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点醒了关键,房产确实是大事。
她已有前科,出狱后肯定回不了轧钢厂。
儿子这么小就下乡插队,将来返城也难谋差事。
全家断了经济来源,能指望的恐怕只有傻柱了。
那傻子好歹有掌勺的手艺,当厨子的到哪儿都饿不死,总归能找着活路。
所以即便她再看不上傻柱,眼下能攀附的可靠男人,也只剩这一个。
想通这层,秦淮茹朝棒梗颔首:妈心里有数,回去后自会打算。”
但这对母子千算万算却不知,因秦淮茹与傻柱私通怀孕的 影响恶劣,耿洪波为保全颜面,早已对劳改农场进行大清洗。
如今整个劳改区男女分监,彻底隔绝,再无机可乘。
秦淮茹想借腹中胎儿做文章的谋划注定落空。
待她归去时,劳改农场早已面目全非。
此刻设想得越美满,回去后便越发绝望,只能隔着铁网徒叹奈何。
她盘算着傻柱的厨艺能养家糊口,却不知早在京城时,叶东方就已釜底抽薪,将傻柱的中级厨师技能尽数废去。
纵使劳改区未变,她真怀上傻柱骨肉也是枉然。
出狱后的傻柱只会像易中海那般沦为废人,莫说养家,自身都难保。
此刻母子俩尚不知劳改区剧变。
用过饭又密谋良久,待敲定对策,棒梗才离开牛棚返回知青点。
秦淮茹吃饱喝足,总算能安心躺下。
谁知深夜十一点许,秦淮茹被腹中刀绞般的剧痛惊醒。
甫一清醒便知是那碗落胎药发作了。
起初她还暗自庆幸,只要除掉这个孽障便再无忧虑。
可渐渐地,她察觉情况不妙——那疼痛愈发剧烈,疼得她在草铺上翻滚抽搐,冷汗浸透衣衫。
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下身涌出,将草垫染得猩红刺目,浓重的铁锈味充斥整个牛棚。
秦淮茹疼得牙关打战,四肢如坠冰窟,气力正飞速流失。
她想撑起身子呼救,却连指尖都难以动弹。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她死死咬住汗巾,一寸寸挪向床沿,终是滚落在地,又挣扎着向外爬去。
每挪一寸,身下便多一滩血泊,生机也随之流逝。
待爬到牛棚门口时,她已气若游丝,神志涣散。
恰在此时,一个醉汉误打误撞行至牛棚附近。
恍惚听见微弱的声,他举起手电一照,惊见血泊中趴着个人影,顿时酒醒了大半。
咋回事?谁在这儿?
他战战兢兢凑近,灯光下照出个面色惨白的妇人,下身已被鲜血浸透。
醉汉手一抖,险些摔了电筒。
救救我
秦淮茹被强光刺得稍醒,竭力抬起颤抖的手。
确认是活人后,醉汉略定心神。
他不识秦淮茹,更不懂她为何血流不止,不敢贸然挪动,转身冲向医务所,猛拍院门:
宋大夫!快开门!有人要不行了!
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宋运萍,也吵醒了叶东方与林炳昆。
宋运萍披衣开门,醉汉急指牛棚方向:
那边有个女人快流血而死了!
宋运萍返身取药箱时,林炳昆二人已跟了出来。
夜路不安全,我们同去。”林炳昆沉声道。
四人疾步赶至牛棚,只见秦淮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叶东方一眼断症:用药过猛引发血崩。”
宋运萍搭脉后神色骤变:脉象紊乱,确系流产大出血。
林炳昆查验后肃然道:失血过多,再延误必丧命。”
叶东方当即取出银针,在秦淮茹要穴连下数针,又喂她服下一口药水。
片刻后,秦淮茹眼皮微颤,下身血流渐缓。
秦淮茹,你是不是服了堕胎药?药方从何而来?叶东方厉声质问。
见是叶东方,秦淮茹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叶东方冷笑:不说也罢。
这几针最多保你一个时辰。
如今你失血近休克,再耽搁就准备见 吧!
秦淮茹浑身剧颤,哆嗦着交代:是我儿子弄来的没有药方
药渣总还在吧?
秦淮茹颤抖着指向墙角:倒倒在那儿了
叶东方寻得药渣,装入纸袋递给宋运萍。
桃仁、红花、莪术、麝香宋运萍逐一辨认,倏然抬头,全是超量猛药!莫说孕妇,就是牲口都受不住!
事态紧急,叶东方立即对那报信人道:
劳烦您再跑一趟,请场长和支书速来。”
社员深知事关重大,点头应下便朝娄耀平家奔去。
三人面色凝重。
林炳昆早从叶家兄妹处听闻秦淮茹家劣迹斑斑,此刻见她真敢服猛药堕胎,眼中寒意更甚。
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乃天职。
纵使秦淮茹恶贯满盈,也当由律法惩处;既遇其命悬一线,他们断不能见死不救。
这般虎狼之药,怕是要立即清宫!宋运萍握紧药箱带子,指尖微微发白。
农场医疗条件有限,秦淮茹的情况连镇卫生站都处理不了,必须立即送往县医院。”林炳昆沉着分析道。
叶东方点头附和:得马上通知老支书和娄场长。
另外还要联系劳改区,让耿洪波派车送人。
秦淮茹是劳改犯,这事得按程序来。”
林炳昆检查完秦淮茹的状况,对叶东方说:我和宋运萍在这守着,你快去劳改区调车,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见宋运萍沉着冷静,叶东方这才放心离开。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到劳改区,顾不上回答哨兵询问,直接喊道:快开门!找耿团长救命!
