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锋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眉头皱得更紧,随即沉声答道:“所护自然是大夏的国祚根基,是皇室血脉能延续,是百姓能有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
“立誓不离皇陵,是为了让龙骑不被朝堂的权斗缠上,不被修仙界的恩怨拖累,保持一份超然,只在社稷要亡的时候,才拿出雷霆之力,护大夏不亡。”
“正是如此!”夏芷晴上前一步,火把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一种能看透迷雾的锐利,“那请问夏统领,若大夏的敌人不是抢地盘的叛逆,而是从远古活下来、以吞噬国运为食、想把整个东域拖进地狱的冥渊势力。”
“若大夏的危机不是丢一座城、失一片地,而是千年传承要断根,国祚根基要被他们彻底挖空;若破局的关键,不在王城里的高墙深院,守着皇陵不动,是恪守祖训,还是眼睁睁看着先祖的心血被冥渊吞掉,让大夏彻底亡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每一位龙骑将领的心头。
殿内瞬间静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将领们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他们三百年没听过这样的话,没想过“守”之外,还有“亡”的危机。
“冥渊王朝的手段,比你们想的更诡谲。”夏芷晴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像是能穿透千里,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冥渊影卫,“他们的触角早就伸进了大夏的朝堂,连一些传了几百年的世家,都被他们用邪术控制;修仙界里,多少修士成了他们的傀儡,还以为自己在追求大道。如今大夏内乱,夏弘那厮投靠了冥渊,他要是真夺了权,第一个就会引冥渊的人进大夏——到时候,冥渊从外面打,夏弘在里面乱,龙骑就算守着皇陵,这一方小小的殿宇,能护得住几分国祚?能挡得住冥渊的邪术?又能守得住多少百姓不被变成傀儡?”
夏锋的身躯猛地一震,金甲上的龙纹仿佛都在颤。
他眼中的犹豫和对规矩的恪守,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明悟取代——三百年的沉寂,让他们只记得“守皇陵”,却忘了“守皇陵”是为了“护大夏”。
他身后的将领们也开始面面相觑,呼吸变得急促,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他们甲胄上的冷光,似乎也染上了一丝焦虑——三百年的规矩是死的,但大夏的生死是活的。夏芷晴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被规矩锁了三百年的心,把真正的危机和沉甸甸的责任,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固守规矩是忠,但明知家国要亡,还抱着规矩不放,让千万百姓跟着陪葬,那这份“忠”,岂不成了害死家国的迂腐?
夏锋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战意,那是沉睡了三百年的战魂被唤醒的光芒。
他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动作比之前更沉重、更坚定,金甲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震得殿内石柱都似在响:“令牌使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末将夏锋,愚钝!险些被三百年的规矩捆住手脚,误了大夏的生死存亡!龙骑存在的意义,是守护大夏,不是枯守皇陵!末将暨全体龙骑,谨遵令牌使之命!即刻调派人手布防王城,搜捕清除所有冥渊影卫,一个都不留;誓死护送贵客前往大武皇都,哪怕拼了性命!任何阻挠者,不管是朝堂官员,还是修仙强者,不管来自何方,皆为我龙骑之敌,必以铁血荡平,绝不留情!”
“谨遵令牌使之命!誓死护送!绝不留情!”其余龙骑将领齐声低吼,声浪如同惊雷般在皇陵中炸开,冲破了三百年的沉寂,带着属于龙骑的决绝与锋芒,震得殿顶的积尘大片掉落,连石壁上的战图浮雕,都似在这声浪里活了过来,跟着嘶吼。
夏芷晴看着眼前这群重新燃起斗志的龙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把尘封了三百年的利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不再是藏在鞘里的摆设。
它即将出鞘,划破这乱世的阴霾,为大夏,为东域,绽放出应有的寒光。火把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映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这场和冥渊的死斗,他们终于有了最坚实的助力,有了能劈开黑暗的力量。
“好!”夏芷晴的声音陡然拔高,清越如裂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劈开皇陵的沉寂,“夏统领既看清局势,便知此刻分秒如金!冥渊影卫如附骨之疽,早钻进夏宁城的每一处缝隙,布防之事必须即刻动手——务必在他们察觉龙骑苏醒前,斩断其耳目、拔光其爪牙,让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彻底变成聋子、瞎子!”
她的目光锐利如淬了寒的刀锋,牢牢锁定夏锋,字字铿锵:“夏统领,你亲自挑两名最擅隐匿追踪的龙骑好手,即刻潜入城中,联络我们埋在暗处的‘听风者’。记住,只许蛰伏查探,绝不能露半点行迹,务必把影卫的活动踪迹、接头暗号、藏身处所,摸得一清二楚!”
“末将领命!”夏锋抱拳应下,手臂撞得金甲“哐当”作响,没有半分迟疑。他转身扫过身后将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赵烈、林隐,此事交予你们!”
两人应声出列,动作轻得像一阵掠过古殿的风。他们对着夏芷晴微一躬身,周身鎏金铁甲骤然泛起微光——厚重冷硬的甲片竟如流水般褪去光泽,化作贴合身形的暗色软甲,连甲胄碰撞的声响都消失无踪。
两人的气息更在瞬间收敛至近乎虚无,仿佛与殿内的阴影融为一处,身形一晃便没入皇陵幽深的角落,连残影都未曾留下半分。
这般迅捷的动作、高超的隐匿手段,远非寻常金丹修士能及。夏芷晴心中暗赞:不愧是先祖耗尽心血养出的精锐,三百年沉寂,非但没磨掉锐气,反倒更添了几分沉潜的狠劲!
夏锋紧接着下达后续指令,声音低沉如鼓,没有一句废话:“剩余人分三队!李山带一队去西市‘老茶铺’据点,王河带一队去北城‘破庙’据点,张岳带一队去东城‘铁匠铺’据点!入城投靠‘听风者’,没我的命令,不许露半点龙骑气息,更不许擅自出手!”
“是!”剩余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内积尘微颤。
他们转身离去时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分拖沓,显露出三百年未曾懈怠的严明纪律,以及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素养。
不过片刻,原本肃立殿中的龙骑便散去大半,只剩夏锋与另外两名气息沉凝、似是副统领的将领留在原地。
皇陵重归沉寂,但空气中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肃杀——像一张浸了寒的大网,正悄然张开,缓缓笼罩向夏宁城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处角落。
夏芷晴看向夏锋,语气沉了几分,眼底藏着忧虑:“夏统领,这三日,你还需亲自办一件事。”
“令牌使请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你去龙骑禁地,把三百年间皇陵地脉波动的记录全找出来,逐字逐句查!尤其是近一个月的异常——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震动、一点半点的灵气紊乱,都不能放过!”
夏芷晴想起此前在先祖灵前叩首时,那丝微弱却诡异的地脉异动,神色愈发凝重,“我怀疑,冥渊的目标,绝不止搅乱朝堂那么简单。这皇陵之下,说不定藏着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或许是冲着皇陵深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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