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续梦(二)(1 / 1)

让她意外的是,三位本该势同水火的尊主,竟因她打破了三界的隔阂。陵光会放下仙尊身段,与苍玄、渊泽坐在漓江竹楼煮茶,听苍玄炫耀狐林的趣事,听渊泽讲述深海的秘密;苍玄会收敛戾气,在渊泽被族群刁难时,带着狐族子弟前去支援,嘴上说着“只是不想她伤心”,实则早已将渊泽视作同伴;渊泽会学着信任,不再将温清沅藏起来,允许她与另外两人相见,甚至会在温清沅想念仙山的云海时,主动提议一起前往。

他们一起在漓江泛舟,苍玄的狐尾卷着渔竿,渊泽潜入水中捕鱼,陵光的蝶翼挡着风雨,温清沅坐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将剥好的鱼籽分给三人;在狐林赏月,苍玄用狐火烤鱼,渊泽拿出珍藏的深海琼浆,陵光用蝶翼引来花蜜调味,月光洒在四人身上,温情漫溢;在仙山看日出,陵光为她指点云海变幻,苍玄为她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渊泽将温暖的鲛珠放在她掌心取暖,三人默契地守护在她身边,没有争斗,只有安宁。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幸福地过着,温清沅早已忘了系统任务,忘了回家的执念。她爱上了陵光的清冷温柔,爱上了苍玄的傲娇炙热,爱上了渊泽的偏执深情。直到某天清晨,她洗漱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反胃,陵光察觉后为她诊脉,指尖刚搭上她的手腕,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清沅,你有身孕了。”

这个消息像惊雷般炸响在三人之间。苍玄先是愣了半晌,随即炸毛般展开九尾,兴奋地在竹楼里转了三圈,嘴上却依旧嘴硬:“算……算这小家伙有眼光,选了我们做爹娘。”渊泽则直接将温清沅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怕她飞走,偏执的眼底满是珍视与惶恐:“清沅,不准离开我,不准让孩子有事。”陵光虽没多说什么,却从此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将清修殿的事务尽数托付给弟子,每日亲自为她熬制安胎药,用仙力为她稳固胎气。

那段日子,三界都知道,仙尊、妖尊、魔尊三位大佬,成了最称职的“准爹”。苍玄翻遍了妖界古籍,寻来最温和的妖兽内丹为她补身体;渊泽遣人走遍深海,捕捞最鲜美的灵鱼,亲手为她做羹汤;陵光则绘制了无数安胎符箓,将伴月轩布置得如同铜墙铁壁,杜绝一切潜在危险。温清沅被三人宠得如同珍宝,每日只需安心养胎,偶尔逗逗傲娇的苍玄,安抚下偏执的渊泽,依偎在清冷的陵光身边听他讲道,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她甚至开始幻想,等孩子出生后,他们可以一起住在漓江竹楼,远离三界纷争,看着孩子慢慢长大,教他仙法、妖术、控水之能,让他成为三界最幸福的孩子。可就在她沉浸在这份幸福之中,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渐渐有了胎动时,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温清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抚上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胎动,声音发颤:“系统,我能不能不回去?我想留在这儿,和他们在一起,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警告!宿主违反强制条款!再次异议,执行抹杀!】机械音没有丝毫感情,同时一股尖锐的刺痛袭来,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心脏,让她脸色瞬间惨白,冷汗直流。

陵光、苍玄、渊泽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围了上来。陵光指尖抵在她眉心,输送仙力缓解她的痛苦,眼神满是担忧:“清沅,怎么了?”苍玄焦躁地甩动着九尾,语气带着急切:“是不是孩子出事了?还是有人要害你?”渊泽周身魔气翻涌,阴鸷的眸子扫过四周,杀意凛然:“谁敢伤你,本尊灭他全族!”

温清沅看着三人焦急的脸庞,泪水决堤而下。她知道,系统不会给她选择,死亡与离开,她只能选一个。可她不能死,她死了,孩子怎么办?三位爱人又会怎样?他们会为了她,掀起三界战乱,最终或许也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如果必须离开,她宁愿他们从未认识过她。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伤心欲绝,不会因为寻找她而陷入无尽的迷茫与痛苦,更不会因为她而互相残杀。

“我申请,”温清沅闭上眼,心如刀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抹除他们关于我的所有记忆,一点痕迹都不要留。”

【权限允许,执行抹除程序。】系统的声音冰冷依旧。

温清沅强撑着身体,推开三人的手,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孕中反应。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独自休息会儿。”

三人虽满心疑虑,却不忍违逆她的意愿。陵光叮嘱道:“有事随时唤我,我就在门外。”苍玄别扭地补充:“不准硬撑,不舒服就喊本尊!”渊泽则紧紧抱了抱她,声音带着不舍:“我去给你熬汤,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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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温清沅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看着他们了。她起身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又将陵光赠予的护身玉佩、苍玄偷偷塞给她的解毒丹、渊泽的鲛珠都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些是他们爱过她的证明,她要带着这些念想离开。

随后,她按照系统的指引,找到了一处被遗忘的上古秘境。这处秘境隐匿在时空夹缝之中,自成一个独立空间,灵气充沛且与世隔绝,是系统能为她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踏入秘境的那一刻,她回头望了一眼漓江竹楼的方向,在心底默念:“陵光,苍玄,渊泽,我爱你们,对不起。”

与此同时,竹楼外的三人突然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神瞬间变得迷茫。陵光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空虚与失落;苍玄甩了甩九尾,烦躁地挠了挠头,总觉得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渊泽站在原地,感受体内的空虚感,他看着竹楼的方向,眼底满是困惑,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我的鲛珠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进竹楼,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温清沅的身影,只有她用过的茶杯、看过的书籍,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气。陵光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发簪,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清冷的眉眼间第一次染上了浓重的迷茫;苍玄看着墙角堆放的人间糕点盒子,心脏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渊泽走到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偏执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可他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在哪里。

三人在竹楼里待了很久,却始终想不起丢失的记忆,只觉得心底那片空白越来越大,越来越痛。最终,陵光返回了清玄宗,看着伴月轩空置的房间,时常独自发呆;苍玄回到了狐林,月圆之夜依旧坐在山巅,只是身边没了那个听他说话的身影;渊泽回到了深海魔宫,水晶宫殿依旧华丽,却再也没有了那抹明媚的笑容,他开始疯狂地寻找,却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谁。

而秘境之中,温清沅已经开始为生产做准备。她用自身灵力催生了秘境中的灵草,编织成柔软的草席;收集了秘境中的泉水,煮沸后备用;又按照现代的急救知识,为自己准备了简单的生产工具。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小家伙在肚子里也越来越活跃,偶尔会踢踢她的肚子,像是在回应她的孤独。

生产的那天来得猝不及防。深夜,剧烈的腹痛突然袭来,温清沅疼得浑身冷汗直流,蜷缩在草席上,咬着牙忍受着撕裂般的痛苦。没有接生婆,没有爱人的陪伴,只有秘境中的虫鸣与风声。她凭着一股母性的本能,一次次用力,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微弱的啼哭终于划破了秘境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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