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柴房内,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凝结。石壁上几支残烛明灭不定,将人影拉扯成扭曲的鬼魅。
郑姨娘枯槁的手指在石案上抓出数道白痕,面前那碗\"朱颜烬\"泛着诡异的猩红。药汁微漾,映出她狰狞的面容——竟与二十年前五夫人毒发时七窍流血的模样渐渐重合。
郑姨娘佝偻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药碗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长虹,在青石地上绽开刺目的猩红。,她仰头发出凄厉的惨笑:\"查清你娘的死因又如何?折断,深深扎进掌心的皮肉里,\"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
她猛地扑向石案,锋利的碎瓷片抵住自己青筋暴起的脖颈:\"也轮不到你这贱种来处置我!\"
就在瓷片即将割破咽喉的刹那,柴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的鎏金令牌,鎏金篆字在火光中泛着森冷的光。她接过碧竹捧着的青瓷茶盏,指尖轻轻划过盏沿:\"姨娘何必心急?\"
琥珀色的毒茶在石案上蜿蜒流淌,渐渐勾勒出当年五夫人挣扎时抓出的指痕,\"记得当年五娘跪求时,您可是要亲眼看着她饮尽三盏才肯闭眼的呢。\"
苏凌霜的惊呼还在唇边,苏澜一早已旋身挡在她面前。毒簪擦过鎏金耳珰的瞬间,莹白的珍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碳化,化作簌簌黑粉飘散。
寒光乍现,苏凌霜利落地抽出苏澜一腰间佩剑。剑刃穿透郑氏心口的瞬间,滚烫的鲜血溅上她苍白的脸颊。大仇得报的快意与初次杀人的战栗同时涌上心头,她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苏澜一轻叹一声,终究没说什么。眼前这丫头不过及笄之年,比起自己前世这个年纪,已经沉稳太多。有什么打算?手拂去妹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藏着怜惜。
自上次回府省亲,苏澜一已有半月未踏足苏家。苏母日日倚门而望,这日见女儿终于回府,当即\"病\"得连茶饭都咽不下,硬是将人扣下用膳。苏澜一见母亲攥着自己袖角的手指都在发颤,只得差苏家亲卫往宁王府递话。
说来也奇,这边厢房刚送走报信的亲卫,苏母的\"病症\"便好了大半。转眼间,八仙桌上已摆满苏澜一最爱的菜肴——原是早备好了的。苏震霆捋须暗笑,自家夫人为了同女婿抢人,当真是连装病这等手段都使出来了。
邢夫人眼波流转,忽以绣着鸳鸯图的帕子掩唇,将蓝璎唤至屏风后。小丫头听着主母耳语,眼睛越瞪越圆,活似受惊的雀儿。
晚膳后,苏映雪前来与苏澜一商议苏家账目事宜。送走苏映雪不久,蓝璎便红着脸在门外探头探脑。
蓝璎绞着帕子挪进屋,话未出口耳尖已红透。你二姐姐八成是有了喜脉,待会儿去给她号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