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六中午,谢焜昱在电话中听到白汀兰惴惴不安的声音时,谢焜昱才想起来忘了叫公俊飞一起去红楼四楼打扫卫生。可当谢焜昱打给公俊飞时,公俊飞已经到了学校。
等到下午三点谢焜昱满头大汗地走进教室时,班主任杨老师已经站在门口,好似拿着皮鞭的奴隶主,用鞭笞的眼神抽打着谢焜昱,大伙已经忙碌起来,他环顾一周,没有找到白汀兰。谢焜昱觉得白汀兰应该是在红楼那边等自己,于是又往教室外走。
“干嘛去?你不是在教室值日吗?”杨老师喊住谢焜昱。虽然杨老师一米七几的个子小过谢焜昱半头,可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谢焜昱。
“杨老师,我换了一下,去红楼打扫。”谢焜昱挠着头,嬉笑着。
“别嬉皮笑脸!要是我知道你在那边值日偷懒的话,下周的值日你一个人全做了!”杨老师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谢焜昱,似乎他不喜欢这个学生。也对,哪个老师喜欢调皮捣蛋从不好好上自己课,别的老师那边拼命表现的学生呢?
由于是周末,除了前一天没洗衣服,只得继续穿校服的自己,大扫除的同学们都没有穿校服,在来回穿梭的人群之中,谢焜昱看见了靠在槐树下,左右张望的白汀兰,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袭红色的衬衣彰显白皙的面容,披肩的长发被捋到耳后,架在白色细麻的披肩上,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谢焜昱招着手跑向白汀兰,白汀兰看见谢焜昱后显然很不高兴,因为她一直在等谢焜昱。
“大忙人,您来的可真及时啊。”白汀兰伸出手,从袖口中拨出手表来看了看,随后深吸一口气,叉着腰对谢焜昱发着牢骚:“我等了你整整半个小时啊!”
“抱歉抱歉,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啊?”谢焜昱自下而上地打量着白汀兰,显然,如果四楼真的有鬼,并且要袭击的话,一定会袭击红衣的白汀兰。
“怎么了,不好看吗?”白汀兰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向下检查了一番,又递给谢焜昱一个得意又自信的笑容。
“不是……你穿成这样,怎么打扫啊?”谢焜昱说着,一只手撑到树上,打量着白汀兰渗红的衣着和甚至没有缉边的白色披风,一脸的嫌弃。
“那你就别管了。走吧。”说着,白汀兰走向红楼,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哎,你不是说找了个帮手吗?啥帮手,在哪呢?”
“先等等,把衣服脱了。”谢焜昱翻了个白眼。
“什么?”白汀兰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红透的脸还擦了点胭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焜昱拍了拍手上的灰,叹了口气,严肃地看着白汀兰说,“你看你的披肩,虽说麻制的,还没封边,再一件大红的衣服。虽说这身衣着很好看,配上你特别美,可是啊,不吉利。”
“啊?是吗?”白汀兰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衣着,又害怕地看了一眼谢焜昱,不情愿地脱下披肩,撅着嘴说:“衣服不能脱。”
“行吧,你看,这样红衣服显得你白得和仙女一样。”谢焜昱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汀兰得意的小表情又上眉梢:“哼,不穿这个衣服我也白。”说完,把披肩交给谢焜昱保管。
“这女人还是老毛病,一夸就好。”谢焜昱看着白汀兰,轻声笑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眼前闪过公俊飞的身影,心里想着:“对,和姓公的那个蠢货一样。”谢焜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披肩,一丝少女感十足的清香扑面而来,仔细看了一番后,谢焜昱不禁问起白汀兰:“啊?披肩边上是流苏啊。”
“是啊,怎么了?”
“我以为……这流苏真精致啊。”谢焜昱一脸的不悦,想不到现在的流苏精致得……和斩衰一样了。
走上两步台阶,白汀兰停下脚步,问谢焜昱道:“你的帮手呢?”
