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妹?(1 / 1)

观景车厢那场“公开处刑”后,歆在医疗舱的床上瘫了足足半天,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打得天翻地复。

白色小人尖叫:说!全说出来!spy!漫展!阿哈!你是地球人!

另一个小人被红色的面具吊在半空中冷静地反驳:怎么说?开口就是消音,写字变成涂鸦,比划你信不信会变成广播体操?阿哈那混蛋绝对干得出来。而且说了他们会信吗?大家只会觉得是把自己逼疯了。

最终,第一个小人累瘫了。歆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阿哈给她套上了无形的“言语枷锁”。任何试图直接解释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是spy、关于“游戏”或“现实”本质的讯息,都会被某种力量模糊、扭曲,或者干脆让她失语。 她能说的,只有与这个世界“逻辑”可能自洽的、碎片化的、充满误导性的内容。

歆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她半年的月卡还没有领取呢

说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来着剧情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没有看见星期日那不是说明还没有去翁法罗斯?!

歆猛的坐起身,如果时间还早,那一切是不是都还有机会?她是不是可以不用看亡妻回忆录?!

“无法言说”的憋屈,这副身体带来的诡异陌生感,让她心里那股原本只是潜藏的、偶尔冒头的“癫”劲,开始悄悄滋长。她本就是个容易共情又有点极端的人,不然也不会想出“被繁育侵蚀的星”这种疯疯癫癫的设置。现在,这份极端似乎找到了现实的土壤——为了保护眼前这些鲜活温暖的、她曾在屏幕后喜爱的一切,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代价是这副变得奇怪的身体。

想法好象有点危险……但如果是为他们的话……停!打住!先想想怎么和列车组相处吧这副样子会给列车带来麻烦的吧

这纷乱的思绪在第二天达到了顶峰。星被帕姆叫去帮忙核对补给清单,丹恒在查询智库,其他人也各有事情。难得的独处时间,歆盯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甲壳,甲壳触感坚硬,带着一丝丝温度,上面蔓延一根尤其“栩栩如生”的金色枝条。它蜿蜒着,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尾端甚至模拟出类似嫩芽的卷曲。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东西……能控制吗?既然阿哈说这是“繁育的胚胎”,但是这些枝条很明显是魔阴身吧会不会有点什么残留的“功能”呢?比如……收起来?或者至少,让它别这么显眼?

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根金色枝条。冰凉,坚硬,像某种特殊的金属或晶体。她尝试集中精神,想象着它软化、收缩、融入皮肤下的画面……没用。她又试着用指甲抠了抠枝条与皮肤连接的边缘。

依然纹丝不动。

心里那股偏执的劲头上来了。我就不信了! 她换了个思路,想象着游戏里某些角色操控能量的感觉,手指用力握住那根枝条,试图将它“拔”出来——既然不能控制,或许能象拔掉一根多馀的刺?

歆带着试探和一点点焦躁的拧动。然而,就在她指尖施加压力的瞬间——

“啵”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某种胶质物断裂的声响。

那根看起来无比坚硬、与皮肤“生长”在一起的金色枝条,竟然从尾端被她掰下了一小截!断面处,浓郁的金色液体瞬间涌出,带着比之前更明显的、类似金属和奇异香料混合的腥甜气味,迅速沿着她的小臂流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金。

那根金色枝条被掰断的瞬间,歆没感觉到预想中的阻力,反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撕裂某种坚韧又柔软组织的触感。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涌出——不是颜料,不是凝胶,是真实的、带着独特腥甜气味的金色血液,从手臂上那个小小的、新鲜的创口流淌下来。

她彻底僵住了。指尖残留着枝条断裂时那细微的震动感,和粘稠血液的温热触感。这些的确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某种源自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真实的力量残留。

断……断了?这么脆?等等,这“血”……要怎么止住啊!魔阴身会自动止血么,我记得刃叔被砍了都没事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玩意儿……会不会有毒?或者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恐慌还没来得及蔓延,医疗舱的门就被“唰”地一下推开了。

