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娄半城什么条件都没提呢?”
何雨柱的声音很轻,很淡,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这句话落在白万生耳朵里,却如惊雷炸响。
白万生的表情先是凝固,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激动的反驳:“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就捐献出全副身家?这可是他拼命打拼出来的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在他这种旧时代商人看来,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奉献。娄半城那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
何雨柱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哼。”他冷哼一声,声音冷了下来,“他就是没有条件,怎样?”
白万生的话堵在喉咙里。
怎样?
他能怎样?
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白万生,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娄半城是看明白了大势,主动顺应时代。而你们”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还抱着那些坛坛罐罐不放,还在做梦能回到旧时代。”
白万生的脸色阴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何厂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这些人,在四九城经营几十年,人脉、资源、影响力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饶人?”何雨柱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对你们,有必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且,也不是我不饶你们。是你们不识时务。”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看着杯中旋转的茶叶:“公私合营的通报已经下来了,白纸黑字,登在《最高日报》上。这不是商量,是政策。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得接受。”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白万生,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说实话,我巴不得你们这些人滚出国去。带着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钱,滚得越远越好。留下的产业,正好交给真正的主人——劳苦大众。”
白万生的脸彻底黑了。
他没想到何雨柱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这种赤裸裸的敌意,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何厂长!”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您这话,未免太过了!”
“过?”何雨柱放下茶杯,茶杯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全国农村户口发放三个月口粮吗?”
他自问自答:“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能供应全国。你们那些老把戏,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制造恐慌现在行不通了。你们想用这些手段威胁政府?试试看?”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白万生心上。
白万生的手开始颤抖。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商人可以富可敌国,但不能与国为敌。国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现在,国来了。
带着粮食,带着政策,带着这个年轻得不像话却手段狠辣的厂长。
“旅长。”何雨柱不再看白万生,转向恭喜发财旅长,“麻烦您安排人,好好看着这些家伙。他们想跑可以,但侵吞劳苦大众的财富,必须留下来。”
恭喜发财旅长点头:“已经在安排了。海关、港口、机场,都有我们的人。他们带不走不该带的东西。”
白万生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何厂长!”他瞪着何雨柱,眼睛发红,“您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何雨柱重复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有趣的东西,“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也站起身,与白万生平视。虽然年轻,但气势丝毫不输:“我也懒得跟你演了。你们藏起来的那些财富——地窖里的金条、海外银行的存款、用假名买的房产迟早我都会挖出来。一厘一毫,都是劳苦大众的血汗,必须归还给劳苦大众。”
白万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是在破坏你们组织的声誉!你们组织讲团结,讲改造,不是你这么搞的!”
何雨柱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先生啊白先生。”他擦擦眼角,“您可真会扣帽子。但可惜,扣错了。”
他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冰冷:“我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的‘坏’,跟组织有什么关系呢?您可不要污蔑组织。”
他向前一步,逼近白万生:“我们厂虽然享受副部级待遇,但实际上是独立运营的。不然,用政府的名义发放物资,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单独设一个厂?”
白万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听懂了何雨柱的潜台词——这个厂,就是一个白手套。一个可以做事,但不必完全遵守规矩;可以狠辣,但不必背负政治包袱的白手套。
“你们”他的声音干涩,“早就算计好的。”
“没错。”何雨柱坦然承认,“我们早就算计好了。你们要是不跳出来,乖乖配合公私合营,我们倒也懒得理会。谁知道”
他的眼神变得玩味:“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跳出来威胁我。”
他指了指自己:“我像是可以被威胁的人吗?”
白万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想起昨天在白家大宅的聚会,想起那些人说的“给娄半城一点颜色看看”,想起自己还觉得这是高明的手段
现在想来,简直是蠢不可及。
“我们”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根本没有威胁您。我们只是想跟您谈条件而已。”
“谈条件?”何雨柱挑眉,“你什么身份?跟我谈条件?”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渣,这些吸劳苦大众血汗的蛀虫,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盯着白万生,一字一句:“跟我谈条件,就是在威胁我。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白万生彻底哑口无言。
他站在茶室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他还在用旧时代的思维——谈判、交易、妥协、平衡。
而对方,直接掀了桌子。
不玩了。
“行了。”何雨柱挥挥手,像在赶苍蝇,“离开吧,这里没你事了。”
他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凉了的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两条路。要么无条件捐献,像娄半城一样,干干净净做个新人。要么”
他抬眼,眼神如冰:“等着组织的铁拳制裁。到时候,你们失去的,可就不只是财产了。”
白万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脸从铁青变成惨白,又从惨白变成灰败。
最终,他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认命。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向门口。
脚步沉重,背影佝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门被拉开,又被关上。
“砰”的一声轻响。
茶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恭喜发财旅长这才开口:“柱子,会不会太狠了?”
何雨柱摇摇头:“旅长,对这些人是不能留情的。您看看历史,哪个朝代的变革,不是流血的?我们现在用和平的方式改造他们,已经够仁慈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但他们要是不识趣,非要对抗那流点血,也是必要的。”
李云龙一拍桌子:“说得对!这些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要我说,直接抄家!省得麻烦!其实我们都明白,上面早就看这些家伙不爽了,只是因为北边战场突然打起来,而不得不妥协,团结他们的力量罢了,但现在有小何在,他们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所以,社会改造才提前了,而现在,对他们的清算,也可以提前了。”
魏和尚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是赞同。
恭喜发财旅长叹了口气:“理是这个理。但要注意方法,注意影响。”
“我知道。”何雨柱点头,“所以我才单独设这个厂。有些事,政府不好做,我来做。骂名,我来背。只要对国家、对人民有利,我无所谓。”
“那行,我去打个电话。”恭喜发财旅长道,之前说安排好了,自然是在骗白万生的。
但现在开始安排,也不晚。
很快,恭喜发财回来了。
对李云龙道:“李云龙,这件事你负责。”
“行,交给我吧。”李云龙轻笑一声站起,就出去安排去了。
至于名单,他自然有办法弄到,本来就有记录,或者娄半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