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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适应之威,代价之殇(1 / 1)

孙悟空五指虚握的瞬间,庭院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凝固。

没有绚烂的光爆,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漫天倾泻而来的能量洪流——炽白的高能粒子束、金色的束缚光网、麻痹震荡波、乃至机甲肩炮射出的实体爆破弹——在距离他身前三尺之处,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流动的墙壁。

紧接着,令所有天穹战士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性质各异、威力足以瞬间摧毁装甲车的攻击,非但没有爆炸或被弹开,反而像冰雪投入温水中,迅速“融化”、分解。能量束消散成无害的光点,束缚光网化作游离的数据流,实体弹药则在一阵细微的、仿佛空间扭曲的波动中,直接湮灭成最基本的尘埃粒子,簌簌落下。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透着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诡异与绝对掌控。

孙悟空放下右手,暗金与紫芒交织的眸子扫过全场,目光所及,那些高科技能量武器的充能指示灯纷纷闪烁、黯淡,甚至有几把枪械直接过载冒烟,从持有者手中跌落。

“这……这是什么能力?!”突击队长声音干涩,难以置信。他们的武器都针对高能量生命体做过特殊优化和抗干扰处理,从未遇到过这种“抹消”式的防御。

杨戬站在结界边缘,银眸中亦闪过惊异。他看得更清楚:孙悟空并非用更强的力量去对冲或防御,而是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高度“适应”且“包容”的方式,在攻击临身的瞬间,以自身那奇异的新生力量为媒介,短暂地“调整”了周围极小范围内能量与物质的存在状态,使其与攻击能量达到一种瞬时的、不稳定的“和谐共鸣”,从而将其无害化分解。这需要对能量规则极精微、极快速的感知与操控,更需要对当前世界底层法则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与“影响力”。

“不是蛮力,是……‘理解’与‘融入’?”杨戬心中暗忖,“他以自身为桥梁,在旧力与新规之间,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点,并暂时成为了这片小小区域‘规则’的……临时定义者?”

孙悟空自己,其实也并非完全轻松。右眼深处那缕暗紫流光急速旋转,大脑中仿佛有无数细微的针在同时穿刺。每一次“化解”攻击,都伴随着对涌入信息的瞬间解析与自身力量的超负荷微调。这种战斗方式对心神的消耗,远比挥动金箍棒砸碎敌人要巨大得多。而且,他能感觉到,体内那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新旧法则平衡,正在这种高强度的“定义”行为下微微震颤,仿佛随时可能崩坏。

但他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无形的压力却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所有天穹战士心头。几名心理素质稍弱的队员,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上!近战组!他这种能力一定有范围或持续时间限制!”队长毕竟是精锐,强压下恐惧,嘶声怒吼。同时,他对着通讯器疾呼:“指挥中心!目标出现未知进化,具备高规则适应性!请求启动‘b计划’预备程序!重复,请求启动预备程序!”

“收到。‘b计划’预备指令已下达,相关遗物正在激活投送路径。坚持住,消耗他!”陈经理冰冷的声音传来。

十余名手持近战能量兵器的战士越众而出,从不同角度扑向孙悟空。刀、戟、棍、鞭,各种冷兵器形态的能量刃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音,其上附带的震荡、破甲、能量汲取等多种特效同时亮起。

孙悟空这次没有静止不动。他身影一晃,并非以往那种快如闪电的筋斗云,而是一种更显……“自然”的移动。仿佛他不是在奔跑或跳跃,而是周围的景物主动为他“让开”了道路,或是空间本身产生了微妙的“折叠”。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最致命的攻击。偶尔伸手格挡或轻拍,触碰到那些能量兵器时,兵器上的特效光芒便会一阵紊乱、黯淡,甚至反噬其主。

“他的力量在干扰我们的武器核心能量回路!”

“小心!不要被他直接触碰到战甲能源节点!”

惊呼与闷哼声响起。短短几个呼吸间,已有数名近战队员被自己武器紊乱的能量反震受伤,或被孙悟空看似轻飘飘、实则蕴含诡异震荡的一掌拍飞,撞塌了院墙。

两台金属巨猿机甲见状,放弃远程轰击,迈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覆盖能量力场的巨大金属拳头,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拳风激荡,足以摧垮楼房。

孙悟空眼中金紫光芒大盛。他不再闪避,而是微微矮身,双臂交叉,竟是要硬接!

“找死!”机甲驾驶员狞笑,将出力推到最大。

“轰!!!”

两只巨大的金属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孙悟空交叉的双臂之上!预想中将目标砸成肉泥的场景并未出现。撞击的巨响中,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地面石板尽数掀起、粉碎。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孙悟空,只是双脚微微陷入地面,身形晃了晃,便稳稳站住。他那看似并不粗壮的手臂,竟硬生生架住了两台机甲全力一击!

更诡异的是,机甲拳头上的能量力场在与孙悟空手臂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湮灭。紧接着,机甲内部传来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手臂关节应力异常!能量传输过载!外部装甲出现未知规则侵蚀!”

孙悟空低喝一声,双臂猛地向外一分!

