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香气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苏然看着那束花，整个人被红色淹没。
“卧槽，真的是999朵！”
“这得多少钱啊！”
“苏然你藏得够深啊！”
周围的声音嗡嗡作响，苏然的脸烧得能煎鸡蛋。
他低着头，想把自己缩进花束里。
季扬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八卦。
“江彻？”
苏然咬着唇，不说话。
手机又震了。
他低头。
【江彻：早安。今天也要开心。】
心脏砰砰砰地跳。
季扬瞥见屏幕，笑得更欢了。
“哟，还发早安短信呢。”
苏然把手机塞进口袋。
“闭嘴。”
“不是，你俩什么时候……”
“没什么时候！”
苏然打断他。
“我去把花放办公室。”
他推着玫瑰花束往外走。
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背后的窃窃私语。
“真的是江彻吗？”
“那个江氏的太子爷？”
“苏然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苏然的脚步顿了顿。
他咬紧牙关，加快步伐。
走廊里，迎面走来的学生都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苏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
“进来。”
系主任抬头，看见他推着的花，眼镜差点掉下来。
“这……”
“老师，能放您这儿吗？”
苏然的声音闷闷的，被花束挡住了大半。
系主任愣了两秒，点头。
“放角落吧。”
苏然如释重负，把花推过去放下。
转身要走，系主任突然开口。
“小苏啊。”
“嗯？”
“谈恋爱是好事。”
老师笑眯眯的。
“但也要注意影响。”
苏然的脸又红了。
“我……我知道了。”
他落荒而逃。
回到教室，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语音消息。
苏然犹豫了一下，点开。
“宝贝，今天天气很好，但没有你对着我笑的样子好。”
江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毫无感情。
机械得像在念台词。
季扬凑过来，听了个正着。
“噗——”
他笑得趴在桌上。
“哈哈哈哈哈！”
“这什么鬼！”
“江彻是被人魂穿了吗？”
苏然捂住手机，脸烫得能烧开水。
“你别笑了！”
“不是……”
季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霸总是不是在网上抄的土味情话？”
“太可怕了！”
苏然把手机塞进抽屉。
耳根烧得通红。
接下来的一整天，手机一直在震。
每隔一小时，就是一条语音。
“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因为有了你，变得五彩斑斓。”
“如果可以，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照亮了我的夜空。”
每一条都土得掉渣。
每一条都是江彻那毫无起伏的语气。
苏然听得脚趾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季扬每次听到，都要笑半天。
“我不行了。”
他捂着肚子。
“这人是认真的吗？”
苏然咬着唇，不说话。
手机又震了。
这次不是语音。
【江彻：晚上有空吗？】
苏然盯着屏幕。
【苏然：干什么？】
【江彻：约会。】
两个字，直白得让人心跳加速。
苏然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最后，他打出一个字。
【苏然：好。】
晚上七点。
云城最大的电影院门口。
苏然站在台阶下，看着眼前的景象。
整个电影院的led屏上，滚动播放着一行字。
“苏然，今晚只为你放映。”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苏然的脸又红了。
他低着头，快步走进去。
大厅里，只有江彻一个人。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售票处旁边。
看见苏然，他走过来。
“来了。”
“你……”
苏然看着空荡荡的大厅。
“包场了？”
“嗯。”
江彻点头。
“这样没人打扰。”
苏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江彻递给他一张电影票。
“走吧。”
苏然低头看票。
《星际迷航：时空裂痕》。
一部烧脑的科幻惊悚片。
他抬头，看着江彻。
“你选的？”
“嗯。”
江彻面无表情。
“评分很高。”
苏然沉默了。
这人真的懂什么叫约会吗？
放映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
苏然坐在中间位置，江彻坐在他旁边。
电影开始了。
复杂的剧情，烧脑的逻辑。
苏然看得很认真。
江彻也看得很认真。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直到一个关键情节。
“这里的时间线有问题。”
江彻突然开口。
“嗯？”
“按照前面的设定，主角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
苏然愣了一下，回想剧情。
“你说得对。”
“所以这里可能是平行宇宙。”
“有道理。”
两个人就这么开始讨论起剧情逻辑。
严肃得像在开学术研讨会。
电影结束。
灯光亮起。
苏然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算约会吗？
江彻站起来。
“走吧。”
“去哪儿？”
“吃饭。”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苏然跟着他走出电影院。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司机打开车门。
“江总。”
苏然坐进后座，车子启动。
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
他侧头看江彻。
男人的侧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
苏然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车子停在云城最高的旋转餐厅楼下。
江彻带着他走进去。
电梯一路上升。
到了顶层，门打开。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
只有中央的一张桌子，摆着烛光和鲜花。
苏然站在门口，愣住了。
“这……”
“包场了。”
江彻走到桌边，拉开椅子。
“坐。”
苏然僵硬地走过去，坐下。
烛光在他脸上跳跃。
江彻坐在对面。
两个人相对无言。
