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更棘(1 / 1)

更棘手的是住宿问题——知青院根本塞不下这么多人。

先分散到社员家过年。”有干部提议,等开春再扩建知青院。”

这个权宜之计得到了采纳。

正当干部们开会时,知青堆里又吵嚷起来。

娄耀平瞥见看热闹的叶东方,扬手喊道:小叶,你去瞧瞧。”

叶东方本是想确认棒梗那伙人是否在其中,闻言便噙着笑朝人群走去。

目光扫视间,几张熟悉的面孔立刻跃入眼帘。

棒梗、阎解旷、阎解放、刘光天、刘光福和阎解娣——正如王主任信中所言,除了下落不明的小当和年幼的槐花,大杂院那群小 全都下乡来了!

对面那群人认出是叶东方,也都愣住了。

那不是叶家那个病怏怏的小子吗?他怎么在这儿?阎解放满脸疑惑。

刘光福不屑地撇嘴:这还用想?肯定是叶东方带着他妹妹自愿报名下乡,被分配到皖南农场了!

阎解旷和叶东方关系还算不错,他兴奋地拍手:太好了!叶东方和叶明珠在这儿待了几个月,肯定熟悉农场情况。

咱们找他帮忙,准能少走弯路!

他刚要打招呼,却被棒梗一把捂住嘴巴。

棒梗,你这是干什么?阎解放和阎解娣连忙围上来。

棒梗眼神飘忽不定。

见到叶东方的瞬间,他胸口仿佛又隐隐作痛,那些被支配的恐惧记忆涌上心头。

他既憎恨又畏惧,根本不愿与叶东方再有交集。

可若其他人都去攀关系,自己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在这陌生环境里,他必须拉拢这些发小。

你们真以为那病秧子是觉悟高才下乡的?棒梗眼珠一转,开始胡编乱造,放着轧钢厂的好工作不要,还带着拖油瓶妹妹?分明是听到风声要强制下乡,才抢先一步!

见小伙伴们将信将疑,棒梗又添油加醋:刘光天、刘光福,叶东方在这儿这么久,可曾写信告诉过你们,你们的父亲和傻柱他们就在农场劳改区?

刘家兄弟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他连老邻居的死活都不管,摆明要和大杂院划清界限。

咱们去投靠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番话让众人哑口无言。

虽然觉得棒梗前面的话有些牵强,但后面这点确实无法反驳。

我奶奶早说过,叶家那小子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现在肯定觉得咱们都是坏分子,巴不得离远点呢!棒梗继续火上浇油。

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叶东方。

果然,对方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丝毫没有相认的意思。

不认就不认,谁稀罕!刘光天兄弟愤愤不平。

阎家三兄妹本想打招呼,但见其他人都这个态度,只好保持沉默。

叶东方并未在意棒梗又在背后编排他。

此刻他更关心知青们的争吵内容。

我们十几个人都丢钱了!知青们七嘴八舌地说。

叶东方立刻警觉起来——这群人里可是有个呢。

他下意识看向棒梗,果然发现对方神色慌张,眼神躲闪。

别急,一个个登记。”叶东方掏出笔记本记录失窃金额。

统计下来竟有百余元,加上各种票证,数目不小。

是在火车上丢的吗?有人问。

不可能!多数人斩钉截铁,下车时我还检查过,钱还在兜里。”

我也是,上卡车前挎包里的钱还在。”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既然上车前钱还在,那么偷钱的只能是同车的知青!

众人立即互相指认起来,回忆着车上谁坐在自己旁边。

见大家都在找邻座,棒梗慌了神,悄悄挪到刘光福身后。

发现藏不住,他忽然弯腰捂住肚子,低声问道:

哎哟,阎解旷、刘光福,你们要不要去厕所?我憋不住了。”

不等同伴回答,他转身就往谷场边的矮屋跑去。

谁知刚拐弯,就被农场的几条土狗拦住了去路。

棒梗想吓退狗群躲到屋后,不料刚出声,几条狗就狂吠着扑了上来。

乡下土狗凶得很,棒梗哪见过这阵势?被扑咬几下后,裤腿都被扯住,吓得他转身就跑。

狗群穷追不舍,很快又将他围住。

不远处,叶东方暗中操控着被傀儡符控制的狗群。

土狗们凶狠地扑向棒梗,对着他的手脚就是一口。

冬日衣物厚实,狗牙只撕破了衣服,并未伤及皮肉。

但这番惊吓已让棒梗魂飞魄散。

更糟的是,混乱中一只狗咬住了他的挎包,肩带断裂,狗叼着包在场上乱窜,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那是我的手帕!丢的钱就包在里面!

我的钱包!奶奶亲手缝的!

我的票包,上面还写着名字呢!

原来挎包里全是赃物!

棒梗的哭声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恰逢娄场长和老支书开完会赶来。

驱散狗群后,娄场长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叶东方已拾起散落的物品,简明汇报了情况。

娄场长冷眼扫过瘫坐在地的棒梗,对知青们说:失主上来认领,核对数目。”

在叶东方的记录协助下,财物很快物归原主。

由于案发时间短,赃物基本完好无损。

知青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本就带着怨气下乡的众人,发现队里出了贼,怒火中烧。

棒梗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刘光天等人本想抱团,见状连忙后退,唯恐被牵连。

他们曾因棒梗挑拨而指责叶东方,此刻自己的行为却与叶东方如出一辙。

叶东方早看透四合院众人的本性。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与这些人断绝往来何错之有?

