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再挥数剑,剑锋染血,寒光凛冽。
“我说——就在別院炼宝阁的收魂幡里!”
陈烬眼中血丝密布,周身剑芒暴涨,无数剑影如狂风骤雨般顷刻间將张承祖的血肉削尽。
他呼吸急促,整个人几近失控,仿佛被滔天恨意吞噬。
“主人——冷静!你要走火入魔了!”
红月见势不妙,急声喊道,声音中满是担忧。
在一声长啸中,陈烬仿佛將积压的鬱结尽数倾吐,缓缓平復下来。
眼前只剩头颅与骨架的张承祖,景象悽厉骇人。
忽然,他猛地想起身后那人,急转过身——
那人依旧静立原地,纹丝不动,仿佛与周遭林木融为一体,毫无进攻的意思。
“你是谁?”陈烬高声喝问。
久久未有回应。
只见那人驀地侧首,望向远天,隨即身形一动,向另一侧疾掠而去。
见他离去,陈烬稍鬆了口气,心中却疑云更浓:
这人如死物般毫无情绪,对自己似乎也並无敌意究竟是什么来歷?
他暂时压下思绪,让红月將张承祖的头颅包裹起来,收入储物袋。
这次,他没有急於返回安全屋。
歷经多次被迫探索,他渴望知晓更多的信息。
於是,他朝著那木然之人离去的方向,或疾行或潜踪,一路追索而去。
然而,很快他便失去对方的踪跡。
他沿直线前行,希望有所发现。
直至落日西沉,还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正当他失望之际,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爆炸!
陈烬精神一振,立即朝著那方向疾掠而去。
很快,他抵达了一处同样的初始圆盘空地,只见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是三男一女,身著统一服饰,身边有一只似虎非虎、生有双翼的灵兽。
另一方的两人,气机牵引间令人心神微动,是修士无疑了。
而之前那木然之人,正静立在第三处角落,只是漠然旁观。
“莫非是这空间的管理者?”陈烬暗忖。
他悄然运转闭气功,身法轻展,藏在一株巨树后面,凝神细听
只听见双方正在无意义地展开口角。
两名修士厉声警告那四人罢手,否则寧可自爆也要与他们同归於尽。
那四人显然也有所忌惮,提出只要对方交出所有法宝与储物袋,便解开这空间,放他们离开。
然而,那两名修士怎会犯蠢。
其中一人冷声道:“杀了他们,再搜魂,自然能得知道脱身之法。”
於是,战端再启。
四人明显不敌,赶紧退至灵兽身后。
陈烬却注意到为首那名中年美妇手中,正握著一枚黑色小铁片。
他心中暗忖:她这铁片从哪里得来的?难道只有在游戏空间才能获得?
两名修士与那灵兽战作一团。
局势对那四人极为不利。
两名修士的法宝將灵兽死死压制。
忽然,一名蓝衣修士闪身绕过战团,直扑后方四人!
中年美妇毫不犹豫祭出黑色铁片,霎时间四周重力骤变——仿佛只针对身具灵力之人。
那修士身形一滯,从半空中轰然坠地,被无形巨力死死压伏。
与此同时,其余三人各持兵器,欺身而上,想要趁机將其斩杀。
却终究低估了对方—— 地面猛然刺出无数石棱,瞬间將三人当胸穿透,鲜血四溅,场面骇人。
手持铁片的中年美妇惊慌失色,慌忙召唤灵兽回防。
然而终究迟了一步——
陈烬见状,及时出手,剑光如电掠至,逼得那刚脱重力场的修士,疾退三丈。
美妇一见危机暂时解除了,看向来人:一身漆黑,形貌诡异。
她先是一喜,继而一惊,不明此人的意图。
但是,她依然急声喊道:“壮士!多谢出手相助!这两人我可分你一个,可否联手?”
“好。”陈烬应道。
美妇顿时面露喜色。
陈烬心知,想要获得更多情报,就必须冒险介入其中。
眼下既有灵兽相助,倒是可以一试。
中年美妇察觉到陈烬的目光所向,急忙解释道:“壮士不必顾虑,那是这里的原住民,五感尽失,不会介入我们的爭斗。”
“原住民?竟真的存在”陈烬暗嘆,却已无暇细思,当即挥剑迎向那名修士。
剑光交错之间,陈烬越战越从容。
对方显然先前消耗过大,灵力衰竭,攻势难以破开自己的防御。
加之陈烬对自身武功极为自信,剑势愈发凌厉。
中年美妇见陈烬单凭一人之力,就牵制住一名修士,不禁喜形於色。
在一次硬撼之后,陈烬借力旋身,眼中精光一闪。
长剑脱手疾射,如电光般洞穿另一名正在激战的修士心口,隨即又迴旋掠过,精准穿透对手的头颅。
顷刻间,战局变为三对一。
“壮士,这个就交给我吧!”美妇娇声道。
陈烬頷首收剑,退立一旁。
不久,在灵兽的狂暴攻势下,那名修士终於体力不支。
美妇手中短匕寒光一闪,完成了最后一击。
至此,战斗落幕。
而那名原住民,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
那中年美妇见陈烬四处张望,立刻会意,出声提醒:
“恩公,不必找了。那个原住民除非见到我们死绝,否则绝不会出手的。他们似乎是专门清理那些倖存下来的修士的。”
“清理?”陈烬目光一凝。
“不错,我们都叫他们『清道夫』。”
“他们?”陈烬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看来不止一个。”
他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这些人是原本就困在此地的存在,还是和我们一样?”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关键。
美妇却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有那些大人们才知晓真相。”
她忽然睁大眼睛,像是想到什么,惊疑地问:
“恩公难道还是散人?”
陈烬点了点头。
“看恩公这身手不像新手,一个散人竟能独自存活至今?简直不可思议!”她语气中带著难以置信,“难道你没有遭到他人追杀?”
“没有,”陈烬半真半假地回道,“我很少在这个空间里四处走动。”
“听恩公的口音,不像我们大苍人?”
“我是大泽人。”
“原来如此,可惜了,”美妇轻嘆一声,“我们组织在大泽没有据点,否则倒是可为你引荐一二。”
“恩公,不知怎么称呼您——”她话刚出口便急忙收声,歉然道,“恕我冒昧,不该问恩公的隱秘。”
陈烬並未回应,只是默然环视四周,似乎在权衡下一步去向。
同时,他仍对眼前这名美妇暗存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