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牺牲后的第三个深夜,伏牛山的山林一片死寂,只有寒星在墨色天幕上闪烁。地道中枢指挥室里,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映着聂明远和紫薇布满血丝的眼睛。两人面前的地图上,红色标记密密麻麻标注着日军的布防,而一个被圈出的红点——位于根据地西北方向的落马古镇,正是日军临时指挥部的所在地。
“武工队三番侦察确认,佐佐木二郎的指挥部就设在古镇中心的戏楼里,周围驻扎着一个中队的精锐卫兵,外围还有两道警戒线,配备了重机枪和迫击炮。”紫薇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指尖划过地图上古镇的街巷,“但古镇地势复杂,街巷狭窄,日军的重武器难以展开,而且佐佐木生性多疑,每晚午夜都会亲自巡查外围防线,这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聂明远的手指紧紧按在戏楼的标记上,指节泛白,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李梅牺牲时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闪现,那句“替我多打日本鬼子”的嘱托,如同重锤般时刻敲击着他的心脏。“好!就趁他巡查时动手!”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分三步走:第一步,由你带领武工队精锐,乔装成逃难的百姓,潜入古镇,切断日军的通讯线路;第二步,我带主力部队,在古镇外围埋伏,待通讯中断后,立刻攻占外围防线,牵制日军兵力;第三步,我们内外夹击,直捣戏楼,斩杀佐佐木,端掉他的指挥部!”
紫薇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刀,刀鞘上还留着李梅当年送给她的红绳:“我会让赵虎带一部分人,在古镇东侧的粮仓制造混乱,吸引日军注意力,为潜入创造机会。李梅同志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两人没有再多言,眼中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李梅的牺牲,让这份战友情谊化作了同仇敌忾的怒火,也让两人之间的默契愈发深厚——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意。
次日黄昏,夕阳将落马古镇的城墙染成暗红色。紫薇带着十名武工队队员,穿着破旧的百姓服装,背着半袋粗粮,装作躲避战火的难民,朝着古镇西门走去。城门处的日军哨兵端着枪,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眼神凶狠。
“太君,我们是附近村子的,家里被炮火炸了,实在活不下去了,求你们让我们进去讨口饭吃吧!”紫薇弯腰鞠躬,脸上抹着烟灰,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
一名日军翻译走了过来,打量着他们:“里面也缺粮食,赶紧走!”
紫薇悄悄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元,塞到翻译手里,语气卑微:“翻译官大人,求求您行行好,我们只求一个落脚的地方,不会给皇军添麻烦的。”
翻译掂量着手中的银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回头对日军哨兵说了几句日语。哨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进了城。
进入古镇后,紫薇等人借着街巷的掩护,迅速分散开来。古镇里到处都是日军士兵,巡逻队来回穿梭,气氛紧张。紫薇按照事先侦察的路线,带着两名队员,悄悄摸到日军的通讯站附近。通讯站设在一座小院里,门口有两名哨兵把守。
紫薇打了个手势,一名队员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精准地将一颗石子射向不远处的狗窝。狗吠声突然响起,吸引了哨兵的注意力。紫薇趁机带着另一名队员,如同幽灵般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刀瞬间划破了两名哨兵的喉咙。
进入小院,三名日军通讯兵正在操作电台,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紫薇等人突然发难,手中的武器瞬间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快,破坏电台,切断线路!”紫薇大喊,队员们立刻动手,将电台砸毁,又剪断了通讯线路。
与此同时,古镇东侧的粮仓突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赵虎带着队员们在粮仓周围投掷手榴弹,制造混乱。日军果然上当,纷纷朝着粮仓方向跑去,古镇的防御瞬间出现缺口。
古镇外围,聂明远看到粮仓方向的火光,立刻下令:“进攻!”早已埋伏在暗处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日军的外围防线发起猛攻。日军的重机枪还没来得及架设,就被战士们的手榴弹炸毁。战士们借着夜色和浓烟的掩护,奋勇冲锋,与日军展开激烈厮杀。
古镇内,紫薇等人完成破坏通讯的任务后,迅速朝着戏楼方向移动。此时的戏楼周围,兵力已经空虚,大部分卫兵都被调去支援粮仓和外围防线。紫薇带着队员们,凭借着对古镇地形的熟悉,穿梭在狭窄的街巷里,避开零星的巡逻队,很快就抵达了戏楼附近。
戏楼的大门紧闭,门口只剩下四名哨兵。紫薇眼神一凛,抬手示意队员们隐蔽。她从怀里掏出一颗烟雾弹,拉掉引线,朝着戏楼门口扔了过去。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哨兵们咳嗽着,不知所措。
“冲!”紫薇大喊一声,带着队员们冲出隐蔽处,手中的驳壳枪连连开火,四名哨兵应声倒地。他们冲进戏楼,里面的日军参谋们正在慌乱地收拾文件,看到紫薇等人冲进来,纷纷拿起武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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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等人毫不留情,手中的武器喷吐着火舌,将日军参谋们一一歼灭。戏楼的二楼,佐佐木二郎正在焦躁地踱步,听到楼下的枪声,立刻拔出军刀,朝着楼下冲来。
“八嘎!你们是什么人?”佐佐木看到满地的尸体,怒吼着挥军刀朝着紫薇劈来。
紫薇侧身躲过,手中的短刀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得难解难分。佐佐木的刀法凶狠,招招致命,紫薇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军刀划伤,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聂明远带着战士们冲进了戏楼,看到紫薇遇险,他怒吼一声,挥舞着军刀朝着佐佐木冲去:“佐佐木!你的对手是我!”
