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争将吞噬太子龙气的行动暂时搁置,转而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朝歌地下龙脉网络的深度探查中。他的神念如同最细微的根须,沿着潜龙坊古宅下的地脉支流,向着更深处、更广阔的区域蔓延。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地汲取逸散能量,而是试图解析整个龙脉网络的“结构”与“流向”。混沌归墟之气赋予他的感知极其特殊,能模糊地“看”到能量流动的轨迹与节点,甚至能察觉到一些寻常修士难以感知的、因龙气衰败而产生的细微“裂痕”与“淤塞”。
数日不眠不休的探查,收获远超预期。他不仅标记出了十几处龙气相对浓郁、适合悄然汲取的支脉节点,更在将感知延伸至靠近王宫区域的一条主要支脉时,发现了一处极不寻常的“异样”。
那条支脉本该是龙气流转的重要通道之一,但其深处某一点,龙气的流动却显得异常“粘稠”与“晦暗”,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堵塞、污染。更让伍争在意的是,在那“堵塞点”的周围,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与他之前吞噬的怨龙魔核心气息同源,但又更加古老、更加隐晦的怨念残留!
“难道……这朝歌地底,不止困龙井一处怨气汇聚之地?”伍争心中凛然。若真如此,这殷商王朝的根基,恐怕早已被侵蚀得千疮百孔。而这处龙脉支流的“堵塞”,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怨气残留,可能还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人为的破坏,或者某种镇压物?
他没有贸然去冲击那处堵塞点,那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惊动太多存在。但他将这处地点牢牢记住,这或许是一个潜在的、能攫取更精纯能量或秘密的“宝库”。
就在伍争潜心研究龙脉之时,朝歌城内的暗流并未停歇。
苏妲己请来的“那位”,也终于在摘星楼露出了真容。
来者身形高瘦,披着暗紫色的斗篷,面容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狭长、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他行走间悄无声息,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仙道迥异、却又不同于寻常妖气的诡谲气息,正是那居于朝歌城外轩辕坟、与妲己同属妖族,却更为神秘莫测的申公豹!
“呵呵,妲己娘娘何事如此急切,唤贫道前来?”申公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令人不舒服的笑意。
妲己屏退左右,直接将伍争的存在、其诡异的能力、以及与闻仲之间微妙的关系,简要告知,尤其强调了伍争可能正在窃取太子龙气,威胁到她计划的事情。
“哦?竟有如此人物?”申公豹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非仙非魔,能吞噬怨气龙气……闻仲那老儿还奈何他不得?有意思,真有意思。”
“申公豹,本宫没空听你感慨!”妲己不耐道,“此獠不除,你我皆难安枕。你可有办法?”
申公豹阴恻恻地笑道:“娘娘莫急。此等异数,强行斩杀未必是上策,况且有闻仲在侧。不如……借力打力,祸水东引。”
“如何借力?引向何处?”
“听闻西岐那边,最近蹦跶得挺欢。”申公豹不紧不慢道,“那姬发小儿,不是自诩天命所归吗?若让他知道,朝歌出现了一个能吞噬龙气、连闻仲都忌惮三分的‘异人’,而此‘异人’似乎对殷商龙气颇有兴趣……你猜,西岐是会视其为威胁,还是……觉得是可以利用,共同对付殷商的‘奇兵’呢?”
妲己眼睛一亮:“你是说……将伍争的消息,透露给西岐?让他们去接触,甚至招揽?无论成败,都能给闻仲和伍争之间制造猜忌与麻烦!”
“娘娘聪慧。”申公豹颔首,“若西岐招揽成功,伍争这头恶虎去了西岐,正好让他们内斗,消耗西岐气运。若招揽不成,以西岐那些人的做派,很可能将其视为必须铲除的威胁,亦可借西岐之手除掉此獠。无论如何,我等皆可坐收渔利。”
“好!此计甚妙!”妲己抚掌笑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做得隐秘,要让西岐觉得是他们自己‘偶然’发现的。”
“贫道省得。”申公豹躬身一礼,斗篷晃动,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消失。
几乎在申公豹离开王宫的同时,朝歌城西一处不起眼的酒肆内,两名做商旅打扮的男子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气质沉稳,目光锐利,正是西伯侯姬昌早年派往朝歌的密探头领。另一人则是刚刚潜入朝歌不久,带来西岐最新指示的信使。
“首领,侯爷与姜尚先生有令,命我等不惜一切代价,设法接触甚至招揽朝歌城内新近出现的那个神秘异人——伍争。此人身负异术,或可成为我西岐伐纣的一大助力!”
密探首领眉头紧锁:“此事我已听闻。但那伍争行踪诡秘,实力深不可测,且与闻仲、妖妃皆有牵扯,背景复杂。贸然接触,风险极大。”
“姜尚先生有言,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此等异人,若能为西岐所用,可抵千军万马。若不能……也需探明其立场,早做防范。先生还交代,可尝试从其‘所求’入手……”
信使压低了声音,传递着姜子牙的具体指示。
密探首领沉吟良久,最终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设法摸清他的落脚点和行动规律,寻找接触的机会。”
西岐的触角,也终于开始正式伸向伍争这条突然闯入朝歌棋局的“鲶鱼”。
朝歌城,一时之间,暗影重重。伍争在探寻龙脉之秘,苏妲己与申公豹在暗中编织阴谋,西岐密探在谨慎布局,而闻仲,则在明处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王朝秩序,同时暗中警惕着各方动向。
风暴的气息,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