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天线残片还在发烫，苏野没看它，反而蹲下身，手指在阿凯胸口被击中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
“疼吗？”
阿凯摇头，龇牙咧咧嘴：“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但没劈透。”
苏野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不叫战斗，叫情绪失控。真打起来，他连我技能前摇都抓不住。”
广场上人群还没散，议论声像数据流一样在空气里乱窜。有人高喊“苏野牛逼”，也有人冷笑：“也就靠监管局撑腰，换个地方早被人锤死了。”
角落里，一个穿破旧皮甲的玩家举着终端录像回放，放大雷锤冲锋卡顿的那一帧，嘀咕：“这真不是外挂？他怎么知道会僵直？”
“外挂？”苏野听到这词，转过身，语气平静，“你们谁的外挂能预判一个未公开的技能硬直？还是说，你们觉得系统漏洞是能靠作弊码刷出来的？”
没人接话。
他摘下眼镜，镜片上的蓝光缓缓褪去，像是关闭了一台超频运行的处理器。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目光扫过全场。
“我不是黑客。”他说，“黑客是钻系统的洞。我是——”
他抬脚，一脚踩在广场边缘一块略微凸起的地砖上。
【发现隐藏bug：广场地砖共振频率异常（等级b）】
【是否窃取？】
“窃取。”
地面无声震颤，一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波纹从他脚底扩散。半空中，系统自动弹出警示浮窗：
【区域提示：检测到环境数据扰动，建议撤离】
“如果我想动手。”苏野语气没变，“刚才那一脚，就能让整片地砖塌进地下三米。你们现在站的地方，会是个深坑。”
全场安静。
满脸胡茬的玩家后退时撞翻了木桶，啤酒沫喷溅到旁边女玩家战术面罩上。她突然抓起等离子匕首抵住对方咽喉，却在看清闯祸者面容后愣住——昨夜这个莽夫刚用身体替她挡过两发霰弹。
“所以。”苏野环视四周，“下次再有人说我靠监管局，麻烦先搞清楚——到底是林队长的枪快，还是我的bug先落地。”
人群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
林清寒站在三步外，战术终端还握在手里，屏幕上残留着刚才残片传来的信号波形。她盯着那串杂乱的频率看了几秒，抬眼看向苏野。
“你没用它反击。”
“当然。”苏野伸手，她把残片递还给他。他接过来，贴在耳侧听了一瞬，“这信号不是战神殿的加密层，是更深的东西。像是系统底层的唤醒指令。我一触发高频响应，说不定整片区域的npc都会开始自毁。”
林清寒皱眉：“你能分辨出这种差别？”
“不是分辨。”苏野把残片收进口袋，“是计算。每个bug都有它的‘呼吸节奏’。战神殿的信号像咳嗽，这个——”
他顿了顿。
“像心跳。”
林清寒沉默几秒，忽然问：“你能控制它吗？还是说，你只是系统暂时没删的错误日志？”
苏野没立刻回答。他低头看了看掌心，刚才使用【漏洞扫描】后，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几道淡蓝色的数据纹路，正缓慢消退。
“我能控制的从来不是bug。”他声音低了些，“是它们爆发前的临界点。就像你知道水要沸腾，不是因为你制造了火，而是你看清了温度计。”
林清寒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猎荒者小队需要你这样的人。不是当武器，是当——破局者。”
她突然伸手按在苏野肩膀上，战术终端投射出的蓝光映在她侧脸，语气变得认真：‘但下次别用身体当信号中继站——这残片再烧下去，连我都修不好。’
苏野笑了下：“那下次来，别只带一张警告函。带点能用的权限。”
她没反驳，只是收起终端，眼神多了点之前没有的东西。
就在这时，系统公告突然刷新：
【全体居民获得称号：“稳定贡献者”】
人群瞬间炸开。
“升a级了？！” “我属性涨了！真涨了！” “是不是因为赶走了战神殿？系统给奖励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玩家挤到前面，指着苏野：“你真以为这跟你有关？要不是林队长出面，你现在早被雷锤锤进地里了！”
苏野没动怒，反而打开个人面板，调出【bug窃取】的历史日志，直接投影到半空。
七条记录清晰排列：
【已窃取bug总数：7】
【环境类：3】
【npc行为类：2】
【玩家技能类：2】
他指向最后一项。
【已修复：新手村广播系统数据循环漏洞】
【原影响：每日重复播报错误撤离指令，误导平民进入高危区】
【修复方式：手动注入反向校验码，终止无限循环】
“这个bug。”他语气平静，“战神殿用了三年，拿它当‘信息战工具’，专门引导新人玩家送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顿了顿。
“我，昨天修的。”
指尖划过半空投影的瞬间，整个新手村公告栏突然同步闪烁出七条倒影，如同虚空中悬浮着七面发光的镜子。穿破旧皮甲的玩家试着触摸其中一面，指尖竟直接穿透投影，在地面烙下焦痕。
全场安静。
有人翻出旧日志，核对广播记录，发现最近三天确实没有再出现“c-4区安全，可进入”这种明显错误的提示。
“所以安全评级提升，是因为漏洞修复率达标？”一个戴眼镜的玩家喃喃道。
“系统不奖励‘赶人’。”苏野收起投影，“它只认‘稳定性指标’。战神殿走了是结果，不是原因。真正让新手村升a的——”
他指了指自己。
“是我修的这个bug。”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卧槽’，先前嘲讽苏野的破旧皮甲玩家终端投影自动播放出苏野划动数据轨迹的慢动作回放，满屏滚动的弹幕几乎淹没画面——【bug哥开挂石锤！黑客帝国！】【监管局爸爸快抓人！】
人群沉默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叫好。
“苏野！bug哥！” “这操作才是真技术！” “难怪他敢一个人站那儿不动，原来早把系统玩明白了！”
林清寒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扬起。
“这下。”她低声说，“没人敢说你只是个差评师了。”
苏野推了推眼镜，镜片蓝光一闪。
“我从来就不是。”他说，“我是——让bug闭嘴的人。”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残片再次发烫。
他没拿出来，只是手指隔着布料轻轻按了一下。
信号还在。而且，频率变了。。
苏野不动声色，低头看了眼面板。
【bug窃取】技能栏下方，多出一行灰色提示：
【检测到未注册协议握手信号】
【来源：未知】
【建议：勿响应】
他缓缓握紧残片。
林清寒察觉到他的动作，皱眉：“又来了？”
苏野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对着空气轻轻划了一下。
一道半透明的数据轨迹在视野中展开，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了一层系统界面。他快速输入一串反向探测指令，试图追踪信号源头。
【漏洞扫描】第三次使用，冷却中。
他等不了。
指尖在虚空中敲下最后一行代码。
视野骤然一黑。
下一瞬，一行红色字符浮现：
【警告：检测到跨协议访问请求】
【目标：苏野】
【权限等级：g-9（最高级）】
【状态：待确认】
苏野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视野中残留的雪花屏乱码许久才消退，这是技能过度使用后留下的反噬痕迹。
林清寒突然按住苏野正在调试残片的手，战术目镜闪过红光：“你知道g权限能直接清空玩家数据池吗？”
“包括bug日志？”苏野头也不抬地反问，镜片蓝光骤然亮起，两人中间突然炸开一串乱码电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