“哦哦,我差点忘了,稍等一下。”谢焜昱赔了个笑脸,转身就跑。
“这个贱人,又让我等他。”白汀兰抱着手,满脸都是抱怨。
楼上的杨老师正在张望,看着二人,脸愈发铁青起来,杨老师心里想着:“等期中考试结束一定要把他俩座位分开。”
谢焜昱走到公俊飞他们班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眼,墙边的公俊飞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地蠕动着,一脸无精打采。后排坐着他们班班主任莫老师,也是谢焜昱他们班的历史老师,谢焜昱兴冲冲地去打招呼:“莫姐姐,您也在班里守着啊。”
“臭小子,干嘛来了?”莫老师温柔地看着谢焜昱。
“找一下公俊飞,有点物理上的问题想讨教一下。”谢焜昱搓着手,笑着说。
“你居然开始学物理了,你们杨老师可要感动哭了。”莫老师笑着打趣着。
“可不是嘛,听说公俊飞成绩极好,想找他开开小灶。”谢焜昱指了指吊着脸看着自己的公俊飞。
“他打扫卫生呢,我可不答应。”莫老师说。
“这学期结束就要分班了,莫姐姐,我可要学文,还想待在你的班里。咱们不是按照总成绩分班吗?要是我成绩不好我可得后悔死。”谢焜昱一脸委屈地看着莫老师。
“哈哈哈,行吧,公俊飞,你跟谢焜昱去吧。”莫老师一脸宠溺地看着谢焜昱,毕竟作为历史老师,她教的学生里一个历史第一,一个历史第二,这两个好学生给自己挣足了面子,所以总要给这种好学生点特权的。
公俊飞走到谢焜昱耳边,一脸机械地微笑看着莫老师,一面又悄悄地问:“您这次又憋了什么好屁?”
谢焜昱凑到公俊飞耳边说:“大事。”说完,谢焜昱走到门口,又招了招手,没皮没脸地说:“走吧,老公。”
“这臭小子。”莫老师笑着看着谢焜昱,满脸的欣赏就没停下来过。倒是公俊飞很不舒服,老师毕竟在这呢,居然这么喊自己,让他颇难为情。
二人走后,一脸幽怨的陈露汐也走到了莫老师身后,如同一个怨鬼一般地问:“莫老师,您很喜欢他吗?”
“是啊。”莫老师转过身,看到是陈露汐后,笑得更灿烂了,“我也喜欢你啊,咋了,你吃醋了。”
“下次,我一定要考过他。”陈露汐看着门口,后槽牙顶到了耳边。
“好呀,你考过他我送你一套书。”莫老师说。
谢焜昱走到红楼下,看着白汀兰在百无聊赖地叩脚,一脸要发火的样子,赶紧跑过去打招呼:“我把人带来了,九班的公俊飞。”
“再不上去我都没兴致了。”说完,白汀兰就上了楼。
“这是怎么回事啊。”公俊飞问。
“楼上据说有鬼,走吧。”谢焜昱带着公俊飞跟了上去。
“有鬼?今天可不适合抓鬼,我出门看了黄历的,今天5月5号,诸事不宜。”
“别信这些。”
“可我没带装备啊。”公俊飞一脸埋怨地看着谢焜昱。
“没事,这些给你。”谢焜昱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符纸,递给了公俊飞。
“你用啥?”公俊飞问。
“哟,你还关心我啊。”
“滚蛋。”
白汀兰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同学,叉着腰抱怨谢焜昱说:“你要是早点来,其他帮手都还在,看看你,都三点一刻了。”
“其他人打扫完了?”谢焜昱问。
“他们只打扫了过道和卫生间,生物陈列室里他们没进去,钥匙在我这。”说着,白汀兰张开手,一把钥匙掉了下来。
“啊!一共三个教室呢,咱们两个打扫?”谢焜昱一脸愁容地看了一眼白汀兰,一手扶墙,一手扶腰。
“这不都怪你?再说了,这不还有一个帮手呢。”白汀兰指了指谢焜昱身后的公俊飞说着。
“给你介绍一下,白汀兰,我同桌。”谢焜昱指了指白汀兰。
“走吧,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打扫吧,我扫地,谢焜昱拖地,公同学去擦玻璃器皿吧。”白汀兰指挥完,去卫生间拿打扫工具。
“老谢,你叫我来是打扫卫生的?”公俊飞拽住谢焜昱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问道。
“捉鬼,顺便打扫卫生嘛。”谢焜昱笑着。
“凭啥?我回去了。”公俊飞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等等!今晚去我家,我做饭,你可以看我家宝贝。”谢焜昱喊住了公俊飞。公俊飞扶了扶眼镜,一脸嫌弃地说:“我今天只是想帮你捉鬼,没别的意思。”
谢焜昱气笑了,想不到公俊飞还是个傲娇,于是他撤下了台阶笑着说:“那这样最好,捉完你就回你家吃饭吧。”
“你!好!”公俊飞气鼓鼓的走了回来,在谢焜昱身边停了下来,侧着身子仰着头眼睛盯着谢焜昱,眼神狠狠咬住了他。
谢焜昱用蹩脚的口音说:“i’ fe thank you,and you?”谢焜昱说完,忍不住憨笑起来。
“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来帮帮我。”白汀兰提溜着拖把扫帚抹布走了过来,一把扔到谢焜昱脚下,双手环抱,埋怨着谢焜昱:“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打开第一间生物陈列室,里面除了人体标本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但是阳光洒向靠窗那个被装在器皿里的婴儿标本,那闭着眼睛的尸体样子,从观感上来说还是让人生畏。
“噫!我都不敢进去了。”白汀兰只甩了一眼,便扭过头,不敢往里看。
“没事!我给你一张符纸,保你安全。”说着,谢焜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拍到白汀兰手上。
“这……管用吗?”白汀兰问道。
谢焜昱叉着腰说:“放心,找大师开过光的。”
“什么大师?”
