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拿起电话,示意孩子们继续吃饭,他走出去来到了院子中。
虽然是陌生电话,但陈扬有预感这不是经常会碰到的骚扰电话。
接通电话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陈董,恭喜发财。”
是卢胜荣!
陈扬不动声色,“卢少爷,最近在哪里发财?”
“最近破财了,还得感谢陈董手下人的招呼。”电话那头,卢胜荣的声音依然平稳。
“你能耐挺大的,居然能打到我这个电话上来。看来他们是招呼不够周到。”陈扬也不装愣。
“我知道你回到潮海了,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便宜大舅子,也就是你的大舅子顾清城跟我在一起。”
陈扬冷笑一声,“我没有这样的亲戚。”
卢胜荣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两秒,“行,你可以不认,我就看顾清颜认不认!”
陈扬平静地回他:“你可以划下道来,不管是哪条道,我都接着。我再提醒你一句,东洋地震多,不要吃人家的海鲜。”
陈扬挂了电话,回到附楼的小餐厅,听到儿女们正在热闹地讨论著李诗岚的车技。
他便笑着问,怎么会说到这上来的?
原来他们下午的时候,让李诗岚教他们开车。
陈扬之前也想过给他们每人买辆车,但他们现在还没到可以考驾照的年纪。
晚饭过后,星瑶姐弟各自找自己的娱乐去,出云山庄配置了各种娱乐设施。
陈扬来到书房,楚天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大,我们在东洋的行动受阻了,他那个地下赌场被我们扫了,不过他逃掉了。”楚天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罕见的凝重和挫败感。
“这是我的严重失职,对情况预判不足,请老大处分。”
陈扬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处分的事以后再说。其他人安全撤出来是第一位的。”
“是!”楚天成语气一凛。
“卢胜荣刚才已给我打过电话了,嘿嘿,还拿清颜的哥哥来威胁我。”
“什么?”楚天成吃了一惊,卢胜荣居然直接打电话给老大进行威胁,这样的状况让他感到有点无地自容。
“我,你,天麟,我三个人开个短会。”
几分钟后,陈扬就在主楼地下二层,与任天麟、楚天成开视频会议。
陈扬把接到的电话情况说了一下,便问任天麟,“清颜的娘家现在的情况怎样?”
任天麟一直都有关注顾家的情况,收集信息,备着待陈扬了解的。
“顾家现在的负责人是顾清城,也就是大嫂的哥哥,上任家主顾明达据说身体已不太好。”
“顾家以往的产业都是传统行业,以纺织贸易为主。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从我手中现在掌握到的资料看,顾家在十几年前就想要进行产业转型,不过看起来收效甚微。”
任天麟将简报发在系统上,列出了一些关键数据。
“从顾氏每年的财报看,到今年年中已是资不抵债了。他们正在寻找投资,想挽回局面。”
陈扬默默地注视著屏幕上的内容,在他的印象中,顾明达还是很有能力的,继承了上两代留下的家业,发扬光大。
他不知道清颜心中,对于顾家还有多少情分,这也是他不好做决定的缘由。
“天成,之前你得到的情报信息,从来都没有涉及到顾家的么?”陈扬问。
“报告老大,确实没有。如果不是顾清城隐藏得很好,那就是卢胜荣刚跟他联系上的。”
陈扬作出决策,“天麟,你找一个投资团队接洽顾氏,看他们的实际意愿如何。把顾氏吃下来,至于以后是否交回给清颜,或者她指定顾家还信得过的人,以后再说。天盛不要直接出面。”
“天成,你的任务是,两天时间内,查清顾清城的确切行踪,还有他和卢胜荣到底有什么纠葛。”
开完与任天麟和楚天成的视频会议,陈扬依然还在地下室。
他提出了与在港岛的詹保罗的视频需求。
很快视频就接通了。
“老大,有什么急事?”詹保罗操着他的广普问道。
陈扬问了十年前在对手狙击荣天股份的事情,当时是他带着詹保罗进行反向收购的。
詹保罗有些愕然,怎么老大会突然问起十年前的这件事。
“阿詹,当年卢胜荣纠集的各家资本中,有没有潮海顾氏的?”
当年卢胜荣纠集的各路资本,大大小小的财团太多了,陈扬也没有留意一些参与的小资本势力。
“好的老大,我立刻查一下。”
詹保罗立即调集了历史资料,不多时,他就回复了陈扬。
“老大,当时是有一家潮海连城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参与,法人是顾清城。”
“不过这家公司和潮海顾氏不存在任何股权、资本或股份关联关系,互不持有对方股份,也没有直接或间接的投资、控股、参股关系。”
“现在这家公司已经注销了。”詹保罗最后说,“老大,需要我跟进么?”
“从现在开始,你要密切留意荣天股份所有的关联企业的超过20亿的资金流向。”陈扬作出了指示。
詹保罗吃了一惊,“老大,难道我们内部?”
陈扬笑了笑,“未雨绸缪而已。卢胜荣和林万豪还不一样,卢胜荣是比较了解我们的。”
“老大,我明白了。”
关掉视频系统,陈扬心里隐隐有些当年的亢奋。
不过以前有天机盒的帮助,自己可以算无遗策,现在就得完全靠自己了。
陈扬回到主楼二楼书房,却看到大女儿在这里。
这书房足够大,她在一个角落上架起了画架,面对着窗户,看样子是正在画夜色下的出云山庄。
但陈扬走近些看,发现画纸一角,她用铅笔很轻地勾勒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依稀是顾清颜坐在窗边的侧影。
陈扬心中微动,轻声问:“想妈妈了?”
星瑶吓了一跳,见是父亲,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觉得这里太好了,妈妈没在,心里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
陈扬揉了揉她的头发,“爸爸可以理解。”
“虽然妈妈有我们三个,不过我一直觉得妈妈是很孤独的,没有朋友,外公家对她也不好。”顾星瑶说著,眼里就闪过一丝忧伤。
陈扬看着有些心疼,他这个大女儿心思非常细腻,特别需要呵护。
他从茶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包巧克力豆,亲自撕开,给女儿倒了两颗,“吃点甜的。据说心情会好很多。”
顾星瑶握著巧克力豆却没有吃,“我很少能吃到这些零食,记得有一年,一个男的来家里,妈妈说是大舅,他带了一袋这种巧克力来。”
大舅?顾清城?
陈扬连忙问:“是什么时候,星瑶你还记得么?他来家里是有什么事?”
“应该有五六年了,我们刚搬到石门巷不久。我听不太懂他说什么,好像是想让妈妈签一份什么遗产协议,妈妈不肯,两人大吵了一架,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