘛。”
她猛地转身，眼巴巴地望向闲坐窗边、正拿着一支玲珑玉簪打量的柳汐月，语气带上了一丝撒娇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们……我们去街上逛逛好不好？说不定有更亮眼、更特别的首饰呢！”
叶若依刚将一套月白绣兰草的襦裙妥帖放回，闻言眸中也闪过一丝意动，但她性子更为沉稳周全，看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柔声劝道：
“千落，这个时辰，人流如织，摩肩接踵，我们此时出行，怕是多有不便，也恐扰了仙子清静。”
“哎呀！天黑了才好，夜市更好玩呢！东西又多又新奇！” 司空千落立刻拉住叶若依的手臂轻轻摇晃。
随即像是想起最关键的人物，立刻转向柳汐月，那双大眼睛眨巴着，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恳求。
“仙子姐姐……您，您愿意屈尊陪我们一起去吗？就是……若是走在街上，只怕片刻就会引起轰动……” 她光是想象那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柳汐月正有些无聊，听闻要去夜间市集逛逛，她几乎没犹豫，爽快点头：“好呀！”
见两个少女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心引起围观”的焦虑。
她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淡然：“无妨，小事。”
说罢，指尖一缕若有若无的仙灵之气悄然流转，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层极其微妙的认知干扰结界。
此术并非隐身，而是会让看到她的人，潜意识里认为她“平平无奇”、“无需投注过多注意力”，目光会自然而然地掠过她，聚焦到别处。
“这样就好了！”柳汐月内心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当猴子围观了，清净！
司空千落虽不明原理，但对柳汐月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闻言立刻欢呼雀跃，最后一丝顾虑抛到九霄云外：
“太好了！仙子姐姐最好了！那我们快出发吧！”
啧，小姑娘就是容易开心， 柳汐月看着瞬间阴转晴的司空千落，内心暗忖。
不过，比某个整天心里弯弯绕绕的狐狸看起来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