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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古渊遗民，圣族之契
“古渊之民？”林东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那自称磐石部落长老的老者继续。他目光平静，周身虽已收敛气息，但那份属于修行者的淡然与方才瞬杀恶蛟的威势，依旧让所有村民不敢直视，敬畏地低下头。
老者名为石坚，是部落中最年长、也是最有智慧的人。他恭敬地引着林东走向村落中央，村民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道路，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畏惧，尤其是对跟在林东脚边、神态从容的小夜，更是多看了几眼，暗自猜测这头暗银色毛发的幼狼是何等灵兽。
来到村落中央那尊粗糙的黑色石雕前，石坚长老停下脚步，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才对林东道：“尊贵的修士大人，您是我们磐石部落的恩人，更是近百年来，第一位踏足此地的外界修士。”
林东看向那尊雕像，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其雕刻的拙劣，人形模糊，手持的杖状物也只是一个粗糙的轮廓，但雕像本身所用的黑色石材，却隐隐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厚重气息，与他之前在地穴中见过的金属墙壁和石碑材质有几分相似，但品质天差地别。
“这尊雕像是？”林东问道。
“回大人，这是我族世代供奉的圣像。”石坚长老脸上露出虔诚之色，“据先祖留下的古老训言，圣像所刻，乃是我‘古渊’一族的守护圣灵。正是圣灵的庇护，才让我族能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延续血脉。”
“被诅咒的土地？”林东捕捉到这个词，“此地名为古渊？为何称之为诅咒之地？你们又为何自称遗民？”
石坚长老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沧桑与悲凉。他请林东在雕像旁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缓缓讲述起来。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所在的这片无边大地，便被称作 ‘古渊’ 。传说在极其久远的上古时代，古渊并非如此。那时天地灵气充沛，万物兴盛，我族先辈中亦不乏能飞天遁地的强大修士，建立起辉煌的文明。”
他的声音带着古老的韵律，仿佛在吟诵部落代代相传的史诗。
“然而，一场无法形容的浩劫降临了。天穹破碎，大地陆沉，无尽的魔气与死气从地底涌出，污染了山河，吞噬了生灵。繁华的文明毁于一旦，强大的修士纷纷陨落那场浩劫，被先祖们称为 ‘渊灭之灾’ 。”
“浩劫之后，古渊地貌大变，灵气变得稀薄而狂暴，难以吸收修炼，更是滋生了无数可怕的魔物、妖兽。幸存下来的人们，只能在废墟与险境的夹缝中艰难求生，文明断绝，传承失落。我们，便是那些幸存者的后代，故自称‘古渊遗民’。”
石坚长老指着周围绵延的山脉和那条奔腾的黑水江：“像我们磐石部落这样的小聚落，在古渊各地还有不少，但彼此隔绝，生存艰难。我们依靠着先祖留下的一些粗浅的炼体法门和狩猎技巧，以及对圣灵的信仰，才能勉强抵御妖兽的侵袭，在这黑水江畔扎根。”
林东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石坚长老口中的“渊灭之灾”，其描述——天穹破碎，大地陆沉，魔气死气涌出——与他在残碑上看到的“劫”、“众仙泣血”、“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何其相似！难道，这古渊之地，就是那场波及整个凡俗界的大劫的一个缩影？或者说，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区域之一？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你们供奉的圣灵，究竟是什么存在？可知其名讳？”
石坚长老摇了摇头，面露愧色：“年代太过久远，先祖留下的记载早已残缺。我们只知圣灵守护着我族，其形象与名讳，已然失落。只知道，圣灵的力量，与星辰有关。”他指了指圣像，“据说，在夜晚，有时圣像会与天上的某些星辰产生微弱的感应。”
星辰！林东心中一动。这与他的《星源凝神法》以及黑色铁片的力量同源！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你们可知，如何离开古渊，前往外界？比如中央大陆？”