服务员端上菜，然后悄悄退出去。
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苏然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牛排。
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很嫩。
但他完全尝不出味道。
江彻也在吃。
动作优雅，姿态完美。
但气氛实在太尴尬了。
苏然忍不住开口。
“你……”
“嗯？”
江彻抬头。
“没什么。”
苏然又低下头。
江彻放下刀叉。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多吃点。”
“嗯？”
“你太瘦了。”
江彻的声音低沉。
“要多吃点。”
苏然愣住。
这……这就是他想说的情话？
他突然有点想笑。
但又笑不出来。
因为江彻的眼神太认真了。
认真得让人心疼。
接下来的几天，江彻的“追求”全面展开。
第三天。
苏然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后备箱打开，里面堆满了奢侈品购物袋。
江彻站在车旁。
“给你的。”
苏然看着那些购物袋，头皮发麻。
“我不要。”
“为什么？”
江彻皱眉。
“教程上说，送礼物能表达心意。”
“什么教程？”
“追求对象的教程。”
江彻的语气理所当然。
苏然扶额。
“你能别按教程来吗？”
“那怎么办？”
江彻看着他。
“我不知道怎么做。”
苏然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但他还是摇头。
“我不要这些。”
“你拿回去吧。”
江彻沉默了。
最后，他让司机把东西拉走了。
第四天。
苏然在宿舍写作业。
窗外突然传来嗡嗡声。
他抬头。
十几架无人机在楼下盘旋。
排列成一个心形。
led灯闪烁着红色的光。
拼出一行字。
“苏然，我喜欢你。”
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
有人在尖叫。
有人在拍照。
苏然的手抖了一下。
手机响了。
是江彻。
“看到了吗？”
“……看到了。”
“喜欢吗？”
苏然咬着唇。
“你能……别这样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为什么？”
“太……太招摇了。”
苏然的声音很小。
“我不喜欢这样。”
江彻又沉默了。
“好。”
无人机散开了。
第五天。
苏然被钢琴声吵醒。
他揉着眼睛走到窗边。
楼下的花园里，摆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江彻坐在琴凳上。
手指按在琴键上。
发出断断续续的音符。
跑调得厉害。
苏然愣住。
季扬也醒了。
“什么声音？”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
“卧槽！”
“江彻在弹钢琴？”
“这是什么噪音污染？”
苏然捂住脸。
他冲下楼。
花园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有人在录视频。
有人在吐槽。
“这是哪个神经病？”
“大早上的扰民啊！”
苏然冲到江彻面前。
“你……”
江彻抬头。
“早。”
“你在干什么？”
“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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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的表情很平静。
“教程上说，学一门乐器能增加魅力。”
苏然深吸一口气。
“你……别弹了。”
“为什么？”
“因为……”
苏然看着周围的人群。
“因为你弹得太难听了！”
江彻愣住。
他低头看着琴键。
“是吗？”
“是！”
苏然的声音提高了。
“你能不能别按教程来了？”
江彻沉默了。
他站起来。
“对不起。”
然后转身离开。
苏然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突然有点堵。
周末。
苏然接到江彻的电话。
“来我家。”
“干什么？”
“做饭。”
“什么？”
“教程上说，爱他就为他洗手作羹汤。”
江彻的语气很认真。
“我要给你做饭。”
苏然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你……会做饭吗？”
“不会。”
“那……”
“但我可以学。”
江彻打断他。
“你来吗？”
苏然咬着唇。
“好。”
下午三点。
苏然站在江彻家门口。
门开了。
江彻穿着围裙站在门口。
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
苏然愣了一下。
“进来。”
江彻侧身让他进去。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声音。
还有一股焦味。
苏然皱眉。
“你在做什么？”
“炒菜。”
江彻走进厨房。
苏然跟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灾难现场。
灶台上，锅里的油烧得冒烟。
菜板上，菜切得大小不一。
地上，洒了一地的调料。
“你……”
苏然的话还没说完。
锅里突然窜起火苗。
“小心！”
他冲过去，关掉火。
但已经晚了。
火警警报响了。
刺耳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喷淋系统启动。
水从天花板上喷下来。
苏然和江彻都被淋了个透。
江彻站在原地。
白色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
脸上沾着黑灰。
他看着苏然。
“对不起。”
苏然看着他。
看着这个平时冷静自持的男人。
此刻狼狈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的心突然很疼。
“江彻。”
“嗯？”
“我们能……”
苏然深吸一口气。
“别这样了吗？”
江彻愣住。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是我做得不好？”
“不是。”
苏然摇头。
“是你太用力了。”
江彻沉默了。
水还在往下喷。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良久。
江彻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
屏幕上显示着“院长妈妈”。
他接通。
“喂？”
“是江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声音。
“这个周末，你和然然有空来孤儿院坐坐吗？”
江彻抬头。
看向苏然。
苏然也听见了。
他的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