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凡尘仙缘(1 / 1)

大夏王朝,神京,靖远侯府。

时值深秋,满庭梧桐叶落,铺就一层金黄。苏暮雨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刚刚飘落窗棂的梧桐叶,叶片边缘已泛起焦枯的褐色。她望着庭院中忙于洒扫的仆役,目光却穿透了这方精致的牢笼,不知落向了何方。

神京繁华,侯府尊贵,她身为靖远侯嫡女,自出生起便享尽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可这锦绣堆砌的日子,过久了,也难免生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滞闷。如同笼中豢养的金丝雀,羽翼光鲜,食水精洁,却总在某个寂静的午后,渴望窗外那片未知的、或许带着风雨的天空。

“小姐,小姐!”贴身侍女云袖脚步轻快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宫里传来消息,依依公主三日后便要结束在玉清宗的斋沐,回宫了!”

苏暮雨捻着叶柄的手指一顿,眼中那点漫无目的的飘忽瞬间散去,绽出真切的笑意来。“可算要回来了!这丫头,去玉清宗清修半月,怕是闷得要长出蘑菇了。”

李依依,当朝最受圣上宠爱的公主,也是她苏暮雨在这神京高门贵女中,唯一可称“死党”之人。她们一同长大,分享过无数少女的秘密,也拌过无数次无关痛痒的嘴。李依依身份尊贵,性情却并非骄纵,反而带着一种被保护得太好所生出的、不染尘埃的纯真。而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烦恼,便是早年飞升上界的母亲——瑶光仙子。

据说瑶光仙子天赋绝伦,修行不足百年便渡过天劫,霞举飞升,留下一段人间传奇。李依依对母亲的印象,大多来源于父皇的追忆和她自己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飞升,一家团聚,这便是这位几乎拥有世间一切的公主,毕生最执着的愿望。

想到李依依提起母亲时那双亮得惊人、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怅惘的眸子,苏暮雨心头那点因闲适生活生出的滞闷,忽然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她将手中的枯叶弹出窗外,看着它在秋风里打了个旋儿,落定在那片金黄之上。

“备车,去城南的‘锦绣阁’。”苏暮雨站起身,理了理裙裾,“前几日他们不是说新到了一批东海鲛绡吗?去挑几匹最好的,给咱们公主殿下接风,顺道……堵堵她那总嫌宫里衣料不够鲜亮的嘴。”

云袖抿嘴一笑:“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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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神京往西三千里,苍莽群山之间,云雾缭绕之处,便是大夏王朝境内首屈一指的修仙大宗——玉清宗所在。

主峰之巅,一处名为“洗心台”的雅致精舍内,李依依正对着一面光滑如镜的水壁整理衣冠。水镜中的少女,身着月白云纹道袍,头戴简易玉冠,虽是一身素净打扮,却难掩其眉宇间的尊贵之气与灵动风华。

她轻轻抚平袖口一处细微的褶皱,对着水镜中映出的、侍立在一旁的中年女冠抱怨:“玉衡师叔,这清修的日子总算到头了。日日听讲、打坐、诵经,连块甜腻些的糕点都吃不着,我可真是想念宫里的芙蓉酥了。”

被称作玉衡师叔的女冠面容慈和,眼中却含着洞悉世情的清明,她微笑道:“殿下心不在此,强留亦是徒然。红尘纷扰,亦是修行一道。只是莫要忘了宗主临行前的叮嘱,道在平常,飞升之愿,不在远求,而在心证。”

听到“飞升”二字,李依依眼神一黯,但随即又扬起明媚的笑容:“知道啦,师叔。我会记得的,也会督促父皇勤加修炼,争取早日……一家团聚。”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毕生所愿,便是带着父皇一同飞升上界,与母亲团圆。为此,她自幼便缠着父皇,央求他即便政务繁忙,也不可荒废了皇室传承的修炼功法。夏皇疼爱女儿,加之自身对飞升的原配亦思念甚笃,这些年在修行上倒也未敢懈怠,只是帝王修行,牵扯太多,进度终究有限。

整理完毕,李依依向玉衡师叔及玉清宗诸位师长行礼告别,在一队皇室护卫与玉清宗派遣的弟子护送下,登上了华丽的飞舟。

飞舟腾空,穿云破雾。李依依站在舟首,回望那渐行渐远、隐没于云海之中的仙家胜境,心中并无多少留恋,只有一股即将返回熟悉天地的雀跃。只是在那雀跃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空落,始终萦绕不散。母亲的容颜在梦中清晰,在现实里却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与父皇口中的描述。上界,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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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镇国大将军府,后院演武场。

一阵急促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嗤!嗤!嗤!”