“歆!我给你带了刚烤好的饼干,帕姆说新配方……” 三月七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手里捧着的小碟子“哐当”掉在地上,饼干滚了一地。粉蓝色的眼睛瞪得巨大,目光从歆手中那截金色枝条,移到她手臂上流淌的金色血液,再落到床单上那片醒目的污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啊——!!!” 三月七爆发出堪称凄厉的尖叫,脸瞬间煞白,眼泪飙飞,“你在干什么?!不要!不要这样!!” 她象颗炮弹一样冲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打掉歆手里那截枝条,枝条落地后像冷却的蜡一样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暗,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捂住歆手臂上的“伤口”,试图阻止那金色的液体流出。温热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歆的手臂上,和金色的液体混在一起。

“别做傻事!求求你别做傻事!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伤害自己!!” 三月七哭得浑身发抖,声音破碎不堪,看着歆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心痛,仿佛她刚刚阻止了一场自杀。

歆有些崩溃的想要制止眼前的草莓大福尖叫:“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自己!三月你听我解释!”

“三月?发生什么事了?!” 丹恒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带着罕见的急促。身影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出现在门口,看到室内的景象,尤其是床单上的金色和三月七哭喊的模样,他青灰色的瞳孔骤缩,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紧接着是瓦尔特的沉稳脚步声和姬子略显匆忙的高跟鞋声。星也一阵风似的从走廊另一端跑来,手里还拿着半张清单。

“阿”歆眼睛失去了高光。

完了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怎么回事?” 瓦尔特声音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

“歆她……她……” 三月七哭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拼命摇头,紧紧捂着歆的手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歆身上,看着她茫然又苍白的脸,看着她手臂上被三月七捂着、却仍从指缝渗出金色液体的“伤口”,看着地上那截灰暗的“枝条”和床单上的狼借。

丹恒一步上前,轻轻地拉开三月七的手,三月七还在抽噎,快速检查了一下断口。伤口没有进一步撕裂的迹象,流出的金色液体也在逐渐减少、凝固,但这一幕本身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他抬起头,看向歆,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平静,而是翻涌着震惊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严厉。

“你想做什么?” 丹恒的声音很低,每个字都象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这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一部分?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还是觉得我们无法帮你?”

“不是…我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取下来不疼啦” 歆试图辩解,并且试图堵住流血的小口。

三月七的哭腔更大了:“你骗人!这明明是你用力揪下来的!你呆呆的看着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哪怕憎恨它们,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我没有憎恨”

“那为什么要盯着这些发呆?” 姬子走了过来,脸上惯有的温柔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不赞同。她用手帕轻轻擦拭歆手臂上残留的金色液体,动作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歆,无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无论你觉得自己‘造成’了什么,伤害自己永远不是解决办法。疼痛不会消失,问题也不会解决,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痛。”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严肃的分析与不赞同:“我们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或者造成了什么,但是伤害自己不是办法。”

星一直没说话,她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截已经变得灰暗、毫无生气的“枝条”,在指尖捻了捻。又看了看歆手臂上那个已经不再流血、只留下一个小小金色痕迹的断口。然后,她抬起头,鎏金色的眼眸直视着歆血色瞳孔里的慌乱和无措。

“为什么?” 星问,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听,能辨出一丝压抑的颤斗,“是因为我们吗?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她把昨天歆没说完的话和今天的行为联系了起来,得出了一个让她心脏发紧的结论——这个“自己”,在因为无法言说的原因和自我认知的混乱,进行自我惩罚。

歆试图辩解:“我没有!我没有我”

被所有人用这种混合着严厉、心痛、担忧、后怕的目光包围,歆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百口莫辩,真正的百口莫辩。

她低下头,象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肩膀垮了下来,那股试图辩解的力气也泄了。算了,认了吧,反正解释不清。

“……对不起。”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认命的沮丧,“我……不是故意的。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收起来”

“保证?” 丹恒追问,目光如炬。

“……嗯,保证。” 歆点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口头保证不够。” 瓦尔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带着不容更改的决断,“鉴于刚才的事件和潜在的风险,必须加强看护。直到我们确认你的情绪和状态完全稳定。”

姬子点头赞同:“确实,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待着了。”

三月七红着眼睛,立刻举手:“我可以!我随时可以陪着歆!”

