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瞬间蔓延整个森林!苏清泉指尖那点翠绿光芒所过之处,巨大古木如同被抽干生命力!虬劲树干失去光泽,饱满树皮干瘪皲裂化为灰白粉末簌簌落下!墨绿苔藓枯萎成焦黑残渣!狂舞的根须寸寸断裂!盘绕交错的巨大木墙,在几个呼吸间,如同被投入烈焰的纸卷,从内部急速崩溃瓦解,化为漫天飞散的枯朽木屑和焦黑尘埃!
木墙彻底崩塌。翡翠森林领域瞬间萎靡收缩。参天古木纷纷凋零枯萎断裂。三只灵契兽发出痛苦哀鸣,气息萎顿。
苏清澄再也压制不住力量反噬的效果,身体剧烈摇晃,单膝跪地,全靠双手撑住才未倒下。天人感应结界的光芒剧烈明灭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清澄!”谢焜昱目眦欲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纸,咬破舌尖!血光染红朱砂符文!双手结印快如幻影:“引雷!天陨!”
轰!哧啦!咻!
数道符纸激射!引雷符只引来一道细如发丝、黯淡的电蛇,被苏清泉身周碧绿光晕弹开。天陨符召唤出几块拳头大小、拖着黑烟的石块落下。点矢符激发的元素指劲在苏清泉数尺外溃散。
“萤火之光。”苏清泉甚至没有看谢焜昱一眼。
谢焜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手探向背后,虚握!一声低沉威严的龙吟响起!九条纯粹由凝练黑色能量构成的狰狞龙影瞬间浮现,张牙舞爪,带着吞噬一切的凶戾气息,咆哮噬向苏清泉!
一股无形的、浩瀚的、代表自然神秘的伟力降临!九条凶戾黑龙被硬生生定格半空,龙目惊恐!构成身躯的能量寸寸崩解溃散!九条黑龙,竟被他一掌之力凌空拍散!化作漫天飘飞黑雾消散。
“噗!”谢焜昱如遭重击,身体猛晃,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踉跄后退两步才站稳。
就在此时,谢焜昱眼中厉色一闪,强忍反噬剧痛,闪电般从背后摘下那柄土星弓。一支尾部贴着符纸的箭矢瞬间搭上弓弦,弓开满月!他没有瞄准苏清泉,而是射向苏清泉身侧一个极其刁钻的空档!箭矢离弦,带着刺耳的尖啸,符纸上的符文亮起危险的红光——这是蕴含了他此刻能调动的、最强雷火元素之力的点矢箭!角度刁钻,速度极快,意图逼苏清泉露出破绽!
然而,一直静立守护在后方、仿佛置身事外的阮如意,眼中精光一闪。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箭。只见她手腕轻抬,身形微微一闪。一道近乎透明的、扭曲空间的涟漪瞬间出现在苏清泉身侧。
那支气势汹汹、角度刁钻的雷火箭矢,如同射入了一片无形的凝胶,速度骤减,轨迹被强行扭曲!它最终擦着苏清泉的锦袍边缘,斜斜地射入远处的雪地,“轰”地一声炸开一个小坑,溅起一片雪泥,却连苏清泉的衣角都未能真正触及。
苏清泉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支箭。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炫耀意味的弧度,仿佛阮如意的及时出手,正是他强大掌控力的又一佐证。他不需要动,自有人替他解决这些微不足道的“麻烦”。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雪莲花田一片狼藉。只剩下苏清泉月白色的身影,遗世独立般站在废墟中心,纤尘不染。
他缓缓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回被翠绿结界笼罩、单膝跪地、嘴角染血的苏清澄身上。那眼神,如同神明俯视泥泞中挣扎的蝼蚁。
“闹够了么,小橙子?”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令人心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一个在泥地里打滚,还妄图用污泥去玷污明月的可怜虫。”
他向前走了一步,靴子踏在碎裂的冰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焜昱兄,”他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勉力支撑的谢焜昱,带着一丝虚伪的惋惜,“陶家的陈露汐,还有小橙子,你到底选择哪个人?”他的视线重新钉在苏清澄身上,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和驱逐,“苏家的弃子,连体面地做个弃子都做不好。除了惹是生非,拖累旁人,还有什么价值?”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苏清澄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撑在结界地面上的双手,指甲深深抠进能量构成的“地面”,指节泛出青白。
苏清泉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肩膀和眼中燃烧的火焰,脸上那抹冰冷的优越感更加明显。
“看来,某些苏家人自以为拥有了无限大的力量,在这里耀武扬威呢!可仔细想想,分明许多次,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又何谈匹夫之勇呢?”谢焜昱嘲讽道,言语间,甚至不愿意多看哪怕一眼苏清泉。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了。苏清泉脸上那惯有的、带着嘲弄的从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沉。他转过身,目光如同两柄刚从千年冰窟中拔出的寒刃,直直刺向谢焜昱。那眼神里,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谢焜昱…”苏清泉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雪来临前的闷雷,“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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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结印,没有冗长的咒语!苏清泉只是平平地抬起了右手——那只刚刚还在施展温和治愈术的手!
轰!哧啦!滋——!
三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狂暴元素之力,毫无征兆地在他掌心瞬间爆发!
炽热的烈焰如同咆哮的火龙,带着焚尽万物的高温,扭曲了空气!
刺目的雷霆蜿蜒跳跃,发出撕裂耳膜的爆鸣,蓝白色的电光刺穿风雪!