十丈开外,人形精铁木桩的眉心、咽喉、心口三处要害,各钉入了一柄薄如柳叶、泛着幽蓝寒光的飞刀。刀身尽数没入,只留下细微的孔洞,显示出发刀者惊人的腕力与精准的控制。

场边观战的张稀哲猛地一拍大腿,喝彩道:“好!‘三星映月’,曦哥儿,你这手飞刀绝技越发精纯了!怕是寻常筑基初期的修士,猝不及防下也得着了道儿!”

演武场中央,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缓缓收势。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飞扬,正是大将军府嫡子,赵菁曦。

听闻好友兼侄儿的夸赞,赵菁曦脸上并无多少得色,只是随手一招,那三柄深嵌铁木的柳叶飞刀便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倒飞而回,精准地落入他掌中的鹿皮刀囊。

“稀哲,少拍马屁。”赵菁曦声音清越,带着些许演练后的微喘,“雕虫小技罢了,对付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

他天生极品灵根,修行资质冠绝同辈,自开蒙起便被家族寄予厚望,视为未来支撑门楣、甚至光大宗门的希望。世人口中的“天骄”之名,于他而言,既是荣耀,亦是沉甸甸的压力。旁人只见他进境神速,却不知他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

张稀哲笑嘻嘻地凑过来,他年纪比赵菁曦稍小,身形略胖,面容讨喜,虽同是修行世家出身,天赋却远不及赵菁曦,性子也更跳脱些。“嘿嘿,我这可是实话实说。整个神京的年轻一辈里,能跟你过上百招的,怕是屈指可数。”

赵菁曦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演武场边缘兵器架上那杆寒意森森的长枪——他的本命法宝“惊蛰”。飞刀不过是锻炼神识与控制的辅修,真正的杀伐之道,还在枪上。

“修行之路,漫漫无涯。极品灵根不过是起点高些,若因此自满,终是井底之蛙。”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辈目标,当在金丹、元婴,乃至……更高的境界。”

张稀哲闻言,也收起了玩笑之色,难得正经地点点头:“知道啦,曦哥儿。你放心,我虽然天赋不如你,但也绝不会拖你后腿。咱们说好的,要一起看看这修行路的尽头,是何等风光!”

赵菁曦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真切的笑意。这个叔辈年纪、却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是他枯燥修行生涯中,为数不多的暖色。

“走吧,一身臭汗,回去清洗一下。”赵菁曦当先朝演武场外走去,“听说依依公主今日回宫,暮雨那丫头怕是早坐不住了,晚些时候,宫里或者侯府,少不得要聚一聚。”

张稀哲眼睛一亮,顿时又恢复了那副乐天模样:“对对对!依依公主回来可是大事!说不定宫里又有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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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神京南门,朱雀大街。

人群熙攘,车马如龙。作为大夏王朝的国都,神京的繁华鼎盛,远超世间任何一座城池。宽阔足以容纳十六驾马车并行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谈笑声、车轱辘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着一曲充满烟火人气的盛世华章。

一驾并不起眼、却用料极为考究的青篷马车,在靖远侯府侍卫的护卫下,缓缓行驶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苏暮雨掀开车帘一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窗外景象。

她喜欢这种热闹。不同于侯府后院的清寂,也不同于宫中宴饮的规整,这里的鲜活与生动,让她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

马车行至一处十字路口,速度慢了下来。前方似乎有些拥堵,隐约传来呵斥与争辩之声。

苏暮雨并未在意,神京城内,权贵云集,偶尔有些许摩擦,再正常不过。她正欲放下车帘,目光却被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摊贩吸引。

那是一个售卖各类杂项古玩的摊子,摊主是个穿着洗得发白青布长衫的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面容普通,带着些许读书人的文弱气,眉宇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郁郁之色。他并未像其他商贩那样卖力吆喝,只是安静地坐在摊位后的小马扎上,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脚履。

吸引苏暮雨注意的,并非这年轻的摊主,而是他摊位上随意摆放着的一块灰扑扑的、拳头大小的石头。那石头形状并不规则,表面粗糙,毫无光泽,混杂在一堆锈蚀的铜钱、开裂的玉佩和几卷泛黄旧书之中,毫不起眼。

可就在苏暮雨目光扫过那石头的瞬间,她心口佩戴着的一块温润玉佩,几不可察地轻轻震动了一下,一丝微凉的气息倏然钻入心扉。

这玉佩是她周岁时,母亲不知从何处求来,据说有清心宁神、趋吉避凶之效,自幼佩戴,从未有过如此异状。

苏暮雨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停车。”

护卫首领策马靠近车窗:“小姐?”

