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奥兰多的怒吼,雅未克摆出惺惺作態的歉意表情:“我没有这个意思,会长先生。
只是我的部下都是粗人,没见过世面,容易紧张。
哦,这也是下午对莱拉小姐那么粗暴的原因。真是十分抱歉。”
他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的鸦天狗退开。
“话说回来,任尔和猎鬼同时出现,恰恰能够说明他们確实有所关联,不是吗?”
“完全不能。”莱拉冷冰冰地打断他。
“五分钟前你才和我说,火河峡有特殊异基兽出没,任尔已经被它操控、成为傀儡
若事实真如你所言,现在有了线索,你为什么又不让其他人去现场?我看,你怕是没说真话,做贼心虚吧?”
雅未克眯了眯眼,旋即无所谓地耸肩:
“反正除了只认生意的別菜佬,工会、车党、还有铁锈帮,都已经同意加入联合搜捕行动。
等明天抓到猎鬼,事实自然能证明我所言不虚。所以莱拉女士,考虑清楚了吗?瓦伦西亚要不要加入行动?”
莱拉冷哼一声,根本不屑於回答,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奥兰多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一字一句道:
说罢,也带著工会的守卫离开了。
雅未克看著空无一人的会议厅,嗤笑一声。
这时,脸上贴满医药贴,但西装已经穿戴整齐的查尔斯从侧门走了进来,將一份行动报告递给雅未克:“糊弄完了?”
“这怎么能叫糊弄呢,查尔斯?”雅未克不满地撇嘴。
“鬼知道那个叫莱拉的娘们会直接找上门,而且一上来就要我为下午搜查瓦伦西亚的事给个说法。
她以为我看不出来,她的真实目的是打探高天原追缉任尔的原因?
这种情况下,把给工会的那套『猎倀』说辞再用一次,是最省力的做法了。”
虽然任尔和猎鬼的突然出现,让说辞的逻辑出现了漏洞,但好在他靠岔开话题混了过去。
“明白了。”查尔斯顿了顿。
“还有一个问题,你今天为什么表现得这么软弱?
我以为你会將瓦伦西亚强制拉入搜捕行动,增加人手。怎么只问了一嘴?”
公司一向是霸道的代名词。
这样好声好气询问瓦伦西亚首领的意愿,甚至被拒绝后还放任她离开,实在不像雅未克的风格。
“软弱?”雅未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让他们置身事外呢?”
查尔斯愣住了。
雅未克继续道:“瓦伦西亚背后是八大部族,惹上了就是一身骚。
再说人数已经凑够了。连別菜佬我都没强求,何必再找个绊脚石进来?”
“人数已经够了”这句话,让查尔斯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
虽有了猜测,但他表现得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个说法:
“事情结束后,记得你的承诺。”
雅未克瞟了他一眼,笑起来:“当然。等抓到任尔,你母亲就会完完整整地回到医院。”
查尔斯点点头,默默退出临时指挥室。
接著,寻了个无人角落,掏出一台老式卫星电话,拨通。
几声忙音后,一个机械音响起:“有事?”
“伤养得怎么样了?”
机械音发出难听的笑声。
“凑合。怎么,家犬还有閒心关心起野狗了?”
任尔谨慎地绕了一大圈,確认这里四通八达、难以设伏之后,才朝著晶片中標示的位置走去。
“1,2第3个拐角。”
他手持悄语死神,以据枪姿势缓缓靠近那条黑暗通道。在確定没听见呼吸声后,才微微压低枪口。
“应该没人”
“任尔先生,你来的比我想像的要早。”
下一刻,背后传来的磁性女音让任尔汗毛倒竖,猛然回头!
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她每一寸肌肤与肌肉都以仿生材料与金属构成,义体接缝与纹路遍布全身;甚至连头髮都是尼龙纤维束,而非寻常的人造髮丝;脸上,则覆盖著一副赤红色的赛博鬼神面具。
“你是党魁?!”
任尔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毕竟在下镇,全身义体化的人並不多见,更別说女性了。
他原以为酒保说“党魁身上的肉不够炒一盘菜”有些夸张,现在看来恐怕两盘都嫌多。
“看来不用自我介绍了。”党魁开口道。“不过,一直用枪指著一位女士,可不怎么礼貌。”
任尔很想回一句你在生理意义上还算女人吗?
但见对方似乎没有敌意,他还是將枪口垂向地面。
“那块晶片,是你给镇门守卫的?”
“对。”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他?”
“这不重要,任尔先”
“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我现在就走。”
党魁妥协了:“因为车党是整个峡口镇消息最灵通的势力。这意味著我们拥有最顶尖的底层情报网络。在需要大海捞针的时候,这个优势非常有用。”
任尔嘴角抽动了一下。这话术,听著有点耳熟。
不,何止是耳熟简直和他前世听到的职场自夸一模一样。
他试探性地问:“你给出去了多少晶片?”
党魁沉默片刻,似乎没料到任尔居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134枚。”
气氛忽然有些尷尬,任尔面露蛋疼之色。
所以,车党根本不是料到了他和守卫有关係。
而是把整个峡口镇可能见到任尔的人,比如情报贩子、镇门守卫、黑市义体医生全部找了一遍。
俗称,广撒网。
“你不怕有人把晶片给我以外的人?”
“每一枚晶片里的地址都不一样。你刚才在4-17区绕来绕去,我才確定你是从门卫那里拿到晶片的。”
任尔生出一种裸奔被拍到的羞耻感:“但你看起来,似乎並不想抓我。”
党魁像一座雕像般立在原地:“对。”
“高天原昨天找你,应该是想让你帮忙抓我你拒绝了?”
“没有。”
“等等,你没拒绝高天原,但又不准备抓我?”
“是的。”
任尔一巴掌盖在脸上,神色有点抓狂:
“你能不能別这么惜字如金?而且你找我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啊,刚才在回消息,不好意思。”说著,党魁从那凝固状態脱离,整个人变得生动起来。
“我確实对抓你这件事不感兴趣,任尔先生。找你来,是想谈一笔生意。”
任尔觉得党魁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还是有些疑惑地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