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在修士尸体上翻找了一会儿,突然回头问道:“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什么?”中年美妇先是一愣,隨即反应过来,“恩公是说,开启这个空间,付出的代价吧?”
陈烬点了点头。
“这个我倒是从组织里打听过,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人是皮肤,有人是內臟,总之可能出现在任何部位。像恩公这样付出头髮的,是最少见的。”
“头髮很少见?”
“是啊,”美妇嘆了口气,“我付出的是视力。如果这次我没能杀掉目標,出去后视力就会变得更差。”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问:“你知道最惨的是什么吗?”
“是心臟?”
美妇摇摇头:“是皮肤!看著不起眼,却是百般折磨。而头髮,可以说代价是最轻的了。要是能选,我寧可禿头也愿意用头髮做代价。”
陈烬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你还有几天能出去?”
“大概一天。恩公呢?”
“四天左右。”
“恩公,你该不会已经解决掉你的目標了吧?”
见陈烬没有回答,美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犹豫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恩公,要不你跟我来吧,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陈烬稍作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路上,美妇不时打量著陈烬,见他看过来,便开口道:“既然恩公还有四天时间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呢?”
“碰运气?”
“是啊,恩公一直盯著我手里的铁片看,想必已经知道它的用处了。”
见陈烬不语,她继续说道:“这是我用重要消息换来的,只能用最后一次了。这东西一般只能用三次,一次比一次弱,三次之后就废了。但是”
“但是什么?”陈烬追问道。
“但是它可以修復。”
“哦?”
“听说那里还有更厉害的铁片,只是要深入那里太危险了,就连在外围修復铁片都不容易。”
“有什么危险?”
“这我就不清楚了,以我的实力根本没机会去。不过看恩公的身手,说不定有点机会。”
“你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吧?”陈烬问道。
“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区域。”
陈烬轻笑:“这里无边无际,恐怕没人知道中心在哪,更別说还要赶过去。
“既然恩公想知道,我就透露一点:血光破夜,宝所幽藏。”
半个时辰后,两人钻进了一个地洞。
“这原本是一头野兽的巢穴,被我们击杀之后,改造成了临时的藏身点。”中年美妇解释道。
陈烬心想:果然不管在哪,人找的避难所都差不多。不过这儿可比不上之前待过的地下溶洞。
一天后,中年美妇身子忽然微微一颤,说道:“恩公,我的时间快要到了。”
她说著,从怀里取出一枚铜牌,递给陈烬:“这个你收好。以后在这地方如果遇到我们组织的人,拿出它,可以避免衝突。要是以后你来大苍,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记住,在这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救过你的人。”
陈烬看向她,反问:“那你为什么相信我?”
美妇掩嘴轻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相信你啦?等你仔细看看这个避难所,就明白了正派的人,运气总是特別好。”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影就渐渐消散,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时,陈烬才真正仔细打量起这个巢穴。
他突然注意到,洞穴顶部布满了森寒的金属尖刺——原来除了之前那美妇所站的一小块地方之外,整个洞顶竟然全是暗器。只要触发机关,整层尖刺就会瞬间落下,把人活活压死。
陈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一整夜,他都待在这样的死亡陷阱之中。
要是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三日后,陈烬站在罩楼高处,望著別院里慌乱的人群。
“主人,找到了!”
陈烬顺著感应的方向,迅速飞身赶去。
此时,炼宝阁的门已经破碎,阁楼內,红月一袭黑衣,手持红伞,另一只手里还握著一面黑色的小旗,正是收魂幡。
“主人,这里面魂魄很多,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叫李清欢的。还好刚被收进来不久,灵识还没消散。”
一团青色火焰中,包裹著一个微弱闪烁的光点,仿佛隨时都会熄灭。
陈烬心中一阵感慨,隨即说道:“先撤,免得节外生枝。”
“意外?主人,我们不是可以进那个空间吗?”
陈烬摇头,“那个空间不能无限次开启,必须等两个时辰后才能再次进入,而且每次消耗的寿元是开启一次的两倍。”
红月恍然,隨即身影一闪,没入剑中。
陈烬一路潜行,在月上中天的时候,赶回了李府。
还没走进灵堂,就听见夫妇二人正在对话。
“陈烬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该赶紧安排下葬了?你看看这灵堂被毁成什么样子!”李府主母说道。
“可是”李政道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你就不能让女儿安息吗?就算先下葬,以后若能报仇,我们再去告慰她也不迟啊。”李府主母抹著眼泪说。
李政道正要说什么,却见身著常服的陈拎著一个包裹,缓步向灵堂走来。
两人嚇了一跳。
“陈烬,你又要做什么?”
“伯父伯母,得罪了!”陈烬躬身一礼,“清欢,可以下葬了!”
话音未落,他將包裹放在地上,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
那夫妇二人嚇得连忙后退几步。
但很快,李政道认出了那张面容:“这张张承祖?”
“如你们所见。”
“你你你你是怎么杀的?”
陈烬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唤道:“小红——”
夫妇二人见到黑衣红月,这次倒没有太惊讶。
红月出现后,说道:“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好好告別吧。”
说著,她手指微动,一团魂火出现在左手指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黑气包裹著这团青色火焰,没入红月的眉心。
俄顷,红月的眼神开始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