凛冽的寒冰凝结成无数尖锐的冰锥,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极寒,铺天盖地!
火、雷、水!三种本应冲突的元素,此刻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态,相互缠绕、螺旋推进,形成一道毁灭性的三色洪流!洪流所过之处,地上的碎冰积雪瞬间汽化或冻结,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元素灵术?!这不可能!更何况!是冯家的元素融合术!”谢焜昱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元素灵术的修炼之难,更清楚苏家以自然灵术立身!苏清泉怎么可能如此娴熟、如此狂暴地驱动元素之力?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仓促之间,重伤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他只能凭借本能,将残余的所有灵力化作元素的虚影,让身体化作球状闪电穿过这可怕的一击。
然而,太迟了!
那道三色元素洪流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谢焜昱的身体刚刚化作虚影,毁灭性的洪流已如天罚般轰然而至!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天地!狂暴的元素乱流如同失控的怒涛,瞬间吞噬了谢焜昱的身影!烈焰焚身,雷霆噬骨,寒冰冻结!三重极致的痛苦如同地狱的酷刑,同时施加在他身上!
他手中的土星弓脱手飞出,旋转着插进远处的雪地。他凝聚的微弱风盾如同纸糊般破碎。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砸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雪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噗——!”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涌而出,染红了大片雪地。他身上的衣物被烧焦、撕裂、冻结,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狰狞的电痕和深可见骨的冰裂伤口。他躺在冰冷的雪坑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片血红模糊,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甚至没能让苏清泉移动一步!
苏清泉缓缓放下手,掌心残留的元素光芒渐渐熄灭。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虫子。他迈开脚步,月白色的锦靴踏过狼藉的战场,踩碎冰渣和烧焦的枯枝,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那个深坑。
他停在坑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坑底奄奄一息的谢焜昱。那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失败的残次品。
然后,在谢焜昱模糊的视线中,苏清泉抬起了他那纤尘不染的靴子,带着一种刻意放慢的、充满侮辱性的姿态,轻轻地、却又无比沉重地,踏在了谢焜昱的胸口!
“咳…呃…”巨大的压力和胸口的剧痛让谢焜昱再次喷出一口血,身体痛苦地蜷缩,却无法挣脱那只如同山岳般压下的脚。
苏清泉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守护结界旁、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波动的阮如意。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傲慢的弧度。
“如意,你看。”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世家公子的清越,却带着赤裸裸的炫耀和掌控,“这就是…挑衅苏家的下场。”他脚下微微用力碾了碾,谢焜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所谓谢家的,嗯?骄傲?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断了脊梁的落水狗罢了。”
阮如意看着坑中谢焜昱的惨状,又看了看苏清泉那不可一世的姿态,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归于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轻轻点了点头。
这无声的回应,似乎极大地满足了苏清泉的虚荣心。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但看向谢焜昱的眼神,却更加残忍。
“只是这样…似乎还不够让你记住教训。”苏清泉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低语。他空着的左手抬起,指尖并未凝聚自然灵力,反而跳跃起一缕纤细却异常凝练、闪烁着幽绿光泽的荆棘尖刺!这荆棘刺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自然灵能高度压缩而成,蕴含着强烈的束缚与诅咒之力!
“别…碰他!”深坑旁,苏清澄嘶哑绝望的声音传来。她挣扎着想从天人感应的结界中站起,但强行使用自然生长又被破的反噬,加上目睹谢焜昱惨状的打击,让她连抬起手指都无比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
苏清泉恍若未闻。他俯下身,冰冷的视线锁定谢焜昱沾满血污和雪沫的脸颊。那根幽绿的荆棘刺,如同最恶毒的笔锋,带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缓缓地、一笔一划地,在谢焜昱的左边脸颊上刻了下去!
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烧声响起。荆棘刺接触皮肤,没有立刻割开皮肉,却如同烙印般,将幽绿的能量和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进肌肤深处,留下四个清晰、狰狞、散发着不祥绿芒的大字:
手下败将!
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谢焜昱身体剧烈的痉挛和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那不仅是皮肉之苦,更是一种灵魂被玷污、被诅咒的冰冷绝望!
刻完最后一笔,苏清泉指尖的荆棘刺悄然消散。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四个幽绿的大字如同活物般在谢焜昱脸颊上微微蠕动,散发着阴冷的光芒。他优雅地收回踏在谢焜昱胸口的脚,仿佛怕沾染上什么污秽。
“这道‘荆棘烙印’,”苏清泉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残忍,“会替你记住今天。以后,每当你出现在我面前,这四个字…就会流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风雪中显得无比森然,“提醒你,也提醒所有人,你谢焜昱…永远是我苏清泉脚下的…手下败将!”
说完,他再不看坑底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谢焜昱一眼,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守护结界,走向气息似乎稳定了一些的刘东旭。
结界再次无声地为他敞开,温柔地将他接纳进去,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寒风、弥漫的血腥,以及…那深坑中,被刻下耻辱印记、气息奄奄的身影。
风雪更大了。
苏清澄的天人感应结界内,翠绿的光芒剧烈地闪烁着,映照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和绝望空洞的眼神。她看着深坑中那个一动不动、脸颊上烙印着刺目绿芒的身影,看着那四个如同毒蛇般盘踞的“手下败将”,只觉得一股比这雪原寒风更冷千倍万倍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