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余波暗涌(1 / 1)

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辉洒向神京,却难以驱散西北角废宅区域残留的阴冷与死寂。

京兆尹的衙役、巡防营的士兵最先赶到,看到现场的惨状——破碎的阵法、污血、残留的阴煞之气,以及受伤的赵菁曦和苏暮雨,无不骇然变色。很快,皇城司的暗卫接手了现场,封锁消息,驱散闲杂人等。

赵菁曦因伤势过重且带有幽冥之气的侵蚀,被紧急送往大将军府,由府中供奉的修士和皇室派来的御医联手救治。苏暮雨虽然心神透支,但并未受明显外伤,在简单询问后,被靖远侯府闻讯赶来的护卫接回。

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虽未公开,却在神京最顶层的权贵圈层和修真势力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皇宫,养心殿。

夏皇李承明一夜未眠,钦天监的警报和西北角传来的邪异能量波动,让他眉宇间的忧色更浓。听完皇城司指挥使关于现场情况的密报后,他沉默良久。

“幽冥道……果然是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李承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冷厉,“云机子疑冢的献祭,神京城内的九幽引灵阵……他们所图非小。菁曦那孩子怎么样了?”

“回陛下,赵小将军伤势不轻,幽冥之气入体,颇为棘手,但大将军府和玄诚子供奉已经出手,应无性命之忧。”皇城司指挥使躬身回道。

“苏家那丫头呢?”

“苏小姐受了些惊吓,灵觉似乎有所透支,但并无大碍。据赵小将军苏醒片刻时所言,此次能及时阻止阵法,破坏阵眼,苏小姐的敏锐灵觉居功至伟。”

李承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哦?暮雨那孩子……竟有如此灵觉?”他沉吟片刻,“传朕口谕,赏赐靖远侯府丹药灵石,压惊定神。另,着玄诚子仔细查验现场残留物,尤其是那破碎的石头和引魂幡,务必查出幽冥道此番行动的真正目的!”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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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侯府,听雨轩。

苏暮雨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她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庭院中沐浴在晨光下的花木,眼神却有些空洞。

一夜惊魂,此刻松弛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那双眼睛,和那块石头。

她再次取出锦囊中的顽石。在阳光下,它依旧灰扑扑,毫不起眼。但只有她知道,这其中蕴藏着怎样的秘密。昨夜,正是它与阵眼中那块带血石头之间的奇异感应,才让她找到了破阵的关键。

“你到底是什么……”她指尖轻轻拂过石面,那处深色斑点依旧冰凉。

回想起昨夜催动“洞察”之眼的感觉,尤其是最后强行远眺、透视,乃至感知能量弱点的过程,她心中隐隐有了些明悟。这双眼睛的能力,似乎与她的精神力,或者说神识,密切相关。神识越强,能“看”到的就越清晰,越深入,持续的时间也越长。而过度使用,则会严重透支神识,带来剧烈的痛苦和虚弱。

“需要修炼神识……”苏暮雨喃喃自语。她所知的粗浅养气法门,对神识的锤炼效果微乎其微。或许,这块石头本身,就是修炼神识的钥匙?那清凉气息不仅能滋养灵力,似乎对神识也有温养之效。

她尝试着再次引动一丝清凉气息,并未开启“洞察”之眼,只是让其缓缓流过眉心识海。顿时,一种如同清泉洗涤般的舒适感传来,昨夜透支带来的隐隐刺痛和空虚感,似乎缓解了一丝。

果然有效!

但她也清楚,依靠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块石头牵扯太大,必须谨慎。

就在这时,侍女云袖在门外禀报:“小姐,侯爷和夫人来看您了。”

苏暮雨连忙将石头收好,整理了一下仪容。“请父亲母亲进来。”

靖远侯苏哲与其夫人沈氏走了进来。苏哲年约四旬,面容儒雅,但久居上位,自有一股威严气度。沈氏则面容慈和,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雨儿,你没事吧?可吓坏为娘了!”沈氏上前拉住苏暮雨的手,上下打量,见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才稍稍安心。

“女儿无事,劳父亲母亲挂心了。”苏暮雨欠身道。

苏哲看着女儿,目光深邃:“昨夜之事,为父已大致知晓。你能安然归来,已是万幸。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探究,“皇城司的人说,你灵觉过人,发现了邪修踪迹,甚至指出了阵眼破绽?”

苏暮雨心中一跳,知道此事无法回避。她早已想好说辞,垂下眼帘,轻声道:“女儿也不知为何,昨夜修炼时,心绪不宁,灵觉似乎格外敏锐,隐隐感知到西北方向有极其阴邪的能量波动……至于阵眼破绽,或许是情急之下,福至心灵吧。”她将一切都归咎于偶然和直觉。

苏哲凝视她片刻,并未深究,只是叹了口气:“或许是你天赋异禀。但此事凶险,日后切不可再如此莽撞。陛下已有赏赐下来,你近日便在府中好好休养,莫要再外出。”

“女儿明白。”苏暮雨乖巧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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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密室。

赵菁曦赤裸着上身,盘坐在一个布满玄奥符文的玉台之上。他后背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处黑气缭绕,不断试图向周围血肉蔓延,但被玉台上散发出的柔和白光以及悬浮在他头顶的一面古朴铜镜所阻。