“咔嚓!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爆响。两台机甲那堪比坦克装甲的金属手臂,竟被一股混合了巨力与奇异规则干扰的力量,硬生生扭曲、撕扯得变形、断裂!破碎的零件与闪烁的电火花四处飞溅。机甲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踉跄后退,轰然坐倒在地,驾驶舱内警报声响成一片。

庭院内,一时死寂。只剩下机甲残骸的噼啪电流声和受伤者的压抑呻吟。

孙悟空缓缓放下手臂,呼吸微微急促。硬接机甲重击,对他的新生躯体也是不小的负担,双臂传来酸麻胀痛之感。更重要的是,连续高强度的规则适应与干扰,让他右眼的暗紫流光明显黯淡了几分,眉心那点暗金纹路的旋转也出现了滞涩。

他抬头,看向远处悬浮的飞行器,以及更后方那隐于夜色中的、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咧嘴一笑,笑容却冰冷无比:“就这点本事?也配来抓俺老孙?”

神话再现工作室,深层禁闭实验室。

“目标紫霞,生命体征急剧下滑!灵魂波动峰值过后进入衰竭曲线!核心灵韵输出超载,抑制装置反噬加剧!”监测员的尖叫声打破了实验室的压抑。

陈经理死死盯着维生舱。舱内,紫霞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淡金色的、仿佛光尘的血液(灵韵具现化)。她额间的紫光已然熄灭,那些抑制导管虽然重新稳定下来,但监测数据显示,她的灵魂本源因为刚才那次不计代价的超远程共鸣与力量传输,遭到了严重的、近乎本源性的损耗。

“女娲计划”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稳定、纯净的“容器”。现在这个“容器”,正在自我损毁。

“主管,‘b计划’所需的‘上古遗物’——‘破碎的洛书玉版’、‘大禹镇海铁针(仿)’、‘九幽一缕息’——已激活,正在通过秘密通道投送至真君庙坐标。但……目标‘容器’状态恶化,是否继续执行‘灵韵剥离’预备程序?,成功率将低于30,且极可能导致‘容器’彻底崩溃。”首席研究员声音发颤。

陈经理脸色变幻不定。紫霞的突然爆发和迅速衰竭,打乱了他的步骤。孙悟空展现出的诡异进化,也超出了预估。继续强攻真君庙,即使动用“b计划”遗物,也未必能顺利拿下那只怪物般的猴子,还可能彻底毁掉紫霞这个关键“容器”。

但就此放弃?天穹的权威,女娲计划的蓝图,他个人的野心……统统不能接受!

他眼中闪过一抹孤注一掷的疯狂。

“执行‘灵韵剥离’预备程序!调整方案,不以完整剥离为目标,改为……‘定向灵韵抽取与炸弹化改造’!”陈经理的声音如同从冰窖中挤出,“既然‘容器’可能保不住,那就把她剩余的灵魂灵韵,改造成一颗针对孙悟空的、最致命的‘因果炸弹’!以他们之间的灵魂链接为引信,我要让那只猴子,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绽放’!”

这个命令,让所有听到的研究员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最恶毒、最不留余地的手段,完全将紫霞视为一次性工具。

“可是……这需要直接对她的灵魂核心进行操作,风险极大,且过程极度痛苦……”

“执行命令!”陈经理咆哮,“启动‘昆仑镜仿制体’最高权限,压制其灵魂反抗!准备‘灵韵萃取与符文刻印’单元!快!”

实验室瞬间陷入更忙碌、更冰冷的氛围。那巨大的眼球仪器再次对准紫霞,射出的光束变成了暗红色,充满侵蚀与剥离的意味。新的、更粗的银色导管探入维生舱,尖端带着细微的、刻满符文的针头,缓缓刺向紫霞的太阳穴与心口位置。

维生液中,昏迷的紫霞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即便在深度抑制下,无意识的脸上也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真君庙,庭院。

孙悟空忽然感到心脏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绞痛!并非肉体的创伤,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撕裂、污染。

他猛地捂住心口,暗金紫芒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惊怒与恐慌。那种感觉……来自紫霞!是紫霞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他霍然抬头,目光如利剑刺向空中某架显然是指挥节点的飞行器,声音中的暴怒与杀意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骤降。

几乎同时,他感应到,三个极其古老、晦涩、却又带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存在”,正从三个不同方向,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真君庙破空而来!

杨戬也感应到了,脸色骤变:“那是……被强行激活的上古遗物气息!天穹疯了,他们想用遗物本身的力量,夷平这里!”

前有强敌围困,后有遗物逼近,心中挚爱正受酷刑。

孙悟空缓缓站直身体,抹去嘴角因灵魂悸动而渗出的一丝血迹。眼中的惊怒渐渐沉淀,化为一片冻结的火焰,一种比咆哮更可怕的寂静在他周身弥漫。

他伸手,虚空一抓。

碎裂庭院地面上,那些被机甲残骸压住、被能量余波震裂的石板碎块,突兀地颤动起来,然后违背重力般漂浮而起。不仅仅是石块,还有断裂的树枝、散落的瓦砾、甚至空气中游离的微尘……都在一种无形的、涵盖物质与能量的“场”的作用下,开始朝着孙悟空掌心汇聚。

暗金色的光芒,混合着微弱的紫霞氤氲,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压缩、凝聚……

不再仅仅是“适应”与“化解”。

这一次,他要以这初步掌控的、游走于新旧规则之间的力量,主动“创造”出一把,足以撕开一切阻碍、斩断所有锁链的——

兵刃。

灵魂受创,怒意成冰;遗物迫近,杀机盈庭。孙悟空于绝境中首次尝试凝聚属于“新生”之力的武器,而紫霞的灵魂正被改造成针对他的致命炸弹。内外杀局交织,千钧一发,这仓促凝就的一击,能否劈开生路,逆转这令人窒息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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