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刹那,黄皮子整张兽脸骤然扭曲!
惊骇、震怒、恐惧、羞辱种种情绪竟清晰地浮现在那副野兽面孔之上。
能在一张畜类脸上看到如此复杂的人性神情,足见这一句话,已深深刺入它的道心,伤及根本!
实际上,这种讨封之举暗藏凶险,
人说什么便算什么,
哪怕恶语相向、咒骂连连,它也只得默默承受!
对寻常百姓而言,碰上讨封的精怪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是怕坏了对方修行,招来报复罢了。
可王渊在乎这些吗?
他就是要这效果——当面撕破脸,直接收拾了这个鳖孙!
果然,话音刚落,
那黄皮子周身黑雾剧烈翻涌,连原本幽绿的眼珠都变得灰暗无光。
正是讨封反噬发作之时,气息紊乱、神志恍惚,
王渊抓住这一瞬空档,猛然踏步向前,身形如龙游九天,快若闪电,
转眼已欺至黄皮子身侧。
还不等它从反噬中缓过神来,
王渊双足一顿,体内苦海翻腾,生命精气奔涌全身,
原本就胜过猛虎狂狼的膂力,在精气灌注下再度暴涨,
刹那间,仿佛有拔山扛鼎之势席卷全身。
他怒喝一声,一记八卦托掌直轰而出,结结实实砸在黄皮子下颌!
“咔嚓!”
一声脆响,骨裂声清晰可闻——
黄皮子双眼骤然暴凸,整张嘴几乎被打碎,一口尖利黄牙伴着血沫喷飞而出,
庞大的力量将它整个人掀离地面,脑内如遭重锤震荡,几欲浆糊四溅!
不等落地,王渊左手早已蓄势待发,五指箕张,筋骨虬结,
一把扣住黄皮子后颈软皮,狠狠往地上掼去!
“咚!”
“咔啦!”
脊椎断裂之声刺耳响起,黄皮子本就外突的眼球瞬间布满血网,
“你”
剧痛如针扎神魂,终于让它稍稍清醒过来,
可还未反应,便觉脊柱寸断,四肢彻底失去知觉。
正欲挣扎,却见一道身影笼罩而下,带着风雷之势扑面而来——
“啪!”
一记结实耳光狠狠扇在它的兽脸上,火光四溅!
“让你讨封?”
“啪!”
“让你妄想封神?”
“啪!”
“长得歪瓜裂枣还想飞升成道?”
“讨封?要不我再赏你几个耳刮子?”
“贱骨头的东西!”
当王山等人被动静惊醒,匆匆赶来时,
只见王渊骑坐在一只巨大黄皮子身上,左右开弓不停扇打,嘴里还不停痛骂。
那黄皮子一只眼已被打得脱眶而出,只剩一个血窟窿汩汩冒血;
随着巴掌落下,仅存的独眼逐渐涣散,死意弥漫,
鲜血随掌风四散飞溅,场面惨烈至极。
“少爷!您没事吧?”
王山一行人看得心头一紧,倒抽冷气——
这打法也太狠了!太野了!
王渊闻声手下一顿,略一分神。
黄皮子趁机从耳鸣目眩中寻得一丝生机,残眼中闪过刻骨怨毒:
蠢货!你根本不是普通人!
恨啊!我修行百年,眼看就要突破关隘,
却因一时轻敌,连法术都没使出就被制住
输得太冤!太惨!
一念之差,道基尽毁,命也难保!
它心中杀意翻腾,趁著王渊松懈刹那,猛然张口——
一股浓稠黑烟即将喷出!
“少爷小心!”
王山等人惊叫出声,寒毛直竖。鸿特暁说蛧 最欣漳节耕鑫哙
虽不知那黑烟为何物,但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绝非善类!
王渊反应极快,原准备挥下的手掌骤然变招为擒,
五指如钩,死死掐住黄皮子嘴巴!
那黑烟尚未离口,硬生生被堵回腹中!
黄皮子眼球暴胀,几乎冲破眼眶,喉咙鼓动如沸,痛苦至极。
王渊眼神一厉,手腕一拧——
“咔!”
脖颈应声折断,独眼中最后一点光熄灭,只剩不甘与绝望凝固其中。
好险
王渊背后一阵发凉,冷汗密布,肤上泛起一层细小白毛。
他不知那黑烟究竟是何邪术,
但当时灵觉警兆大作,分明是在示危!
幸亏出手够快,否则一旦被那诡异黑气缠身,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它死了?”
王山望着地上扭曲不成形的尸体,声音微颤。
“快过来!”