玄诚子手持拂尘,站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清光打入赵菁曦体内,与那幽冥之气激烈对抗。大将军赵擎天则面色沉凝地守在门口。

良久,玄诚子收回拂尘,额角见汗。“幽冥之气已被暂时压制,但此气极为刁钻阴毒,已侵蚀经脉,需以至阳至刚之力徐徐化之,或寻得对应的解药,否则恐留后患,影响日后修行根基。”

赵菁曦缓缓睁开眼,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多谢供奉出手相助。”

玄诚子摆了摆手,神色凝重:“份内之事。少将军,你详细说说昨夜情形,尤其是那阵法与那块破碎的石头。”

赵菁曦将经过仔细说了一遍,包括苏暮雨如何发现异常,如何指出石头弱点。

“洞察能量节点……”玄诚子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苏家小姐这份灵觉,着实惊人。至于那石头……”他走到一旁桌案前,上面放着从现场带回的、已经碎裂成数块的带血石头碎片。

“此物材质与苏小姐手中那块应是同源,但其内蕴含的并非清灵之气,而是被强行灌注、扭曲的幽冥死气,且被种下了恶毒的禁制,成为阵法核心。若非苏小姐恰好点破其能量流转的滞涩点,强行摧毁,后果不堪设想。”玄诚子拿起一块碎片,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暴戾气息,“炼制此物,需以生灵精血魂魄为引,手段极其残忍。幽冥道……所图甚大啊。”

赵擎天沉声道:“供奉,可能推算出他们下一步行动?”

玄诚子摇了摇头:“天机混沌,难以窥测。但既然他们在神京布置此阵,必然有所图谋。一次不成,恐怕还会有第二次。当务之急,是加强神京戒备,清查内部,同时……或许可以从那几块石头的来历入手。云机子疑冢,必须尽快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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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栖凤阁。

李依依得知苏暮雨和赵菁曦都安然无恙(至少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但随即,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焦虑涌上心头。

当暮雨和菁曦哥哥在危机中并肩作战时,她却被保护在深宫,一无所知,无能为力。她想要飞升,想要一家团聚,但这个目标似乎遥不可及,而眼前的危机,她却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无力感,让她备受煎熬。

“不行,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李依依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要修炼,要变得更强!至少……不能再成为被保护的那一个!”

她立刻起身,前往御书房求见夏皇。

“父皇,儿臣请求跟随玄诚子供奉修行!”李依依跪在御案前,语气坚决。

李承明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思,但皇室修行,牵扯太多,玄诚子也并非擅长教导弟子之人。

“依依,修行非一日之功,且玄诚子供奉身负监察天下之责,恐无暇他顾……”

“父皇!”李依依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儿臣知道很难,也知道可能没什么天赋。但儿臣不想再像昨夜一样,只能提心吊胆地等待消息!儿臣想拥有力量,哪怕只能保护自己,哪怕只能帮上一点点忙!求父皇成全!”

看着女儿眼中那与亡妻相似的执拗光芒,李承明心中一软,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罢了……朕准了。但你要答应朕,不可急于求成,一切需听从玄诚子供奉的安排,量力而行。”

“儿臣谢父皇!儿臣一定努力!”李依依破涕为笑,重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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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赵菁曦的伤势在玄诚子和皇室灵药的调理下稳定下来,但幽冥之气的侵蚀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清除,他需要长时间运功化解,修为也暂时停滞不前。

苏暮雨则对外称病,闭门不出,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在听雨轩内,借助顽石散发出的清凉气息,默默修炼那粗浅的养气法门,并小心翼翼地锤炼着自己的神识。她发现,每次神识消耗后,再以石中气息滋养,神识都会有一丝微弱的增长,对“洞察”之眼的控制也越发熟练。她甚至开始尝试着,在不开启全面“洞察”的情况下,仅调动一丝目力,去观察一些微小的事物,如蚂蚁搬食,落叶纹理,锻炼着控制的精细度。

而李依依,则正式开始了跟随玄诚子的修行。尽管起步艰难,但她那股为了目标不惜一切的劲头,连玄诚子都暗自点头。

这一日,苏暮雨正在房中静修,云袖送来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苏暮雨拆开一看,是赵菁曦的笔迹,字迹略显虚浮,显然伤势未愈。信中并未多言,只是提到了暗影卫根据陈淮消失前留下的些许线索,以及那伙土夫子的人际网络,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云机子那座疑冢的大致方位——位于神京以西八百里外的“坠龙渊”附近。信末,赵菁曦写道,陛下已决定派遣一支由皇室供奉、玉清宗修士以及军中好手组成的精锐小队,前往探查,不日即将出发。他因伤势未愈,无法参与此次行动,但提醒苏暮雨,幽冥道很可能也盯着那里,让她务必小心,近期不要再卷入任何是非。

“坠龙渊……”苏暮雨握紧信纸,目光再次落在一旁的顽石之上。

那座疑冢里,是否还有更多的这种石头?是否藏着云机子的传承?是否与幽冥道的阴谋直接相关?

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在远离神京的坠龙渊掀起。而她和这块石头的命运,似乎早已与那里紧密相连。

她看着窗外,秋意渐深。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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