更何况叶家困难时,这些邻居只有欺凌,何曾相助?

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要求叶东方以德报怨,岂非可笑?

自私自利是四合院的传统,长辈如此,晚辈又能好到哪去?

面对众人愤怒的目光,棒梗面如死灰,浑身颤抖。

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全完了!早知如此就该把钱塞进被褥袋!

众人纷纷要求报警。

娄耀平怒不可遏,果然第一天就出事!

棒梗见势不妙,扑到领导面前哭诉:

我错了!实在是穷怕了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奶奶不管,妹妹被拐,现在又要下乡,城里只剩七岁的妹妹

他越说越动情,声泪俱下。

叶东方暗自赞叹:这演技真是家学渊源!若晚生几十年,定能拿影帝。

这番表演果然奏效,众人态度渐渐软化。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妹妹被拐、被迫下乡这般遭遇确实令人心酸。

知青们安静下来,有的女知青甚至抹起了眼泪。

连娄耀平等干部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三兄妹和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面面相觑,望着痛哭流涕的棒梗,表情像吞了苍蝇般扭曲。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们第一次发现,棒梗这小子演技竟如此精湛!

说什么奶奶和母亲不管他——那两人作恶多端进了监狱,怎么管?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家人抛下孩子改嫁了。

至于他声称与七岁妹妹相依为命,更是荒谬。

四合院谁不知道,棒梗缺钱时把家当变卖一空,最后竟打起了槐花的主意,想将她卖给拐子?若不是当警察的何雨水丈夫及时发现,槐花早被卖到深山当童养媳了!

几人恶心得不行,恨不得当场揭穿这满嘴谎言。

可想起临行前三大爷的叮嘱,又强忍了下来。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到了插队的地方更要团结,别因小事内讧。”

正是阎埠贵这番话,让他们再恶心也只能捏着鼻子,看棒梗继续表演。

娄耀平和老支书交换眼神,同时叹了口气。

或许是受叶东方带妹妹下乡的影响,两位领导对兄妹相依为命格外心软。

一听棒梗提到七岁妹妹,态度立刻软化。

原先因棒梗偷窃产生的愤怒,此刻消减大半。

甚至觉得,在这种家庭环境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被迫偷盗,情有可原。

起来吧。”娄耀平对棒梗说,你家这种情况本可以申请不下乡。

既然来了,就在农场好好干!

农场虽比不得城里,但只要踏实劳动,温饱不成问题。

你妹妹的事,我会派人打听。

若情况属实,我每月出五块钱,托街道办照顾她!

老支书连忙接话:我也出五块!

十块钱,在四九城足够一个七岁孩子生活了。

棒梗攥紧拳头,眼中闪过贪婪。

娄耀平皱眉补充:但家境困难不是偷窃的理由!念在初犯,不报警。

可必须受罚!

冬闲时节没什么农活,你就每天去农场外拾粪!春种前每月捡够一百斤,到谷场过秤。

完不成任务,当月口粮减半!

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希望你好好反省!

棒梗呆若木鸡。

院里的知青们也傻了眼,面面相觑。

叶东方本想揭穿棒梗,听到这惩罚差点笑出声。

他看向娄耀平——场长一脸严肃,仿佛这损招不是他想出来的。

农场粪肥不足,冬天老人孩子都会外出拾粪。

野狗粪便、牛羊排泄物都能捡回来换工分。”

但你是受罚,拾粪不计工分。

完不成任务,不仅口粮减半,分肉时也没你的份!老支书敲着烟杆解释。

干部们觉得这惩罚合情合理,毕竟拾粪在当地很常见。

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强忍笑意。

唯一感到屈辱愤怒的,只有棒梗自己。

听说要提着粪箕捡三个月粪便,棒梗脸色铁青。

他狰狞地瞪着娄场长,几乎要吼出要杀要剐随便,何必羞辱人。

叶东方也忍俊不禁。

换作是他,宁可坐牢也不当拾粪知青。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三个月后,拾粪知青这绰号怕是要跟棒梗一辈子了!

往后整个皖南地区,提起拾粪知青,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贾梗。

这软刀子割肉般的惩罚,比直接坐牢更解气!

叶东方原打算揭穿谎言,现在改了主意。

再没有比拾粪更绝的惩罚了。

尤其是看到棒梗气急败坏的样子,叶东方乐不可支,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拎着粪箕满处找粪的狼狈相。

或许因为叶东方幸灾乐祸的表情太明显,棒梗突然恶狠狠瞪过来。

发现叶东方的嘲笑,棒梗眼神阴鸷,充满怨毒。

叶东方只觉得可笑。

这惩罚又不是他定的,棒梗不恨处罚他的人,反倒迁怒于他?

不过叶东方根本不在意。

当年在四九城大杂院,那么牢固的利益集团都被他瓦解,如今就凭棒梗、刘光天这几个废物,更不足为惧。

娄场长的处罚让知青们深受震动,喧闹的队伍瞬间安静。

众人猛然清醒:他们不再是城里的娇惯子弟,到了农场就是来劳动的知青,必须服从管理。

若不老实,下一个拾粪的可能就是自己!

想到这儿,每个人都神色凝重——谁愿意去拾粪呢?

知青院目前只能住42人,剩下67位要借住社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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