“你情绪容易激动,需要休息。” 丹恒冷静地否决,然后目光转向一直看着歆的星,“星,你和她……联系最特殊。这段时间,麻烦你贴身照看她。尽量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尤其注意她的情绪波动和任何……可能伤害自己的倾向。”

星的眉头挑了挑,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歆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又看了看同伴们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点了点头:“……行吧。”

于是,监护计划升级成了贴身监护。星搬了把椅子,大剌剌地坐在歆的床边,手里摆弄着那截灰暗的“枝条”,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床上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某人。

“歆。” 星忽然开口。

歆从被子边缘露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警剔地看着她。

“下次,” 星晃了晃手里的“枝条”残骸,嘴角勾起一个屑屑的弧度,眼睛里面却闪着危险的光芒,“想研究自己身上这些‘酷酷’的东西,记得叫我。我帮你研究,保证比你专业,还不会弄得到处都是血。” 语气听起来象是调侃。

歆无言以对,只能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那个眼神分明是在说“给我老实点,敢乱来就打昏你”的眼神吧!

歆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影子”生活。星成了她的专属“监护人”,或者说,“监视者”。

吃饭,星坐在旁边,一边自己吃,一边状似无意地瞥她的餐盘进度。

散步,星跟在半步之后,手插在口袋里,看似悠闲,但歆稍微走快一点或者对着某个方向多看几眼,星的脚步就会微妙地调整。

甚至上厕所,星都会守在门口,隔一会儿就敲敲门板问一句:“还活着吗?需要帮忙吗?”语气一本正经,听得歆在里面满脸通红。

但除了这种屑屑的监视,星也确实在履行照顾的职责。她会记得歆偶尔对某种水果多看两眼,下次帕姆送餐时就会特意多拿一点;会在歆看着窗外发呆时,突然说一些她旅途见过的、无聊或有趣的小事。

最让歆心情复杂的是晚上的“陪护”。星不肯去别的房间,直接在她床边打了地铺。

“你这是干嘛?” 歆忍不住问。

“防止某人半夜梦游起来‘研究’自己。”星铺着毯子,头也不回,“或者做噩梦吓得掉下床。我睡相好,不占地方。”

歆气愤的鼓起来了脸,就象一个胀气的河豚。

歆当然不能躺着星的床,然后看着星打地铺,在她的坚持下,星一脸得逞的和歆躺在了一起。

同处一室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有时歆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能听到身边星平稳的呼吸。这种无声的、紧密的陪伴,象一张细密的网,将她温柔地困束,也奇异地抚平了一些她内心的焦躁和孤独。

一天下午,两人又在观景车厢看星空。歆突然问:“星,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现在?”星歪了歪脑袋,“要去仙舟罗浮,他们邀请我们参加演武仪典。”

“演武仪典么”歆眼神亮了亮,的确时间还早,她还有机会改变很多事情。

“歆,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星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星光下显得有些柔和,“长得一样,感觉也很熟……但又好象不是同一个人。”

歆愣了一会,有些,“玩家和角色”?才不是,星这么温柔,才不是什么角色。“ser和本体”?这种话她说不出来,也不想那么疏远。

歆想了想,换了个角度:“可能……是姐妹?”说完又觉得有点僭越,赶紧补充,“我随便说的……”

“姐妹?”星转过头,鎏金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然后,她忽然伸手,揉了揉歆的头发,动作自然得让歆僵住。“那谁是姐姐?”

“呃……”歆卡壳了。按照年龄,她可能比星大?但按这个世界的时间算……

“我诞生……或者说,有明确意识的时间,大概没多久,但是!我还有神秘的过去!。”星说,语气有点得意,“所以,我应该是姐姐!”

歆眨了眨眼睛,她莫名的有些不甘:“…可是我是未来的我应该年龄比你大。”

星愣住了,眼神短暂的灰暗了下去,“对哦你就是我来着……,你好象真的比我‘大’。”

星撇撇嘴,有点不服气,但很快又释然了,“算了,那你就当姐姐吧!姐姐就姐姐吧。反正,” 她又露出了那种有点屑屑的笑容,“现在是你这个‘姐姐’需要我这个‘妹妹’贴身照顾。”

歆看着星轻轻的笑容,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一小块。她张了张嘴,那句“我真的配么?”在舌尖翻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敢问,只能苦涩的咽进腹中。

在星的贴身监护和全列车组加倍浓度的关怀下,歆那“无法言说的真相”与“日益加深的羁拌”如同藤蔓般交织生长。她依然会看着自己异化的手臂发呆,心里那份为保护他们不惜一切的“癫狂”悄然沉淀,化为更坚定的守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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