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一愣:啥玩意?
一本厚实的秘籍凭空出现在手中,
封皮上四个大字金光闪闪——《葵花宝典》。比奇中闻旺 庚辛最全
他眉头一皱,立刻将书塞进仓库角落,顺手盖上旧布任其积灰。
一大早给这玩意,纯属晦气,
无趣得很。
果然每日签到也没啥好货。
走出偏殿,正撞上陈玉楼一行人整装待发,准备来唤他启程。
王渊也不啰嗦,带上护卫便随陈玉楼、鹧鸪哨等人往瓶山进发。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
昨夜又下过大雨,泥浆遍地,一脚踩下去深一脚浅,滑腻不堪。
众人跋涉许久,翻过山脊,终于登上瓶山地界,
择一处断崖立定喘息。
刚站稳,便见山间雾气蒸腾,缭绕升涌,
雾中隐隐浮动着七彩霞光,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罗老歪眼睛一亮:“哎哟喂,这云遮雾绕的,跟神仙洞府似的!那彩虹是不是墓里宝贝冒出来的光?”
“乖乖,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真他娘的好看!”
陈玉楼凝神细看,眼中风水格局尽显:
“山势雄峻,藏风纳气;土色厚重,脉气充盈;峰高引泉,水流自生——妥妥的藏龙卧虎之地。”
“确是块难得的宝穴。”
罗老歪听得一头雾水,急得直抓脑袋:
“我说陈总把头,您能不能别拽文?说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既然是宝地,赶紧回去调人上来挖啊!”
花灵在一旁瞧着他那副猴急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
陈玉楼懒得搭理这门外汉,转身继续打量山形走势。
这家伙就是个粗鄙军阀,眼里只有金银财宝,
哪懂什么勘陵点穴、探脉寻龙?
鹧鸪哨也在默默观察这座奇特的山岭。
只见山体形如倾倒瓷瓶,倾斜欲坠,极似古时盛放仙丹的药瓶。
但他不通风水,看不出玄机所在。
忽地,陈玉楼指向悬崖下的深涧,对罗老歪道:
“罗帅,打两枪。”
“成!”
罗老歪抄起枪,朝着山沟连开五六枪,
枪响在山谷间来回碰撞,久久不散。伍4看书 埂薪最全
陈玉楼闭着眼,耳廓微颤,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每一丝震颤,
这是闻山辨龙的本事?
王渊目光微凝,静静望着他。
自幼五感超群,再辅以秘传之法,
陈玉楼竟能凭回声判明地下空腔的深浅宽窄,
哪怕一丝缝隙、一道暗道,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等听音辨形的能耐,几乎与夜行蝙蝠无异,
“师兄,他在听什么?”
花灵低声问鹧鸪哨,眼中满是疑惑。
“闻山辨龙。”
鹧鸪哨语气沉稳,“这门功夫我只听过传说。”
“说是得用特制药膏配合银针刺穴,反复刺激耳根经脉。”
“药性发作时,耳中如虫爬蚁咬,一日比一日难忍,非得熬满三十个昼夜不可。”
“中途若有一日受不住,不仅前功尽弃,还会永久失聪。”
“但一旦练成,落叶可闻,隔岩知路,甚至能借声波探出龙脉走势。”
王渊站在一旁,心头微动。
果然不同了。
在旧时盗墓江湖里,这门术不过是天赋加苦修便可触及的奇技;
而在这灵煞交汇的新天地中,却成了卸岭一门独有的不传之秘。
“总把头?”
罗老歪眼巴巴盯着陈玉楼,满脸期待。
陈玉楼也不迟疑,睁开眼道:
“有墓,整座地宫,大得像座城池!”
这话一出,罗老歪咧嘴就笑,差点跳起来。
“哎哟我的亲娘嘞!城池那么大?那里面得埋了多少金砖银锭啊,咱这下发财发到家了!”
话音未落,山涧深处忽传来轰隆巨响,如同铁轨穿洞,震得崖壁碎石乱蹦。
紧接着,一股五颜六色的雾气从谷底翻涌而出,
一条粗过水缸的黑影裹挟著彩烟盘旋升腾,一闪而逝——
“是猪婆龙!快撤!”
众人拔腿就跑,一口气奔到半山腰才敢停下喘气。咸鱼墈书罔 已发布蕞新漳結
罗老歪瘫坐在石块上,胸口起伏不定,额角冒汗,
“总把头刚才那是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起那彩雾中惊鸿一瞥的庞然大物,
他脊背发凉,喉咙发紧。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面如土色,
花灵更是脸色煞白,指尖都在抖。
“恐怕就是王兄提过的那种毒兽妖物。”
陈玉楼眉头紧锁,回想那黑影轮廓,确似虫类异种。
“大概是方才我施展闻山辨龙时,罗帅开枪扰动了地底积压百年的毒瘴之气。”
“那一震激起了地气喷涌,反倒把底下镇著的东西给带出来了。”
“幸好咱们退得快,否则沾上那毒雾,怕是当场毙命。”
罗老歪倒抽一口冷气,骂出声来:
“他娘的!底下还藏着个这玩意儿?”
“早先看到的虹光,八成也不是宝光,而是那畜生吐出来的妖气!”
陈玉楼调匀呼吸,转向王渊:
“王兄,瓶山之下真如你所料,藏有凶物。”
“看刚才那阵仗,绝非寻常。”
“不知你带来的怒晴鸡,可有制它的把握?”
