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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新能源头部车企996两班倒的普通牛马穿越到明末成了底层贫农,没有金手指、系统、外挂,没有博学的知识,没有高强的武艺,只有超前的认知及对明末历史的模糊把握,且看他如何一步步逐鹿中原,一统华夏,开创例如君主立宪、民主集中、三权分立等民主制度,使中华民族成为世界之巅。
故事开始于12小时的夜班,频繁的两班倒导致生物钟紊乱白天难以入睡,又到了夜班时间,眼皮像是被焊装车间的机器焊死了的,每一次试图掀开,都需要对抗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绝望的沉重。
最后清晰的记忆是什么?
是新能源车企主机厂已然越过凌晨三点的数字?是杯架上那瓶功能饮料?还是部门经理那张因为没事干爱找员工小问题而扭曲、不断开合的嘴?
对了,是心脏。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冰冷手蛮横地探入胸腔,精准而残忍地攥住了那颗还在疲于奔命的肉疙瘩,猛地一捏!
窒息感。冰冷的,绝对的窒息感。像是被瞬间抛入万米深的海底,压强要将每一寸骨头、每一丝血肉都碾成齑粉。
然后……就是现在。
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粗暴地覆盖了那冰冷的死亡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感觉才逐渐回归,但没一样是好的。
身下硬得硌人,那触感粗糙,像是躺在了一堆干燥扎手的枯草上,稍微一动就窸窣作响,散发出尘土和植物腐烂混合的气味。
背上、腿上传来一阵阵绵延不绝的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捶打过,又像是极度缺乏休息带来的肌肉抗议。但这抗议过于强烈,几乎到了哀嚎的地步。
我是谁?我在哪?
icu?不像。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监护仪的滴滴声。更重要的是,icu不会这么…硌得慌,也不会这么臭。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仅仅是好奇,最终战胜了那蚀骨的疲惫。他再一次,用尽了仿佛轮回转世积攒下来的全部气力,尝试掀开那对沉重的眼皮。
成功了。
光线刺了进来,不算强烈,却依然让他适应了好一会儿。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或者说,根本算不上屋顶,那是由几根歪歪扭扭、黑乎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头勉强搭成的架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已经变成黑褐色的茅草。阳光从好几个破洞里肆无忌惮地穿透下来,形成几道昏黄的光柱,光柱里,无数尘埃像微观世界的精灵,疯狂地飞舞、碰撞。
他转动眼球,视野向四周缓慢移动。
墙。泥土夯成的墙,黄黑色,坑坑洼洼,还能看到里面夹杂的草梗。低矮,压抑,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将他彻底埋葬。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岁月和贫困留下的污渍和裂痕。
门。一扇用破木板和草绳勉强捆扎起来的玩意儿,缝隙大得能伸进一只拳头,根本谈不上任何遮风挡雨的功能。
窗。同样如此,甚至更简陋,只是一个开在墙上的洞,堵着几捆干草,算是聊胜于无的遮挡。
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更加复杂立体了:浓郁的土腥气、枯草的霉味、汗液的酸臭、还有一种……像是某种劣质油脂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难以名状的气息。
他试图移动一下脑袋,颈部传来生锈轴承般的嘎吱感和剧痛。但他忍住了,偏过头。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望尽。除了他身下的这张铺着干草的破板铺,角落里还有一个用泥土垒砌的、黑乎乎的台子,上面放着一个豁口的粗陶碗,旁边是一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瓦罐。另一边墙角,堆着一小堆同样黑乎乎的、像是破烂布条的东西。
家徒四壁。
这个词从他那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脑里蹦了出来,但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体会得如此真切、如此残酷。这已经不是“徒四壁”了,这四壁本身,都在散发着一种濒死的腐朽气息。
他想坐起来,但仅仅是抬起脖子这个动作,就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和心肺的抽搐抗议。这具身体虚弱得超乎想象,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一具勉强还能喘气的皮囊。
这不是我的身体。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他虽然亚健康,虽然因为长期两班倒有点虚,但绝不至于虚弱到连抬个头都困难的地步。而且,这手臂……伸到他眼前的这条胳膊,瘦削,黝黑,皮肤粗糙,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这绝不是他那双虽然不保养但至少还算干净的手!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那点好奇。
他猛地想吸气,却被呛得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肺叶如同风箱般拉扯着疼痛,每一次咳嗽都震得全身骨头欲裂。
“呃…嗬…咳咳咳!”
这动静似乎惊动了外面。
一阵细微的、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靠近那扇破门。接着,一张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灰白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饱经风霜、黑黄干瘦的脸庞,皱纹深得像是用刻刀划出来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但最触动人心的是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布满了浑浊的血丝,里面盛满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惊恐,以及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期待?
那双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
一瞬间,那中年妇人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丝光亮,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根柱?根柱我儿!你…你醒啦?!”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带着浓重的、他勉强能听懂的古怪口音。语调因为极度的情绪波动而扭曲着,充满了不敢置信。
根柱?我儿?
李思,或者说,现在的李根柱,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看着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板铺边,那双粗糙得像是老树皮、裂开无数口子、沾满污渍的手颤抖着,想要摸他的额头,又似乎怕碰碎了他一般不敢落下。
“娘…” 一个完全陌生的、干涩得如同沙漠跋涉了三天三夜的音节,从他喉咙里自己滚了出来。
妇人听到这声,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不是嚎啕大哭,是一种无声的、却更加令人心碎的汹涌流泪。她终于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那触感冰凉、粗糙,刮得他皮肤生疼,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活人的真实感。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天爷开眼…饿晕过去三天了…娘以为…以为…”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只是反复摩挲着他的额头和手臂,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李根柱躺在那里,任由妇人动作,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无数信息碎片在疯狂对撞。
996两班倒。猝死。陌生的环境。破烂的房屋。虚弱的身体。奇怪的称呼。诡异的语言。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结论,如同冰山般浮出意识的海面,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我……好像……
不是好像。
他就是……
穿越了?!
而且,看这环境,这绝对不是啥王爷世子的开局,这特么是地狱难度的副本——古代底层贫农!还是快要饿死的那种!
就在他试图消化这个足以让任何一个现代都市人崩溃的事实时——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碎木屑和尘土四处飞扬。
刺眼的午后阳光瞬间涌入,将门口两个高大的、穿着暗色镶边袍子、头戴方巾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索命的黑无常。
一个尖厉刻薄、像瓦片刮锅底般的声音炸雷般响起:
“李老栓!狗杀才!滚出来!欠衙门的税钱,拖到今日,是真想尝尝老爷板子的滋味吗?”
李根柱的心,猛地一沉。
得,看来这地狱难度,还特么是实时动态的,第一波小怪已经堵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