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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霞照污渊,残忆溯真(1 / 1)

紫霞真灵话音落下,双手虚抬,掌心那融合了遗骸光粒与自身本源的霞光,骤然迸发出夺目的光华!

霞光所过之处,与那碾压而来的、充满暴食与污秽的恐怖力场狠狠撞在一起!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滚烫烙铁浸入冷水般的剧烈侵蚀与消融之声!那粘稠、混乱、充满负面意志的力场,在纯净霞光的冲刷下,竟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瓦解!漫天扑来的血肉触须,一沾上霞光边缘,便发出凄厉的“滋滋”声,瞬间干枯、碳化,化为飞灰!

整个肉质腔室剧烈震颤,仿佛遭受了重创的巨兽在痛苦翻滚!四壁裂开的嘴巴发出无声的惨嚎(意念层面的),喷出的腐蚀粘液尚未落下便被霞光蒸发。那些搏动的血管凸起纷纷爆裂,暗红的“血液”在霞光中化作袅袅青烟。

紫霞虚影悬于霞光中心,衣裙(霞光所化)无风自动,眼神清澈而冰冷,带着一种俯瞰污秽的漠然。她双手缓缓划过玄奥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有更浓郁的霞光如潮水般涌出,净化、驱散、抚平着周遭的扭曲与污秽。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以她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肉质结构,那些令人作呕的活性特征迅速消退。蠕动的肉壁变得干瘪、灰败,血管凸起化为僵硬的纤维,暗红磷光彻底熄灭,空气中那股铁锈腥甜与腐败气息也被一种淡淡的、雨后清泉般的霞曦清气所取代。

这片被强行“净化”出来的区域,虽然依旧死寂,却再无之前的诡异活性与恶意,仿佛成了一座建立在恐怖血肉巢穴中的孤岛净土。

孙悟空和杨戬站在霞光笼罩的边缘,感受着那股温暖、纯净、却又不失威严的力量拂过身体,精神为之一振,连伤势的痛楚都似乎缓解了一丝。他们望着霞光中心那道清晰曼妙的女子虚影,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这……就是真正苏醒、并取回了部分本源遗泽的紫霞仙子(真灵)所拥有的力量?如此纯净、如此克制污秽,仿佛天生就是这些扭曲之物的克星!

紫霞缓缓收手,弥漫的霞光不再扩张,却稳定地维持着这片净土。她转过身,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孙悟空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关切,有温柔,有跨越漫长时空重逢的悸动,有看到他此刻狼狈重伤的心疼,还有一丝……欲言又止的歉意与沉重。

“悟空……”她轻声唤道,声音直接在孙悟空心间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真实,带着她独有的清脆与一丝历经沧桑后的柔韧,“让你……受苦了。还有杨戬大哥。”

孙悟空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眼前之人,既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甘愿放弃佛果追寻的紫霞,又似乎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明媚活泼、带着些许俏皮的仙子。她眼中沉淀了太多他未曾知晓的过往与重量。

“你……醒了就好。”最终,他只干涩地说出这一句,目光紧紧锁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灵魂深处。

杨戬也定了定神,拱手道:“紫霞仙子苏醒,实乃幸事。不知仙子此刻状态如何?对此地可有了解?”

紫霞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扫过周围被霞光暂时压制的灰败肉质,眉头轻蹙:“此处……乃当年‘监天司第七观测舰队-貔貅号’核心生物实验区与能量循环系统,在遭遇‘高维信息风暴’及后续‘血肉模因污染’后,发生恶性畸变融合的产物。可称之为‘血肉回廊’或‘活性残骸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痛楚:“当年,我……或者说,我所属的‘上古霞曦源质’的一部分灵性,与大量其他实验样本、船员,乃至舰体结构,都被那场灾难席卷、污染、异化。大部分彻底沦为了无智的怨灵或扭曲的活体,少部分如我般侥幸逃脱部分灵性……也有如这具遗骸主人,‘霞曦卫’的一员,陨落在此,残灵被禁锢。”

她的目光落向那具已彻底失去光泽的骨骸,语气带着敬意与悲伤:“他们……曾是最忠诚的守护者,却最终与守护之物一同葬送于此。”

“血肉模因污染?霞曦卫?”杨戬捕捉到关键信息。

“一种极为可怕、能侵蚀物质与能量结构、将其导向无序血肉增殖与意志混乱的‘高维信息毒素’。”紫霞解释道,语气凝重,“至于‘霞曦卫’……是上古‘曦和’一脉凋零后,部分遗族与认可霞曦之道的追随者组成的护卫力量,后被监天司招安或捕获,部分成为了……研究对象。”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孙悟空和杨戬都能感受到那平静话语下隐藏的血泪与屈辱。

“你刚才取回的光粒……”孙悟空忍不住问。

“是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卫誓’印记与微末本源。”紫霞轻叹,“融入我身,可助我暂时稳定真灵,恢复少许对‘霞曦’之力的掌控,也让我……看到了他记忆中关于灾难爆发时的一些片段。”