耿洪波得知秦淮茹服堕胎药大出血,立即叫上雷东宝,开着军卡赶往农场。
此时娄耀平和老支书已在牛棚,看到满地的血渍脸色铁青。
众人七手八脚将秦淮茹抬上车。
叶东方对林炳昆说:您留下休息,我和小萍跟车就行。”军卡载着众人向县城疾驰而去。
老支书则带人直奔知青院,将熟睡中的棒梗拽了起来。
你还有脸睡?老支书怒斥,你妈吃了你给的堕胎药,现在大出血送医院了!
知青们顿时炸开了锅。
棒梗脸色煞白:不可能!药是罗跃兵开的,他说没问题的
老支书冷笑:药量是正常三倍!要不是有人发现,你妈就死在牛棚了!说着让人把棒梗关进了小黑屋。
根据棒梗供述,干部们赶往红石公社找罗跃兵,却得知这个赤脚医生已经畏罪潜逃——他之前开的药方害死了赵老太太。
县医院里,手术室红灯亮着。
耿洪波和娄耀平正在痛骂棒梗,叶东方却说出了不同看法:这事恐怕是秦淮茹自愿的。
昨天她就来要过活血药,被我们拒绝了。”
怎么可能?耿洪波不解,没了孩子她就要回劳改队,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叶东方意味深长地说:除非这孩子根本不是何雨柱的。”
耿洪波眉头紧锁,与娄耀平交换了个眼神,难以置信地问:孩子不是何雨柱的?
叶东方打了个响指:猜得没错!
耿洪波神色凝重:那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叶东方压低声音提醒:
您还记得两个月前,秦淮茹被那个叛徒利用,偷偷给敌特送信的事吗?那时候她和那个叛徒走得很近,关系很不一般!
耿洪波突然瞪大眼睛,拍了下脑门:
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当时我们还把她关起来审了好几天。
你是说孩子是那个特务的?
说到这里,耿洪波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
要是何雨柱的孩子,她肯定会生下来,这对她更有利。
没必要冒险打胎伤身体。”
除非这孩子见不得光,生下来会要她的命,她才不得不这么做。”
娄耀平听得目瞪口呆。
他在部队和农场待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更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秦淮茹简直颠覆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刀医生快步走出来:
幸亏你们及时做了急救,用针灸止血,否则病人根本撑不到现在!
但现在情况依然危险。
她失血过多,服药剂量太大,洗胃后还是很危险。”
拔掉银针后腹腔又开始出血。
本来要做清宫手术,但检查发现她子宫有炎症,还带着节育环,这次大出血和这个有很大关系。”
现在只能切除子宫保命。
不切的话,她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耿洪波和娄耀平看向叶东方和宋运萍。
叶东方果断道:
切吧。
她已经有三个孩子,本来就不想再生。
这次是意外怀孕,保命要紧。”
医生点点头返回手术室。
直到天亮,手术才结束。
秦淮茹被推出来时,几人强打精神围上去。
手术顺利,但还要在特殊病房观察两天。”护士说完就推着病人离开了。
叶东方他们不可能一直守着,把事情交给耿洪波后,雷东宝开车送他们回农场。
熬了一夜,娄耀平和宋运萍上车就睡着了。
叶东方难得有机会开车,直接把雷东宝赶到副驾驶,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雷东宝本来担心他不会开,但看他操作娴熟,比老司机还稳当,惊讶地问:
师父,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叶东方故作轻松:这还用学?看你开几次就会了。”
雷东宝无语。
叶东方心里暗笑,当然不会说是系统给的技能。
在皖南农场,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
雷东宝已经习惯了,反正没见过叶东方有什么不会的。
幸亏他是下乡知青,要是直接参军,估计其他人都没表现机会了。
叶东方开着军卡很顺手,甚至希望车子能抛锚,好让他练练修车技能。
但这回车况很好,一路平安回到农场,还不到七点。
情况如何?老支书听到车声出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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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耀平直言:
人救回来了,但孩子没了,子宫也切了,以后不能生育。
这样也好,她在劳改区能安分些。”
老支书点点头,汇报了昨晚的调查:
那个罗跃兵有问题,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二次出医疗事故了。
前几天还治死个老太太,现在人已经跑了。”
娄耀平立即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
叶东方这才知道,秦淮茹吃的堕胎药居然是罗跃兵开的!这家伙被分解了中医技能还敢行医,真是胆大包天!
就像当初易中海没了钳工技能,还非要逞能一样,结果丢了工作。
罗跃兵这次更惨,怕是要坐牢了。
叶东方摇摇头,这事不用他操心,娄耀平和耿洪波肯定不会轻饶他。
回到家,叶东方给宋运萍喝了杯灵泉水。
她顿时精神焕发,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叶东方做早饭时,林炳昆、叶明珠和周晓白也起来了。
昨晚两个姑娘睡得沉,现在才从对话中得知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打听才知晓,秦淮茹昨日因服用过量堕胎药导致大出血休克入院,不仅胎儿没保住,连子宫也被摘除了。
秦淮茹这真是自讨苦吃。
要是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再主动向组织交代情况,让组织决定孩子去向多好!
现在可好,不但失去一年的监外自由,身体还遭受重创,真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