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的晨光穿透硝烟,将根据地的帐篷染成暖金色。李梅墓前的军旗还在风中猎猎,聂明远和紫薇已站在临时召开的军事会议帐篷里,面前围坐着武工队骨干与新投奔而来的抗日志士。通讯兵刚念完上级发来的电报,帐篷里便响起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全国反攻的号角已吹响,豫西作为中原腹地,将成为收复华北、挺进华中的重要支点。
“日军扫荡主力被歼,佐佐木毙命,现在豫西日军兵力空虚,正是我们扩大根据地的最佳时机!”聂明远的目光扫过众人,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向西收复宜阳、伊川,向南打通与伏牛山南部游击队的联系,向北逼近黄河渡口,把散落的抗日武装都团结起来,形成对洛阳的合围之势!”
紫薇接过话头,手臂上的刀伤还缠着绷带,却丝毫不减锋芒:“我带武工队去联络洛宁的‘忠义救国军’,他们首领陈老栓是本地人,手下有三百多弟兄,一直跟日军周旋,但缺弹药、缺战术指导。只要晓以民族大义,再提供实际支援,他们一定能加入联军!”
“陈老栓性子执拗,早年跟国民党军有过纠葛,对咱们联军心存顾虑。”熟悉地方情况的赵虎皱起眉,“而且他手下有个副手叫马三,跟日军有过私下交易,怕是会从中作梗。”
紫薇眼神一凛:“民族大义面前,容不得私心作祟。马三若敢阻挠,就按汉奸论处!”她腰间的短刀轻轻晃动,红绳在晨光中格外醒目——那是李梅的遗物,如今已成了她心中的定海神针。
会议结束后,部队兵分三路:聂明远带领主力西进,收复被日军占据的县城;紫薇率武工队南下洛宁,联络陈老栓;其余队员则留在根据地,接收逃难百姓、筹集粮草弹药。
紫薇一行刚进入洛宁地界,就遭遇了小股日军残余的伏击。这群日军是佐佐木部队的漏网之鱼,躲在山林里打游击,专挑零散的抗日队伍下手。子弹从树后呼啸而来,一名武工队队员当场中弹倒地。紫薇立刻下令分散隐蔽,自己则借着树干掩护,举枪还击。她的枪法在一次次战斗中愈发精准,三枪便撂倒了两名日军。
“队长,日军在暗处,我们不宜久战!”队员低声提醒。
紫薇目光扫过四周地形,看到不远处有一片芦苇荡,立刻喊道:“撤进芦苇荡,迂回包抄!”
队员们迅速撤退,日军果然追了上来。待他们进入芦苇荡,紫薇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埋伏在两侧的队员同时开火,日军顿时陷入混乱。紫薇手持短刀,带头冲了上去,刀光闪过,一名日军士兵惨叫倒地。这场遭遇战打得干脆利落,不到半个时辰,残余日军便被全部歼灭。
打扫战场时,紫薇发现日军身上藏着一批鸦片,还有与马三交易的信件。“果然是马三在勾结日军。”她攥紧信件,眼中闪过寒光,“看来这次联络陈老栓,得先除了马三这个祸害。”
两天后,紫薇等人抵达陈老栓的驻地——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寨。山寨大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岗哨。紫薇让队员们原地待命,自己独自一人走上前,大声喊道:“豫西抗日联军武工队队长紫薇,求见陈寨主,有要事相商!”
城墙上的岗哨端起枪,喝道:“什么联军?我们不认识!赶紧走,否则就开枪了!”
“陈寨主若想继续跟日军周旋,迟早会被马三出卖,全军覆没!”紫薇声音洪亮,故意让山寨里的人都听到,“我这里有马三勾结日军的证据,若陈寨主不愿意见我,我就把证据传遍洛宁,让大家看看谁是真正的抗日志士,谁是汉奸走狗!”
过了片刻,山寨大门缓缓打开,陈老栓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他年过五十,身材魁梧,脸上刻满风霜,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眼神警惕地打量着紫薇:“你说马三勾结日军,有何证据?”
紫薇掏出从日军身上搜出的信件,递了过去:“这是我们截获的马三与日军的交易信,上面有他的签名和日军军官的印章。而且我们还发现,日军藏在山林里的鸦片,正是要交给马三的。”
陈老栓接过信件,越看脸色越沉。他身后的马三脸色苍白,想要辩解,却被陈老栓一个眼神制止了。“马三,你还有什么话说?”陈老栓的声音冰冷。
马三知道事情败露,突然拔出枪,朝着紫薇射去。紫薇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子弹,同时抬手一枪,正中马三的手腕。马三惨叫一声,枪掉落在地。陈老栓手下的人立刻冲上去,将马三捆绑起来。
“多谢紫薇队长揭穿这个汉奸!”陈老栓对着紫薇抱了抱拳,“我陈老栓虽然读书少,但爱国之心从未变过。之前是我糊涂,错信了马三,还对贵军心存疑虑。如今我愿带领全寨弟兄,加入豫西抗日联军,跟着你们一起打鬼子,收复豫西!”