“中央大陆？”石坚长老和其他听到这个词的村民都露出了茫然之色，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石坚苦笑道：“大人，古渊广袤无边，四周据说被无尽的迷雾海和空间裂缝所包围，凶险异常。别说离开，就是部落之间想要远行联系，都极为困难。先祖训言，唯有找到传说中的 ‘圣城’ ，才有可能寻到离开古渊的一线希望。”
“圣城？”
“是的。传说那是浩劫之后，圣灵指引先民建立的最后庇护所，也是古渊文明最后的火种。圣城中保留着完整的传承和强大的力量，能够抵御魔潮，甚至可能拥有通往外界的通道。但圣城的具体位置，早已迷失在历史长河中，我们这些边缘部族，也只是将其视为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圣城，圣灵，星辰之力，渊灭之灾林东感觉一条模糊的线索正在脑海中逐渐串联起来。这古渊之地，与李凡前辈，与那场大劫，必定有着极深的关联！甚至，他们供奉的所谓“圣灵”，会不会就是李凡前辈，或者他麾下修炼星辰之力的部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夜，发现它正抬头看着那尊圣像，暗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平静，似乎并未从圣像上感受到威胁或特别的联系。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七八岁、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污迹的小男孩，似乎鼓足了勇气，从人群中跑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用宽大树叶包裹的东西，跑到林东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修士大人谢谢谢您救了阿母这这是我在后山捡到的送送给您”
林东一愣，低头看去。树叶包裹着的，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碎片表面覆盖着泥土和锈迹，但边缘处隐约能看到一丝暗银色的光泽，与他胸口的黑色铁片颜色不同，但那种苍凉古老的质感，却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微动，接过碎片。手指触摸的瞬间，胸口的黑色铁片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虽然远不如在地穴中强烈，但确确实实产生了感应！
这碎片，与遗迹，与铁片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将碎片收起，对那小男孩温和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礼物我收下了。”随即，他从药篓里取出一株有强身健体、祛除病气效果的普通草药，递给小男孩，“这个给你，煮水给你母亲喝下，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小男孩惊喜交加，连连磕头，在周围村民羡慕的目光中，捧着草药跑回了母亲身边。
石坚长老见状，更是坚定了林东乃“圣灵使者”或与圣灵有缘之人的想法，态度愈发恭敬。
林东站起身，对石坚长老道：“我需在此地暂住几日，了解古渊情况，探寻出路，可否行个方便？”
“当然！当然！”石坚长老连忙答应，“大人是我族恩人，想住多久都可以！我这就为您安排最好的住处！”
是夜，林东住在村落中一间相对干净、宽敞的石屋内。他盘膝坐在铺着兽皮的木床上，手中拿着那块金属碎片，仔细端详。
运转星辉之力注入碎片，碎片表面的锈迹和泥土簌簌落下，露出了更多暗银色的本体，上面同样刻着一些极其微小、残缺的符文，与他在地穴通道和石碑上看到的符文体系一致。
“这果然是那处遗迹，或者说，是与那遗迹同源之物上掉落的碎片。”林东心中断定，“看来，类似的遗迹，在古渊之地可能不止一处。那所谓的‘圣城’，是否就是一处最大、最完整的遗迹？”
他将碎片贴近胸口的黑色铁片，温热感持续传来，但并未再有能量灌输或其他异变，似乎只是一种同源物质间的相互感应。
“古渊圣城圣灵李凡前辈”林东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或许，我回归的道路，以及探寻这个世界秘密的钥匙，就在这古渊之地！”
他决定，暂时留在古渊。一方面利用此地相对安全的环境，继续提升实力，至少突破到练气中期（筑基期）；另一方面，则以磐石部落为起点，探索古渊，寻找关于“圣城”和“圣灵”的线索。
窗外，古渊的夜空显得格外深邃，星辰稀疏，却异常明亮。林东能感觉到，这里的星辰之力，虽然同样受到某种干扰，但比那死寂荒原要活跃得多，非常适合他修炼。
新的征程，已然在这片被遗忘的诅咒之地展开。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