她看向孙悟空,眼神变得深邃:“悟空,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关于我的过去,关于‘灵山云图’,关于这一切的根源……有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些;有些,连我也记忆残缺,或牵涉太大,需找到更完整的‘我’,或揭开更多真相才能明晰。”

她抬起虚幻的手指,轻轻一点。一点霞光在她指尖凝聚,化作一幅微缩的、不断变幻的画面,正是之前孙悟空惊鸿一瞥的部分记忆碎片——那冰冷的研究囚牢,狂暴的逃亡爆炸……

“我之根源,确系‘上古霞曦源质’一部分灵性所化,被监天司拘禁研究。灾变中逃脱,灵光坠入人间,得机缘转世,是为‘紫霞’。”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刻骨铭心的痛,“‘灵山云图计划’……我有所感应,那似乎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隐晦的局。我转世后与你的牵连,或许并非偶然,而是……某种早已编织的‘因果’的一部分,用以测试、观察,甚至……引导。”

她看向孙悟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接近你,或许是‘计划’的安排;但爱上你,守护你,与你经历的点点滴滴……那是‘紫霞’自己的选择,是这颗心,这份灵,最真实不虚的反应。无论前世我是何物,今生,我只是紫霞,是你的紫霞。”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孙悟空心头,又似甘泉滋润他干涸的灵魂。他眼眶微热,用力点头:“我明白!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你都是我的紫霞!那些狗屁计划、宿命,我们一起打破!”

紫霞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轻轻点头。随即,她神色一正:“当务之急,是离开这‘血肉回廊’。我方才净化这片区域,虽暂时压制了它的活性,却也如同在它体内点亮了明灯,很快会引来更深层、更强大污秽存在的注意。而且,我的力量刚刚恢复一丝,持续消耗难以为继。”

她指向一个方向,那是肉质回廊深处,霞光感应中,污秽浓度相对稍低、且有微弱异常能量波动传来的方位:“那边……我感应到一丝微弱的、不同于血肉污染的‘秩序’残留波动,很像监天司紧急逃生通道或安全屋的标记。或许是一条生路。”

孙悟空和杨戬精神一振。有方向就好!

“不过,前往那里的路上,绝不会平静。”紫霞看向两人,尤其是孙悟空血迹斑斑的身体和萎靡的气息,眼中掠过心疼,“你们伤势太重,需尽快调息恢复一二。我以霞光为你们护法,争取半个时辰。时间虽短,但聊胜于无。”

孙悟空和杨戬也知道此刻状态糟糕,强行赶路遇险必死无疑。当下不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各自运转残存功法,汲取着紫霞霞光领域中那纯净温和的霞曦清气,滋养干涸的经脉与受创的神魂。这霞曦清气对疗伤竟有奇效,虽不能立刻痊愈,却让他们沉重的伤势缓和不少,法力也恢复了一丝。

紫霞真灵悬于半空,维持着霞光领域,警惕地感应着四周。她的目光,时而温柔地落在孙悟空身上,时而锐利地扫视着霞光领域外那蠢蠢欲动的黑暗与隐约传来的、更加沉闷恐怖的蠕动声响。

半个时辰,在紧张与寂静中飞快流逝。

就在孙悟空感觉伤势暂时稳住,法力恢复了一成左右,准备起身时——

异变突生!

“紫霞!”孙悟空大惊,猛地站起。

紫霞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苦笑道:“还是……高估了这刚复苏的真灵稳定性。融合遗泽、催动权柄净化、维持领域……消耗比预想更大。这具真灵……需要更长时间的沉眠巩固,或者……更完整的本源回归,才能稳定施展力量。”

她看向孙悟空,眼神带着歉意与不舍:“悟空,我的力量即将耗尽,必须再次进入深层次沉眠巩固,否则有溃散风险。接下来的路……要靠你和杨戬大哥自己走了。我会将最后的力量,为你们指引方向,并……留下一道‘霞印’,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帮到你们。”

说着,她指尖凝聚出最后一点璀璨的霞光,轻轻点向孙悟空额头。

霞光没入,孙悟空只觉眉心一热,一股温润祥和的联系建立起来,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条通往那“秩序波动”处的、相对最安全的路径,以及一枚复杂的紫色霞光符文印记沉入他神魂深处。

“记住这条路……小心……我……”紫霞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为一点微弱的紫色星芒,重新缩回孙悟空魂内那枚紫色水晶般的光晕中。光晕比之前更加凝实深邃,却彻底沉寂下去,再无动静。

霞光领域随着她的沉眠,彻底消散。

周遭被净化的灰败区域,失去了霞光压制,仿佛重新被无形的黑暗与污秽气息侵蚀,那令人不适的肉质活性感,再次隐隐传来。

而更远处,回廊深处,那被紫霞之前净化举动所惊动的、更加庞大恐怖的蠕动与低吼声,正在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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