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脉核心的惊变,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
啪的一声。
山巅上各方势力用神通术法窥伺战斗的镜像瞬间破碎。
时溯大潮引动时空,强大的力量波动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搞什么嘛?精彩的地方不让看,道圣除魔都没有这么大傲气!”青牛族长鼻孔喘着粗气,眼睛大睁毫不客气地朝着裴映荣说道。
“神通窥天镜也不过如此!平日里你这家伙牛得不行,还说什么在你眼中天下无可藏之物,如今”
“嗯!”裴映荣一甩衣袖,神色不愉。
他知晓这牛头的性情,看似大大咧咧嘴上没个把门,肚子里弯弯绕绕比谁都多。
牛头想试探他的虚实,顺便挖个坑。
若他的神通能够窥探战场,自然也能窥视在座所有人的秘密,如何能不让人忌惮?
但若他束手无策,不仅丢了神通窥天镜之名,自己也会成为他人笑柄。
修行到他这般境界,除了向上更进一步的欲望,重视的莫过一个名头。
裴映荣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时溯涉及天地本源大道,若我能抗衡一二,何至于沦落到与你为伍。”
“俺老牛就说”
“不过,本座另有他法。”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拳头大的多孔青石。
叮叮咚咚,风穿过青石引动声响。
青石被他掷向空中。
不同频次的蜂鸣从孔洞中传来,随着裴映荣掐诀施法,众人开始从声音波动中感受到了一个煊赫的战场。
“玄器听风石。”渔翁抛竿坐下木舟顺势停靠在山巅。
“天工圣宗某一位太上长老所制,以上古遗迹中的天音石为基铸造的探查玄器,虽为中品玄器但论其珍贵比之上品不逊分毫。”钓叟一言道出了此物的来历。
青牛族长晃动巨角,发出呵呵憨笑。
“裴老弟,还是你身家丰厚,连听风石这般珍物都有。”
裴映荣别过脸去,他对牛头的脸皮叹为观止,也知晓对付这样的人沉默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钓叟看着天空中颤动不己的听风石,略一沉吟将自己的发簪摘下捧在手中轻轻摩擦。
青铜鸟首的发簪缓缓变大,随即化成一盏提灯。
白日里鸟首含着豆大灯焰放出的银光,竟比日光还要耀眼。
灯光所到之处,一面水镜冉冉升起。
“破夜灯!”张虚云对钓叟行弟子礼,“拜见师叔!”
“本想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你点破,罢了罢了。”钓叟拖着张虚云的手,含笑将其往身前带。
巴蜀之地,巫蛊横行,道德圣宗某位大道尊仗剑除邪,破庙讲法,于鹤鸣之巅开炉炼丹。
金丹大成之日,龙虎升腾,天降功德,某件巫器被道尊道韵侵染,又恰巧落在一处银月矿上,有了玄器之基。
大道尊随手将其炼成玄器,此提灯便也有了破开虚妄,扫荡无序之能。
众人来不及感慨,目光便被越发激烈的战场所吸引。
“这是什么神通?如果俺没有看错,那六个玄君之身都有着相同的实力。”青牛族长彻底失态,他们一族因为某位长辈,得到了一样震天烁地的大神通。
可如今,他视为族中至宝的神通似乎有了对手。
“不是法身,即使是功德法身也很难复刻本体的实力,更何况一来就是六个。”渔翁言道,“看着也不像一气化三清大神通,虚实变化,光影游走,倒有几分幻实颠倒之道的意味。”
青牛族长狠狠点头表示赞同,口中嘀咕“与天地相合,号令法则,怎么越看越像仙道异象?”
裴应荣嗤之以鼻,“且不论仙道己然绝于天地,天周时代也难有此罕见异象。”
“这应该是某件了不得的大神通,据本座所知道德圣宗的一气化三清便有这般威能,所谓三清是虚指乃是言周天三清大道,道德圣宗的当代圣子齐道一便曾一气化五身!”
在座众人纷纷附和。
青牛族长一肚子委屈,难道他老牛看走眼了?
可,可他才真的练过一气化三清啊。
他虽然修行的不咋地,但也比这些门外汉强!
这门神通的强大之处不在于复制本体的实力,而是多了几个超越自身的可能。
一气化三清所炼成分身,每一个都有修成不同大道的可能,理论上甚至可以成就道君!
这门神通打破了道君立道,收束诸天,万身唯一的法则,也因此隐隐为九大神通之首。
传说此神通大成,便可得到道圣遗库,甚至获得彼岸道器的认可。
齐道一当初正是初步修成此神通,就被道德圣宗诸多长老一致推举为圣子。
“唉,那不是卫青吗?这剑法果然了得,不愧是神汉第一猛将。”
“啍,还不是被那位玄君一招拿下,我看第一猛将是霍去病,没看到他的箭影连那位玄君也要忌惮。”
朱厚熜头顶万古空寂轮,六道金纹化身齐齐出手。
在时溯幻影的汪洋大海中,他成为了一座无法被吞没的孤岛。
在战斗中,朱厚熜施展神通越发娴熟,金科玉律瞬间定住袭来的赤剑,永缄神封驱散黑色大戟。
“看来是你赢了,此子神通属实惊人。”老和尚一声长叹,任由咸湿的湖水没过衣角。
“炁海不空,化身不灭,这是仙道的无上异像。老纳在须弥山藏经阁中看到过些许世尊的见闻,仙道不世出的天才,与大道共鸣,在开辟前路时会诞生异象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如这位玄君一般异象者,古来罕见似乎只有世尊能够媲美。”
“哦!”曹冲拍了拍脚下的银鱼,好奇地问道,“和尚,世尊也有异象!莫非你佛也修仙?”
老和尚眉毛抖动,似乎被这话梗住了,好在他养气功夫深厚。
“佛者,觉也,世尊是天地间第一尊佛,自然神通无量,无所不能。”
“你这和尚滑头,没回答我的问题!”
朱厚熜自爆一道金纹,送走了拦路的三位玄君,来到持剑模糊光影前一拳挥出。
金戈相交之音响起,朱厚熜看着凭空出现的金甲有些意外。
“明帝,他竟然在此处留下了战甲。”朱厚熜也知晓神汉明帝,这是一位实力强大却被自己父亲的光芒所掩盖的帝王。
水脉核心,里表黄河连接所在,少帝曾言只有刘邦和刘彻到达过,要来到此处必须有彼岸道器龙门的默许。
刘秀曾经动过培育龙脉的念头,但苦于没有得到龙门承认他有天道之力也进不得此处。
刘庄竟然做到了。
朱厚熜尚未反应,金甲便炸开化作无数片金色龙纹甲片。
“力拔山兮!汝接某一戟,让某看看,你之道如何!”
破灭万法,碾压一切的黑色大戟从天空落下,朱厚熜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的眼前仿佛不是过往的残影,而是真的站着那个横压天下的西楚霸王。
“时溯!真正的时溯!”未央宫前,少帝目光锐利,下意识身躯绷紧让缠绕在他身上的金龙有些不适。
“你们果然留下了后手!刘家的血脉,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算计落空。”他冷嘲一笑,随后低头温柔地轻抚金龙。
“比狠,孤不输任何人。”
帝巫树枝叶摇晃,在夕阳中好似开出了一束血花。
武陵国都,国相最后理了理帽子上的发樱,毫不犹豫地走向演兵场。
过往喧闹的国都充斥着整肃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