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在夜色中飞驰，窗外的街灯连成流动的光带。
祁力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刚才那个男人…就是这具身体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对象？”
陈寒酥单手搭着方向盘，闻言微微挑眉：“连这你都查到了？”
祁力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车窗边缘：“当初为了确认你是否真的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我把陈寒酥的底细摸了个遍。”
他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白狼现如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不得不说，这姑娘原本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
陈寒酥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若是原主看到段黎川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怕是也要后悔当初的行为了。”
祁力将视线投向窗外飞逝的霓虹，声音轻得像是在问自己：“放弃易清乾，选择段黎川…这么看来，易清乾倒是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他忽然收住话头，喉结轻轻滚动。
那些在唇齿间辗转的问题终究被咽了回去——他怕听见那个会让自己心口发疼的答案。
陈寒酥用余光瞥见祁力紧绷的侧脸，同样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要让这个从小与她并肩同行的人真正接纳易清乾的存在，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磨平那些深嵌在骨血里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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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夜色中平稳前行，车厢里弥漫着恰到好处的宁静。
虽然寂静，气氛却毫不尴尬，陈寒酥单手在中控台上轻点，熟悉的旋律突然迸发——
那是她私人歌单里循环过无数次的快节奏旋律，从前他们在车上，或是出发任务的途中都会循环播放的战歌。
强劲的鼓点震得车窗微微发颤。
祁力偏头看她，眼含笑意：“你还是老样子，专挑这些震得人心口发麻的歌…”
“特定的旋律能过滤杂音，清空杂念”
陈寒酥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出节拍，“像给紧绷的神经做次彻底松绑。”
她转过脸，窗外流动的灯火在她发梢跳跃成碎金：“不觉得这节奏，能踏平所有拦路石吗？”
祁力没有作声，可微微上扬的唇角早已泄露了心绪，任由那些刻在记忆深处的旋律将车厢填满。
音乐仿佛带着魔力，将时光轻轻拽回从前。
那些年总是这样——
白狼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他坐在副驾驶絮絮叨叨地说着沿途见闻，只为捕捉她偶尔弯起的嘴角。
而今重逢，他忽然发现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变多了。
不再需要他刻意逗弄，自然的微笑便会从她唇边流淌出来。
其实当年，他想要的，不也就是白狼能高兴么？
祁力回过神，悄悄看了一下陈寒酥的侧脸——
她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虽然换了一副容貌，但那熟悉的语气、习惯、眼神，所有本质的东西都未曾改变。
岁月确实偷换了些表象，却将某些烙印在灵魂里的印记，磨洗得愈发璀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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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猝不及防闪过监控视频里克隆人与母亲并肩而立的画面——
那个与母亲神态亲昵的克隆人，此刻正带着虚伪的笑容在他眼前晃动。
祁力下意识地闭紧双眼。
当他再度睁眼时，所有动摇都已化作灼热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复仇目标。”
祁力的声音在音乐间隙里响起，“组织向来习惯准备双保险。既然他们敢对你痛下杀手，说明替代方案早已就位。”
“白狼，你是否还知道什么？”
玻璃映出他凝重的侧脸，祁力转向陈寒酥，“我甚至怀疑…关于你的克隆计划，组织可能早就已经启动了。”
陈寒酥指尖按下音量键，音乐声戛然而止。
“你猜测得没错。当初那些老东西启动我脑内芯片时，有个元老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祁红与另一个元老的话从记忆深处苏醒：
“别不识抬举。组织的规矩，你应该最清楚——”
“基因样本早已采集完毕。再造个听话的‘白狼’，不过需要三个月。”
她眼底骤然结冰，指节攥得发白：“从我重生到现在的时间来算…他们恐怕已经培育出成品了。”
祁力攥紧拳头，骨节发白：“他们竟敢这样对你…现在还想故伎重演再弄个冒牌货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明天我会回组织去探探情况。”
陈寒酥缓缓颔首，神色凝重：“现如今的祁红嗅觉比猎犬更灵敏。绝对不能让她察觉我还活着。”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否则不仅会牵连银环曼巴他们，我们后面的所有安排都会被打乱。”
祁力与她视线交汇，沉声应道：“放心，我知道轻重。”
“还有件事。”
祁力眉头紧锁，斟酌着用词，“祁红今天早上找到了我们在郊外的安全屋。听她的意思…”
他顿了顿，留意着陈寒酥的神情：“是秋敏透露的地址。”
“秋敏…”
听到这个名字，陈寒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侧头看向祁力，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如今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毕竟她自愿喝下祁红给的人体信息素，早就成了摇尾乞怜的狗。做得不好，主人怎么会给她骨头呢。”
想到曾经在组织里形影不离的三人，如今却走到这般境地，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自嘲地轻笑：“你最近…见过她吗？”
车窗外的霓虹掠过她的半张侧脸，在那转瞬即逝的沉默里，陈寒酥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祁力缓缓点头：“昨晚在洪飞扬的酒吧…碰巧，在包厢里见了一面。”
他喉结轻轻滚动，想起自己当时醉意朦胧，看到秋敏出现的瞬间，那句“你为什么要害死白狼？！”几乎要冲破喉咙。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掐住秋敏脖颈时传来的脉搏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