紫薇露出欣慰的笑容:“陈寨主深明大义,实在可敬!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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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里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三百多名弟兄纷纷举起武器,高喊着“打鬼子,收复豫西”的口号。紫薇让人立刻将消息传回根据地,同时开始给山寨的弟兄们分发弹药,讲解游击战术。
与此同时,聂明远带领主力部队西进,一路势如破竹。宜阳的日军据点被顺利攻克,伊川的日军负隅顽抗,却在联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沿途的百姓纷纷响应,不少青壮年主动加入部队,联军的兵力迅速扩充到两千多人。
半个月后,紫薇带着陈老栓的队伍回到根据地,与聂明远汇合。此时的根据地已扩大了三倍,东起登封,西至宜阳,南抵栾川,北达孟津,形成了一片稳固的抗日根据地。上级再次发来电报,命令豫西抗日联军做好准备,两个月后配合全国反攻,向洛阳城发起总攻。
洛阳是豫西重镇,日军在此驻扎了一个旅团的兵力,城防坚固,配备了大量重武器。聂明远和紫薇召集全体军官,在指挥部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攻城方案。
“洛阳城高墙厚,日军主力集中在城内,硬攻必然会造成重大伤亡。”聂明远指着地图上的洛阳城,“我们得声东击西,先派一支奇兵,潜入城内,破坏日军的防御工事和通讯设施,然后城外主力再发起总攻。”
“我带武工队潜入城内!”紫薇立刻请战,“我们熟悉城市作战,而且有之前潜入落马古镇的经验,一定能完成任务!”
聂明远看着紫薇,眼中满是信任:“好!我给你挑选五十名精锐队员,配备最好的武器和炸药。你们的任务是在总攻前一天晚上,潜入城内,炸毁日军的弹药库、通讯站和城门的防御工事。我会在城外东南角部署主力,一旦看到城内起火,就立刻发起进攻。”
“放心吧!”紫薇坚定地点头,指尖再次触碰到腰间的短刀,红绳仿佛在传递着力量,“李梅同志的遗愿,我们一定会实现。洛阳城,我们必克!”
会议结束后,部队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中。战士们擦拭武器、练习攀爬、制作炸药包,根据地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聂明远和紫薇常常并肩站在山巅,望着洛阳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必胜的信念。
“等收复了洛阳,我们就把李梅的墓迁到城里,让她看看,我们终于把鬼子赶出了豫西。”紫薇轻声说道。
聂明远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坚定:“不止是洛阳,我们还要把鬼子赶出全中国。到那时,我们就带着李梅的遗愿,建设一个和平、富强的新中国。”
微风吹过,带来远处百姓的歌声,那是一首抗日歌谣,歌词里满是对胜利的期盼。聂明远和紫薇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力量。他们知道,洛阳攻城战将会是一场恶战,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有无数烈士的忠魂,更有对家国的热爱和对和平的向往。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总攻的日子终于到来。夜色如墨,紫薇带领五十名精锐队员,趁着夜色,悄悄渡过洛河,朝着洛阳城摸去。城外,聂明远带领着两千多名联军战士,埋伏在指定地点,等待着城内的信号。
洛阳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的日军哨兵来回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紫薇等人借着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城墙。一名队员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攀爬工具,迅速搭在城墙上,紫薇第一个爬了上去,手中的短刀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城墙上的哨兵。
队员们陆续爬上城墙,按照预定计划,分成三组:一组负责炸毁弹药库,一组负责破坏通讯站,一组负责炸毁城门的防御工事。紫薇亲自带领一组,朝着日军的弹药库摸去。
弹药库设在城内的一座寺庙里,周围驻扎着大量日军卫兵。紫薇等人借着寺庙的阴影,避开巡逻队,悄悄靠近弹药库。一名队员掏出炸药包,安放在弹药库的大门上,拉掉引线后,众人迅速撤退。
“轰隆!”一声巨响,弹药库被炸毁,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洛阳城。紧接着,通讯站和城门防御工事也相继被炸毁,日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城外的聂明远看到城内的火光,立刻下令:“总攻开始!”
两千多名联军战士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洛阳城发起猛攻。城门被炸毁,战士们纷纷冲进城里,与日军展开激烈厮杀。紫薇带领队员们在城内接应,与城外的主力部队内外夹击,日军节节败退。
战斗从深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洛阳城内尸横遍野,日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最终,日军旅团长剖腹自尽,残余日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当聂明远和紫薇并肩走进洛阳城的中心大街时,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热泪盈眶。他们手里拿着锦旗,端着热水和食物,递给凯旋的战士们。
聂明远和紫薇走到一座高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他们终于收复了洛阳,收复了豫西!李梅的遗愿,无数烈士的忠魂,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李梅,我们做到了。”紫薇轻声说道,泪水滑落脸颊。
聂明远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我们会继续前进,把鬼子彻底赶出中国,让所有牺牲的战友都能安息。”
阳光洒在洛阳城的街道上,洒在战士们的脸上,也洒在李梅墓前的军旗上。豫西的烽火还未熄灭,全国的反攻仍在继续,但聂明远和紫薇知道,胜利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