谢焜昱咧着嘴只笑说:“我啊。”
白汀兰噗嗤一笑:“切,那没用了。”说完,白汀兰走到婴儿标本前,略了个嘴。
“挺管用的啊,你看你这不是不害怕了?”谢焜昱看了看白汀兰,又看了看公俊飞。
“好啦,抓紧打扫吧。”白汀兰左右张望,自言自语着说:“我的扫帚呢?”说着,走出教室。
“不是咱们不能告诉别人咱们的身份吗?”公俊飞悄声问谢焜昱。
谢焜昱侧着头,低下眉眼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看她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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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完这个教室,白汀兰感觉腰酸极了,站起身来,她发现外面的大晴天被乌云遮蔽,于是自发地走到窗前,向外望了一眼,回头时,无意间瞄到身边的婴儿标本的眼睛睁开了,不由得一声尖叫,手中的扫帚也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公俊飞一脸惊喜地问。
“我记得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不知怎么的……”白汀兰紧闭双眼,蜷弓着背,双手拳在胸口,浑身缩成了一团。
“没关系,哪怕他真的睁眼了也没事,你扫完了这个房间,咱们去下一间吧。”公俊飞说着,走到婴儿标本前,用身体挡住了标本。
“你……你不害怕吗?”白汀兰怯怯地问道。
“我?唯物主义战士无所畏惧。”公俊飞含蓄地笑了笑,扶了扶眼镜
“你们去下一间吧,我拖完地也来找你们。”谢焜昱说。
白汀兰将第二间生物陈列室的门打开,谁知映入眼帘的却又是另一个婴儿标本,白汀兰“呀”的一声,退了一步,不巧踩到了公俊飞的脚上。说时迟那时快,公俊飞刚好搂住了白汀兰的肩。
公俊飞不冷不热的脸上似笑非笑,酷酷地说:“又是一个婴儿标本,不会下一间也有吧,你害怕了吗?”
白汀兰向前走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后,云淡风轻地说:“谁怕啊,我才不怕呢。”
说着,二人又打扫起来,公俊飞无精打采地擦着器皿,这里面红的蓝的都有,心呀肺呀全在,虽说公俊飞心里也有点发毛,可说到底有本事傍身,还是不怵的。当他擦了一圈后,回到了婴儿这里,公俊飞一如之前从下擦到上。谁知抹布擦过婴儿的面孔,这婴儿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
“卧槽!”公俊飞也吓得手抖了一下,手上的抹布掉在桌上,头发都炸毛了。
“哈哈哈,你怎么也怕了。”白汀兰看见公俊飞的模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谢焜昱听到响声,一脸好奇地提着拖把从隔壁飞奔过来,看见公俊飞煞白的脸,心里有了数。
“噢,这婴儿……”谢焜昱走近公俊飞,放下拖把,双手握爪突然一声大喊,“吓到你了吧。”公俊飞连退两步,头直摆哆嗦,腮帮边的筋不停地抽动。
“哈哈哈哈哈哈……”白汀兰和谢焜昱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尤其是谢焜昱,指着公俊飞鼻子笑,弯着腰,跺着脚。
“滚蛋,拖你的地去吧。”公俊飞说着,收拾了一下领子。
“哎,我拖把拿过来了吗?”
“没注意,放那边教室了吧。”白汀兰回应道。
谢焜昱走出教室,“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谢焜昱回过头来看,拖把杆横在门口,绊倒了他。
“哟,谢大仙,您地上找屎呢?”公俊飞说着,一声冷笑。
“不对啊,我没把拖把放门口啊。”谢焜昱自说自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