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噩梦。
梦醒过来的时候，梦里的情形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那种仿佛灵魂被吸入黑洞的感觉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烙印。
那是一种接近于虚无的绝望！
“老妈，妈，您醒了！”申兰泪流满面，“大姐，妈醒了！”
申娇握住张明月的手，关切的问道，“妈，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张明月疲惫的笑了笑，语气却很坚定，“我没事，放心吧！”
申兰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您都吓死我们了，还说没事呢？去医院吧！”
“我真的没事，再说了，这儿不是有医生守着吗？”张明月知道申娇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谈，而且这事情还很紧急，不好拖延的。
所以，她是不可能同意去医院的。
申兰还想要再说什么，但申娇制止了她。
“妈刚醒，别吵她，你先陪着妈，我去问问医生。”
申兰抹了把眼泪，答应了。
申娇和领头的张医生走到一边，问道，“我妈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需要送医院吗？”
张医生摇摇头，说道，“张女士这属于血管迷走性晕厥，主要就是由于受到外界刺激过大引起的，就是情绪波动过大。我们给她做了一些常规性的身体检查，她的血压、心率、呼吸频率、体温这些都基本正常。从心肺听诊情况来看，她的心肺无杂音，呼吸功能正常。目前情况来看，是不用送医院的，当然，稳妥起见，送医院肯定也是没错的。”
申娇松了口气，然后她问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再受到情绪刺激，造成昏迷的话，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虽然很想立刻马上解决问题，但是，她也不会拿亲生母亲的生命开玩笑。
张医生考虑了一下，郑重回答，“短时间内再次昏厥，肯定会对身体有损害，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申娇点点头，说道，“谢谢！那就麻烦你带人还去隔壁等着。等事情结束后，今天在场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将额外获得十万元奖金！”
所有人医护人员的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莫名其妙就多赚了十万块！
不一会儿，喜气洋洋的医护人员们就都离开了房间。
张明月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脸色依然是病态的苍白，但看起来精神头却还是不错的。
申兰蹲在张明月的脚边，双手扶着椅子把手，满脸关切。
申娇知道刚才经过巨大的情绪冲击，老妈需要时间缓冲，需要时间自我消化。
所以，申娇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以确保如果发生异常状况，可以随时出手帮扶。
张明月久久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任何其它动作。
她的呼吸平稳，仿佛是真的睡着了。
申兰看了看张明月，又转头看向申娇。她很担心，她看向申娇的眼神里满是询问的意味。
申娇轻轻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张明月，示意别说话，别打扰老妈休息。
申兰点点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就在这时。
张明月紧闭的双眼里流下了两行泪水。
“妈！”申兰终于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申娇立刻伸手扶住了张明月的双肩。
张明月的眼泪越流越凶，眼皮轻轻颤抖起来。然后，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全身颤抖的越来越剧烈，连带着她坐的椅子都抖了起来，木质的椅子脚连续不断地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咯咯哒哒”的声音，像是放大版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申兰伸手扶住了张明月的腿，轻轻推了推，“妈，您别这样，我害怕！”
申娇轻轻的揉捏着张明月的肩膀，“妈，您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这里没有外人，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不会打扰到别人。”
申娇的言外之意是，也不会丢了张明月贵夫人的脸面。
张明月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被悲伤和绝望染成了猩红之色，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像两条小溪流。
悲伤成河具象化了！
“呜呜哇哇……”张明月捂住了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啊？呜呜呜呜，他们怎么敢的啊！他们都不是人，都是一群畜生啊！不，畜生都不如啊！我对他们那么好！我对他们那么好啊！我真蠢，真蠢！”
张明月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