“我瞧见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下去看看。”苏暮雨说着,已示意云袖为她戴上帷帽。

她下了马车,莲步轻移,径直走向那个摊位。侍卫们立刻分散四周,隐隐形成护卫之势,隔绝了周遭好奇的目光。

那年轻的摊主见一位衣着华贵、戴着帷帽的小姐径直朝自己走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慌忙站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这位小姐,您想看点什么?”

苏暮雨的目光在摊位上扫过,最终落在那块灰扑扑的石头上,故作随意地伸手指了指:“这块石头倒是别致,怎么卖?”

摊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是那块他偶然在山涧捡到、觉得形状奇特才摆出来,却一直无人问津的顽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地回答:“回小姐,这……这只是块普通石头,小的捡来时觉得有趣,便摆上了,不值什么钱,小姐若喜欢,拿去便是。”

苏暮雨却摇了摇头,对云袖示意。云袖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枚约莫二两重的银锞子,递给摊主。

“既摆了摊,便是生意。我瞧着合眼缘,这银子你拿着。”苏暮雨声音透过轻纱传出,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摊主看着那枚足够他数月嚼用的银锞子,又看看那块顽石,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没有去接那银子,反而对着苏暮雨深深一揖:“小姐厚赐,本不该辞。但……但此物确实并非什么珍稀之物,小人受之有愧。若小姐不弃,能否……能否看看小人这几卷家传古籍?或许……或许其中有入得小姐法眼之物。”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摊位最里侧,捧出三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竹简。竹简颜色暗沉,边缘已有磨损,透着一股古旧的气息。

苏暮雨有些意外,这摊主看着落魄,倒是有几分骨气和实诚。她目光落在那几卷竹简上,心口玉佩再无任何反应。她正欲开口,身旁的云袖却有些不耐,低声道:“小姐,公主还在宫里等着呢,莫要为这些琐事耽搁了。”

苏暮雨闻言,想到李依依,便也失了继续探究的兴致。她对那摊主淡淡道:“既如此,银钱你收下,石头我拿走。至于古籍,你既说是家传,便好好留着吧。”

说罢,示意云袖将银子放在摊位上,自己则亲手拿起了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入手微沉,触感冰凉,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特异之处。

她不再多言,拿着石头转身便回到了马车内。

那年轻摊主拿着那枚沉甸甸的银锞子,望着那远去的、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华丽马车,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银子紧紧攥在手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名叫陈淮,也曾是立志科举的读书人,奈何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只能靠变卖家当和做些小生意糊口,挣扎在这神京的最底层。今日这笔“横财”,于他而言,或许是命运的些许转机,或许,也只是昙花一现的安慰。

马车重新启动,汇入车流。

车厢内,苏暮雨摘下帷帽,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石头,翻来覆去,依旧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那玉佩的异动,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一块顽石而已,小姐何必浪费那些银钱。”云袖小声嘀咕。

苏暮雨却摇了摇头,将石头收入随身的锦囊中:“或许吧。但既然买了,便留着吧,说不定……真是个缘分呢。”

她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心思早已飞到了那座巍峨的皇城,飞到了即将见面的好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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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栖凤阁。

这是李依依在宫中的居所,布置得精致华美,又不失雅致。此刻,阁内暖香融融,驱散了秋日的微寒。

李依依已换下了那身素净的道袍,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宫装长裙,珠翠环绕,恢复了金枝玉叶的明媚模样。她拉着苏暮雨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在玉清宗的见闻。

“……那些师姐们修炼起来可真刻苦,动不动就打坐好几个时辰,我可坐不住。”李依依撅了撅嘴,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玉清宗后山的云海日出真是壮丽极了,改日定要叫上你和菁曦哥哥、稀哲他们一起去看看!”

苏暮雨含笑听着,偶尔插科打诨几句,引得李依依嗔怪地来挠她痒痒,两人笑闹作一团,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笑闹过后,李依依挥退了左右侍从,阁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倚在窗边,望着窗外宫檐下挂着的、在秋风中叮咚作响的金铃,眼神变得有些缥缈。

“暮雨,”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这次在玉清宗,我偷偷去看了宗门记载历代飞升祖师事迹的‘登仙录’。”

苏暮雨收敛了笑容,走到她身边,静静聆听。

“上面说,瑶光仙子,也就是母亲她……是近千年来,大夏境内唯一一位确凿记载、成功飞升上界的修士。”李依依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那些沉睡的历史,“千年唯一……暮雨,你说,我和父皇,真的能做到吗?飞升……真的好难啊。”

苏暮雨握住她微凉的手,心中泛起一丝怜惜。旁人只看到公主的尊荣与受宠,却不知她心中背负着这样沉重而遥远的愿望。

“事在人为。”苏暮雨语气坚定,“依依,你是公主,陛下是真龙天子,你们拥有的资源和决心,远超常人。千年唯一,不代表就是绝响。我相信,只要你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一定能如愿以偿,与瑶光仙子团聚。”

李依依回过头,看着好友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眼眶微微发热,用力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不能灰心!父皇近日修炼也颇有进益呢,我一定要更加督促他才行!”