“对啊!还有那只神鸡!”
罗老歪猛地一拍脑门,想起那只曾扑他脸差点啄瞎眼睛的巨禽。
这话也引起了鹧鸪哨的注意。
搬山道人素来重术,讲究阴阳相克、五行制衡,
笃信天下至毒之处,必有解方近旁。
如今听闻王渊早预料此地有妖,还备下克制之物,
自然心生好奇。
只见王渊手腕一抖,抛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鸡,
那鸡落地瞬间迎风暴涨,羽翼展开威风凛凛,昂首挺立如战将临阵。
鹧鸪哨双眼微亮:
“这鸡非同凡品!”
花灵瞪大了眼:“天呐,哪来的这么大公鸡!”
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鸡能长到齐腰高。
“上睑覆目,五色羽翎,金爪如钩,分明是凤裔血脉。”
鹧鸪哨沉声道,“专克万毒虫虺,这般体型的怒晴鸡,纵使百年妖虫也要俯首退避。”
这一番话让陈玉楼心头一振。
先前那妖物现身之时声势滔天,他还担心怒晴鸡未必能敌,
此刻却是看到了几分胜算。
本以为得另寻出路,
不料鹧鸪哨却说还有压制之法。
搬山道人素来精通生克制化之术,他既开口,陈玉楼自然信得过。
“不错,我这怒晴鸡确能镇住地底那邪祟。”王渊语气笃定。
怒晴鸡立于一旁,昂首挺颈,翎羽微张,仿佛也在回应主人的自信。
“此外,还可大量采买辰州丹砂与熟石灰运上山来。”鹧鸪哨目光从鸡身上移开,又补充道。
“入墓前先撒入谷底,或可驱避阴毒之物。”
陈玉楼眼神一亮——
丹砂与石灰皆属纯阳之物,最是克制那些藏身湿寒之地、喜阴嗜血的毒虫恶物。
“那就劳烦罗帅动用工兵掘子营了。”陈玉楼转头望向罗老歪。
“陈总把头尽管放心,运输这事交给我老罗,绝无差池!”
罗老歪一听还能进墓捞宝,立刻拍著胸脯应承下来。
“既然如此,”陈玉楼果断决断,“即刻回攒馆,调人手、购物料,一刻也不能耽搁!”
一行人随即启程返回。
到得攒馆,先由罗老歪亲笔写下调令,加盖私印,交予昆仑摩勒带出山外,命其联络杨副官,速将人马调入。
不止要调来正规军和擅长挖地道的工兵掘子营,更要唤来他的手枪连。
这支队伍全是他心腹亲信,既是贴身护卫,也担督战之责。
他手下那些兵油子,说穿了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才来当兵吃饭的混混。
一旦进了古墓,见了金银明器,难保不动歪心思,私藏赃物。
所以必须派手枪连压阵——但凡发现有人偷拿,当场毙杀,绝不姑息。
且这手枪连装备精良,清一色德制武器,每人配双枪二十响驳壳,火力凶猛,震慑力极强。
与此同时,陈玉楼也取出信物,传令在外等候的卸岭群盗迅速进山汇合。
诸事安排妥当,天色已深。
众人先是被地底毒瘴惊扰,后又奔波往返,早已身心俱疲,便各自散去歇息。
夜半荒坟,林影摇曳,一道佝偻身影悄然走出——正是那行踪诡异的老者。
他缓步来到一处高耸土堆前,原是覆著黄土的地方,如今竟泛出暗红,宛如泥土浸透了血浆。
老者拄杖重重一顿,地面微颤。
顷刻间,地下传来窸窣之声,似有活物正奋力刨土。
接着,一只通体赤红的大手破土而出,五指朝天,如欲攫取月光。
手掌用力一撑,一个浑身血肉裸露的人形缓缓爬出。
月华之下,那身影竟无寸肤,全身赤红如染血皮革,肌理外露,筋络盘结,脚下所踏之处,泥土竟被腐蚀成漆黑焦痕,冒着丝丝腥气。
老者凝视片刻,嘴角微扬,似甚满意,随即挥手示意,那血影便随他隐入密林深处。
不久之后,荒坟再度迎来数道急促脚步。
来的正是王渊一行。
原本都已准备安寝,却被鹧鸪哨突言感应妖气波动。
陈玉楼担心影响后续入墓,王渊则心知必有变故,遂全员出动,匆匆赶来。
甫至坟地,众人齐齐望向中央那一片翻涌而出的泥土——自内而外,层层剥裂,如同被人从下方硬生生掀开。
“土染血色,尸气逼人竟是血尸?”鹧鸪哨蹲下身子,拈起一撮湿泥细察,眉头紧锁。
“怎会如此?此地怎可能滋生血尸?”
陈玉楼面色亦沉了下来。
他们都清楚,血尸非同小可:力大无穷,周身血肉乃至体液皆含剧毒,凡人稍有接触,轻则暴毙,重则尸变传染,化为同类,极其凶险。
在盗墓一行中,血尸堪称最忌讳的“粽子”之一。
罗老歪见气氛凝重,不明所以,见陈玉楼与鹧鸪哨沉默不语,只道两人怯了阵。
顿时跳脚骂道:
“操他娘的,怕个卵子!管它是人是鬼,敢冒头就给老子架机枪扫它个稀巴烂!老子倒要看看,它是不是铁打的身子,不怕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