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安就把还在睡懒觉的顾清禾从热被窝里薅了起来。
“走了走了,寻宝去了!”
顾清禾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一脸的不情愿:“这么早外面还黑着呢。”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猎人有肉啃。”
陈安把一件厚实的羊皮袄扔给她,“赶紧穿上,今天咱们进深山,那地方邪乎,去晚了容易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一听这话,顾清禾瞬间就清醒了,手脚麻利地开始穿衣服。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安顿好家里,再次踏上了进山的路。
这一次,顾清禾明显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人扶著、走两步就喘气的拖油瓶。或许是灵泉水改善了体质,又或许是心境变了,她竟然能跟上陈安的脚步,手里还帮他提着一个装水和干粮的布袋子,像个合格的小跟班。
“不错,有长进。”
陈安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照这速度,天黑前咱们就能到‘野人沟’。”
“野人沟?”顾清禾好奇地问,“那里有野人吗?”
“野人没有,好东西有的是。”
陈安的眼神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那地方邪乎得很,地形复杂,瘴气又重,村里没人敢去。我上辈子咳,我年轻那会儿进去过一次,差点没出来。但也就在那,我见过真正的‘棒槌’。”
“棒槌?”
“人参。”
陈安压低了声音,“比咱上次挖到的那个,还大!”
顾清禾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想到又能给家里添置“家当”,她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人一路往深山里走,周围的景象越来越原始。
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厚厚的积雪下面是堆积了千百年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味道。
中午时分,两人走到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休息。
陈安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递给顾清禾,自己则靠在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树上,警惕地观察著四周的动静。
顾清禾小口小口地啃著包子,眼睛却好奇地四下打量。
这深山老林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
就在这时,她脚边的雪堆突然动了一下。
“呀!”
顾清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只见一个毛茸茸的、雪白的小脑袋,从雪窝子里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小动物,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只有鼻尖和耳朵是粉嫩的。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又带着几分胆怯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它长得很像黄鼠狼,但比黄鼠狼要漂亮一百倍。
“别动。”
陈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激动,“是雪貂!他娘的,还是最顶级的‘踏雪寻梅’!”
紫貂常见,但通体雪白的紫貂,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东西。这玩意儿的皮毛,在清朝那可是皇室贡品,一张皮就能换一座宅子!
陈安慢慢放下手里的包子,悄无声-息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把侵刀。
这可不是普通的猎物,这是行走的金条!
那只小雪貂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喉咙里发出“吱吱”的警告声,身子往后缩了缩。
可奇怪的是,它没跑,那双黑豆似的眼睛反而越过陈安,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顾清禾。
仿佛顾清禾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顾清禾也被这只雪白的小东西萌得心都化了,哪里还记得害怕。她看着陈安那副要杀生的样子,赶紧小声央求道:
“陈安,别别伤害它,它好可爱啊。”
“可爱能当饭吃?”
陈安眼里的杀气不减,“这玩意儿的皮,比咱上次那人参还值钱!有了它,咱就能直接在县城买大瓦房了!”
说著,他就要动手。
可就在他身子前倾的一瞬间,那只小雪貂突然动了。
它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嗖”地一下从雪窝子里窜了出来。
但它不是逃跑,而是绕过陈安,一头扎进了顾清禾的怀里!
顾清禾只觉得怀里一暖,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拱了进来。她低头一看,那只雪白的小家伙正蜷缩在她那件紫貂皮大衣的怀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瞪着陈安,喉咙里还发出威胁似的“呜呜”声。
那模样,像是在说:这是我的人,你别动!
陈安:“”
顾清禾:“”
这算什么?
投怀送抱?还是英雄救美?
陈安彻底傻眼了。
他打了一辈子猎,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猎物。
这玩意儿是貂?不是狗吗?
“陈安你看!它喜欢我!”
顾清禾惊喜地叫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那小家伙的脑袋上摸了摸。
小雪貂非但没躲,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一幕,直接把顾清禾的心都给融化了。
“不行!不许你剥它的皮!”
顾清禾把小家伙死死抱在怀里,那架势,比护着自己的亲儿子还紧张,“我要养着它!它这么通人性,你怎么能忍心杀它?”
“我”
陈安看着那一人一貂“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手里的刀举了半天,愣是没砍下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到嘴的鸭子,哦不,是到手的貂皮大宅子,就这么飞了?
“败家娘们”
陈安无奈地骂了一句,把刀收了回去。
算了,不就是一张皮吗?跟媳妇比起来,那都不是事儿。
“养著就养著,不过说好了啊,它要是敢在屋里乱拉乱尿,我立马就把它炖了!”
“不会的不会的!”
顾清禾赶紧保证,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亲了又亲,“你看它多干净,多可爱。”
陈安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争。
他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邪乎。
这雪貂是出了名的警惕,别说主动亲近人了,就是老猎人想见它一面都难如登天。怎么就偏偏对顾清禾这么亲近?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这件紫貂皮大衣?同类相吸?
还是说,这丫头真是锦鲤转世,天生就带吸宝体质?
正琢磨著,顾清禾怀里那只刚安分下来的小雪貂,突然又躁动了起来。
它从顾清禾怀里探出脑袋,乌溜溜的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然后突然对着左前方那片茂密的灌木丛,“吱吱吱”地尖叫起来。
那叫声,急促,兴奋,还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它一边叫,一边还用两只前爪不停地扒拉着顾清禾的衣襟,示意她往那个方向去。
顾清禾被它闹得莫名其妙:“小乖乖,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呀?”
陈安的眼神却瞬间凝固了。
他顺着小雪貂示意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极其普通的山壁,上面覆盖著厚厚的积雪和枯藤,看着平平无奇。
但陈安那被灵泉水强化过的五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那里的空气,似乎比别处更湿润,还带着一股极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味。
而且,那只小雪貂的反应,他太熟悉了。
那是寻宝兽找到天材地宝时才会有的表现!
“卧槽”
陈安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一把拉起还在逗弄雪貂的顾清禾,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别玩了!快过去看看!”
“这小东西好像给咱们找了个了不得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