佐佐木回头,看到聂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不甘示弱:“聂明远,你的女人已经死了,今天我就让你下去陪她!”
“x你妈的!你个狗日的,你不配提她!”他嘶吼着。聂明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军刀挥舞得愈发凌厉。他想起李梅牺牲时的模样,想起她临终前的嘱托,心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每一刀都带着复仇的怒火,每一刀都朝着佐佐木的要害劈去。
佐佐木渐渐体力不支,被聂明远的气势所压制。他想要后退,却被紫薇拦住了去路。紫薇忍着手臂的疼痛,手中的短刀再次刺向佐佐木。
佐佐木腹背受敌,顾此失彼。聂明远抓住机会,一刀劈中他的肩膀,军刀深深嵌入骨头里。佐佐木惨叫一声,手中的军刀掉落在地。聂明远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们的扫荡计划还有什么后续部署?”聂明远怒吼道。
佐佐木看着聂明远眼中的杀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疯狂地大笑:“皇军是不会失败的!你们这些支那人,迟早会被消灭!”
“那就让你先去见阎王!”聂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的军刀用力一挥,佐佐木的头颅滚落在地。
解决了佐佐木,聂明远和紫薇立刻下令,肃清古镇内的残余日军。战士们纷纷行动起来,逐街逐巷地搜索,日军失去了指挥,又遭遇突袭,士气低落,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天快亮时,古镇内的战斗终于结束。聂明远和紫薇站在戏楼的楼顶,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看着古镇里四处逃窜的日军俘虏,心中百感交集。他们成功端掉了日军的临时指挥部,斩杀了佐佐木,为李梅报了仇,也重创了日军的扫荡主力。
“李梅,你看到了吗?小鬼子狗日的打跑了”聂明远轻声说道,目光望向李梅牺牲的方向,眼中满是思念和悲痛。
紫薇站在他身边,泪水悄然滑落:“李梅同志可以安息了。我们替她杀了佐佐木,打乱了日军的扫荡计划,没有辜负她的嘱托。”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快步跑来,递上一封电报:“聂总指挥,紫薇同志!太行和晋察冀根据地的联防部队已经发起反攻,日军的其他四路大军受到牵制,无法支援豫西!我们的外围部队也传来捷报,日军的残余兵力正在撤退!”
聂明远和紫薇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喜悦。日军的大规模扫荡,终于被他们成功粉碎了!
夕阳再次升起时,聂明远和紫薇带着队伍回到了伏牛山根据地。他们来到李梅的墓前,将佐佐木的军旗放在墓前,深深鞠躬:“李梅,日军的扫荡被我们粉碎了,你的仇报了。你放心,我们会继续战斗,直到把鬼子彻底赶出中国,直到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微风吹过山谷,仿佛是李梅的回应。聂明远和紫薇站在墓前,心中的悲痛渐渐被坚定的信念取代。李梅的牺牲,让他们更加明白了肩上的责任与使命。他们将带着李梅的遗愿,带着对日寇的仇恨,带着对和平的向往,继续在抗日的战场上浴血奋战。
伏牛山的群峰依旧挺拔,根据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聂明远和紫薇并肩站在山巅,目光望向远方。他们知道,战斗还未结束,日军的残余势力依然存在,全国的抗日形势依然严峻。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有信仰,有战友,有百姓,更有李梅等无数烈士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他们将继续并肩作战,用鲜血和生命,守护这片浸染着烈士忠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