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精准锁在白眉老道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裹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像淬了冰的针，轻轻一挑就扎得人难受：
“老牛鼻子，话挺多啊。”
“一口一个南域同道，一口一个生灵涂炭。”
楚长生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眼底的温度却骤然降至冰点，寒得刺骨，“刚才那五个老棺材瓤子摆下五行绝灭大阵，要杀我家老祖，要夺我法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跳出来主持公道，念叨什么生灵涂炭？”
“现在看老子剑利，打不过了，就开始搬道理、分公器了？”
他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震得周遭虚空微微发麻，“不就是馋这两棵树，想抢东西吗？遮遮掩掩，装得道貌岸然，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老子见得多了——一个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脏，比毒蛇还毒！”
白眉老道眉头猛蹙，雪白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他涵养极好，纵使被如此粗鄙地当众嘲讽，面皮也未曾涨红，只是轻叹一声，试图辩解：“楚道友误会了，贫道只是……”
“只是你妈个头！”
楚长生粗暴地打断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出鞘长剑，锋芒毕露，仿佛要将白眉老道的道袍都戳出几个洞，“少跟老子来这套虚的！”
他手中的九霄龙吟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怒意，猛地微微一震，发出清越如龙啸的低鸣，剑身上流转的古朴云纹瞬间泛起炽盛的金光，九条金色龙影在剑身上盘旋嘶吼，龙须飘动，龙威赫赫，方圆千里的虚空都在龙吟声中微微震颤！
“老子没兴趣跟你们讲什么狗屁道理。”
楚长生的声音骤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如同万年寒冰砸落虚空，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子只认一个道理——”
他手腕微抬，剑尖缓缓划过一道半圆的弧线，寒芒所及之处，如同无形的利刃，将对面所有南域联军的强者尽数囊括在内。
白眉老道的仙风道骨，焚九州的烈焰缠身，悲苦老僧的慈悲假面，以及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眼神各异的修士大军，无一遗漏，无一幸免。
“谁动我家老祖，动我朋友……”
“谁觊觎不该属于老子的东西……”
他顿了顿，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之笑，让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底都莫名泛起一股寒意，如同被死神盯上一般，连骨髓都透着冷。
“老子就砍谁。”
“有一个，砍一个。”
“有一群……”
他手腕猛地一翻，九霄龙吟剑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剑身上的云纹彻底活了过来，九条金色龙影盘旋嘶吼，冲天而起，龙威席卷万里，方圆万里的虚空都在龙吟声中剧烈震颤，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那就……”
“全砍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长生动了！
他没有冲向刚刚被击溃、气息紊乱的赤玉子五人，也没有扑向看似最强、为首的白眉老道，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然化作一道流光，快到极致，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南域联军的侧翼！
那里，正是百毒教和影杀阁的修士聚集之地。
这两派修士素来以速度诡异、擅长暗中袭杀和毒功着称，刚才虽然叫嚣得不算最响，但一个个眼神闪烁，气息阴冷晦涩，指尖藏着毒囊，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杀意，显然打着趁乱偷袭、捡便宜的龌龊主意——他们以为，楚长生注意力在白眉老道等人身上，绝不会注意到他们这些“小角色”。
“不好！”百毒教一位浑身笼罩在绿袍中的枯瘦老者反应最快，尖叫声刚起，便想催动毒雾遁走，周身瞬间弥漫开一片绿油油的、能腐蚀虚空的剧毒雾气。
可楚长生的剑，已经到了。
没有恢弘磅礴的剑气，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势，只有一片翠金色的“剑域”，以楚长生为中心，如同潮水般骤然扩散开来，速度快到极致，瞬间将百毒教和影杀阁的数十名修士尽数笼罩其中！
剑域之内，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流速变得极致缓慢；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动弹不得，那些修士连眨眼都做不到；就连空气中弥漫的剧毒雾气、虚无缥缈的影遁之力，在触及翠金色的剑域壁垒时，都如同泡沫般无声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那些修士体内的灵力更是如同被冰封，运转滞无，经脉都仿佛冻僵，连抬手防御、催动法宝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长生持剑走来，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剑二，归寂。”
楚长生淡漠的声音在剑域中响起，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大道韵律，如同死神的宣判。
下一刻——
“嗤嗤嗤嗤……”
无数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翠金色剑气，在剑域内凭空而生，如同密密麻麻、拥有生命的死亡之线，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每一个被笼罩修士的眉心、丹田、心脏等要害部位！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鲜血飞溅——因为连鲜血，都在翠金色剑气触及的瞬间，被彻底“归寂”，化为虚无。
数十名至少是大乘初期、其中不乏大乘中期的强者，身体同时一僵，眼中的惊恐与贪婪瞬间凝固，继而迅速黯淡无光，生命气息如同被无皮擦彻底抹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身躯，连同随身携带的法宝、储物戒，都在翠金色剑气的侵蚀下，一点点化为最细微的尘埃，飘散于虚空之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一剑，或者说，一念之间。
数十名邪道强者，形神俱灭，渣都不剩！
翠金色的剑域缓缓收敛，如同潮水退去，重新缩回九霄龙吟剑中，露出楚长生持剑而立的孤傲身影。
他青色衣袂在能量乱流中轻轻飘动，猎猎作响，周身没有沾染半点血腥，仿佛刚才那场屠戮，不过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轻轻甩了甩剑尖，动作随性而淡然，仿佛只是在清理剑身上并不存在的杂质。
然后，他缓缓转过头，再次看向脸色已然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惊恐的白眉老道等人。
白眉老道的仙袍微微颤动，焚九州周身的烈焰都黯淡了几分，悲苦老僧的双目猛地睁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还有那沉寂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的联军大阵，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修士们，此刻都如同被冻僵的鹌鹑，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瞧，”楚长生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带着几分戏谑，“这不是挺清净的？”
“现在，还有谁……”
他手中的九霄龙吟剑再次抬起，寒芒直指那一片死寂的联军阵营，剑尖的寒光如同死神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却足以让整个虚空战场都为之震颤：
“想跟老子，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