“我没事,不过是只溜进来的黄皮子罢了。”
后头赶来的老猎人一瞧地上那具被碾得不成模样的尸体,又望向正用毛巾慢条斯理擦拭手背血迹的王渊,个个倒抽冷气。
那黄皮子竟比常人还大上一圈,别说亲眼所见,便是祖辈口耳相传里也从未提过如此巨物。
都说黄皮子最易沾染灵气、通晓邪门,眼前这等体型,怕是修行年头早已深不可测。
可就这么一头妖物,竟被王渊徒手活活扼杀——这该是何等力气?何等胆魄!
更别提他还驯服猛虎为战兽,驱使如臂指使,威势逼人。
一群老猎人围在边上,压着嗓子议论纷纷:
“莫不是山君之王转世?”
“不然谁能空手打死这等精怪?还能控御山中霸主?”
“定然是了!必是山神血脉重临人间!”
“回去就设香案,供上牌位,请这位少主庇佑咱们日后进山顺风顺水,网网有获!”
这些低语落在王渊耳中,清晰得如同贴面交谈。
他如今气血充盈,五感远超常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他们要给自己立牌位祭拜,顿时额角青筋一跳,哭笑不得。
“少爷,属下护卫失职,恳请责罚。”
王山确认主子安然无恙后,立刻低头请罪。
“当值守夜的,扣一个月薪饷。”
“可有怨言?”
王渊将毛巾甩在黄皮子尸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虽然那畜生能潜入营帐靠的是些诡异手段,但守夜之人没察觉异常,就是失职。
治下之道,贵在分明——平日厚待,临事便不能姑息。
“我等甘愿受罚。”
几人脸色难看,却无人辩解。
毕竟让一只成精的大黄皮子摸到少爷帐前,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不滚回去继续巡岗!”
“再出纰漏,全都给我调去押货跑商路,永不准碰猎刀!”
王山瞪着眼,咬牙切齿地吼完,心里仍一阵发寒——若非少爷身手惊人,昨夜后果不堪设想。
光是想想,背上就直冒冷汗。
“行了,收拾干净,各自歇息。”
“明天还要开工。”
王渊吩咐王山整理帐篷后,便挥手让大家退下。
他自己却蹲在尸体旁翻检片刻,最后按了按腹部位置。
还没走远的王山看得一脸疑惑:人都杀了,还动手动脚摸个不停,这是什么讲究?
王渊摇头轻叹——没有内丹。
看来并非所有精怪都能结出本源之核。
倒是那只六翅蜈蚣越发让他在意了。
那可是天生异种,又吞食过灵药才凝出内丹,其本源之力或许真能助自己突破桎梏。
那颗内丹更是难得,无论将来炼器或入药,皆是至宝。
相比之下,一只普通黄皮子未能修成内丹,倒也不足为奇。
略感失望的王渊命王山把尸体挂到帐外示众,随后清理现场,回帐安歇。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众人陆续出帐。
一抬头,看见悬在王渊帐门前那具一人多高的黄皮子尸体,所有人看向王渊的眼神都变了味儿——敬畏之中夹杂着几分惧意。
待大家吃完早饭,老猎人们牵着各自的猎犬来到帐前,准备辨认气味,追踪窝点。
没错,哪怕昨夜已除掉一只,王渊仍不敢掉以轻心。
黄皮子从不独居,往往成群结队,盘踞一方。
此物记仇极深,如今毙命一头,余党必定寻机报复。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索性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猎犬刚靠近尸体一丈之内,便纷纷止步,原地打转,毛发耸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龇牙咧嘴,死活不肯上前。
老猎人们心中有数——这是被死后残存的煞气震慑住了。
只得一边安抚爱犬,一边强行牵引,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让它们勉强嗅清气息。
随着王渊一声令下,整支队伍携犬深入林间,开始搜寻巢穴。
晨雾尚未散尽,山色朦胧,林影斑驳。
十几条猎犬散开前行,引领着老猎人一步步深入林间,
不时驻足,低头仔细嗅探空气中的气息,
确认方向后又继续前进。
王渊带着护卫队紧随其后,牵着那条黑狗,队伍呈半月形缓缓推进。
直到猎犬在一处乱石堆积的地方停下脚步,
为首的那只不再向前,反而龇牙低吼,毛发竖起,死死盯着石堆,喉咙里滚出威胁般的呜咽。
王渊眼神一凝,心知目标已至。
他立即召集所有老猎人上前,
命令他们在石堆四周布设机关,搜寻黄皮子藏身的洞穴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