她重新振作起来,脸上恢复了光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来时路上买了块有趣的石头?快拿出来我瞧瞧。”

苏暮雨这才想起锦囊中的石头,取出来递给她:“喏,就这个,灰扑扑的,我也看不出什么稀奇,许是当时眼花了。”

李依依接过石头,好奇地把玩。她身为公主,见识过的奇珍异宝不知凡几,这块石头在她看来,确实平平无奇。然而,就在她指尖无意中摩挲过石头表面某处粗糙的凸起时,异变陡生!

那石头内部,似乎有微光极其短暂地一闪而过!与此同时,李依依和苏暮雨都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清凉的气息,自石头表面逸散出来,瞬间没入她们体内。

两人同时一怔,面面相觑。

“刚才……那是什么?”李依依惊讶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

苏暮雨也感到不可思议,她接过石头,仔细感应,那石头却又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我也不知道……”苏暮雨蹙起秀眉,“买它的时候,我的心玉微微动了一下,我还以为是错觉。”

李依依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再次拿过石头,运起体内微弱的皇室功法,试图探入石中。这一次,石头毫无反应。

反复尝试数次,皆是无果。

“奇怪……”李依依将石头还给苏暮雨,“或许,是我们感应错了?又或者,需要特定的时机或方法?”

苏暮雨握着这块再次变得普通的石头,心中却再无之前的轻视。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块看似平凡的石头,恐怕并不简单。那个看似普通的年轻摊主……或许也有些不寻常。

“或许吧。”苏暮雨将石头小心收好,“回头我再仔细研究研究。”

就在这时,阁外传来宫女恭敬的通报声:“公主殿下,苏小姐,赵小将军和张公子在宫外递了帖子,请问是否方便入宫一叙?”

李依依和苏暮雨对视一眼,暂时将石头的疑惑压下。

“快请他们进来!”李依依扬声应道,脸上重新绽开明媚的笑容。

不多时,身着常服、英气勃勃的赵菁曦和总是笑眯眯的张稀哲便在宫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参见公主殿下。”两人规矩行礼。

“行了行了,没外人,少来这些虚礼。”李依依摆手,迫不及待地分享,“你们来得正好,刚才我和暮雨碰到一件怪事……”

她将方才石头的异状说了一遍。赵菁曦和张稀哲也来了兴趣,传看那石头,运功试探,结果依然毫无所获。

“确实古怪。”赵菁曦沉吟道,“看似凡物,却又能引动一丝奇异气息。暮雨,你是在何处购得此物?”

苏暮雨便将城南路口遇到那年轻摊主的事情简单说了。

“一个普通的落魄书生?”张稀哲挠了挠头,“会不会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什么宝贝而不自知?”

“有可能。”赵菁曦点头,“神京藏龙卧虎,市井之间偶有蒙尘之宝现世,也不足为奇。此物暂且由暮雨保管,日后或许能探明其来历。”

话题很快从石头转到了别处。赵菁曦说起近日修炼的感悟,张稀哲则绘声绘色地讲着神京城里新近流传的趣闻轶事,栖凤阁内笑语不断,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

然而,无论是李依依执着于飞升的渺远愿望,还是苏暮雨偶得奇石带来的隐隐预感,亦或是赵菁曦肩负家族期望所感受到的无形压力,都如同水面下的潜流,在这片看似平和欢快的表象之下,悄无声息地涌动着。

命运的丝线,已因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次看似偶然的市集邂逅,而悄然交织。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大夏王朝,甚至牵连仙凡两界的波澜,正于无声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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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赵菁曦与张稀哲告辞出宫。

苏暮雨也起身告别,李依依亲自将她送到栖凤阁门口。

“暮雨,”李依依拉着她的手,低声道,“那石头……你小心收好,我总觉得,它或许与我们……与飞升之事,有些关联。”

苏暮雨郑重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乘坐马车返回靖远侯府的路上,苏暮雨隔着车厢壁,还能听到神京夜市传来的隐约喧嚣。她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手中摩挲着锦囊里那块冰冷的石头,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神京夜景,心中一片宁静,却又带着一丝对未知明天的隐约期待。

仙缘渺渺,红尘万丈。

属于他们的故事,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块神秘的石头,又会将他们的命运,引向何方?

第一卷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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