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您制定的四天一休饲制度，今天全场的猪都在吃青饲料。”
叶东方瞳孔骤缩：腹泻的母猪也喂的青饲料？
喂食员小跑着找来秦京茹。
这个扎着蓝头巾的妇女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发颤：那几头母猪不肯碰食槽里的猪草我看昨天剩的饲料还有小半袋，就给掺了进去
她的叙述像散落的拼图，在叶东方脑中迅速重组：问题饲料本该明日才投喂，偏偏秦京茹担心拒食的母猪，私自取用了三十斤掺了泻药的饲料。
这场阴差阳错的投喂，反倒让养猪场躲过了一场浩劫。
秦婶，你立了大功。”叶东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愣住。
他转头对警卫道：请耿团长过来，就说劳改队里混进了毒蛇。”
当耿洪波披着晨露赶到时，叶东方正将饲料粉末碾在指间：番泻叶，豆科剧泻剂。
如果明天两千头猪同时吃下这个——他顿了顿，声音像淬了冰，怀孕母猪会像下饺子一样流产，剩下的猪撑不过二十四小时。”
耿洪波的拳头砸在砖墙上，震落一片浮灰：查！把那个杂种揪出来！
黎明时分，李堂端着药罐匆匆赶来。
叶东方在汤药里悄悄兑入灵泉，看着几头母猪渐渐止住腹泻。
当它们终于能颤巍巍站起来饮水时，朝阳正穿透云层。
胎保住了。”叶东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叮嘱，这几天喂米粥调养。”
他转身时听见耿洪波在训话：重点查最近打猪草的犯人，特别是总往僻静处钻的。”
补觉不到两小时，娄耀平和老支书就拍开了他的房门：听说劳改农场那边出大事了？
叶东方只好把事情重新说了一次。
娄耀平一听就坐不住了——
喂猪的草料还有这么多门道？咱们猪场以前注意过这个吗？不会出啥岔子吧？
叶东方摆摆手：放心，我亲自盯着的，绝对没问题。”
农场雇了些大娘帮忙打猪草，但她们采的量总是不够。
叶东方每晚都会偷偷从系统空间拿自己种的草料补上。
每批饲料他都要抽检，合格了才会用。
他真没想到，在劳改区这么多官兵把守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对养猪场下手。
听叶东方这么说，娄耀平这才踏实下来。
老支书到底是经过事的，不像娄耀平这么直肠子。
老爷子吧嗒着旱烟，脸色越来越沉：
要是弄错草料还好说。”
可要是存心的，专挑这时候搞事，那就有问题了。
小叶，你得当心，这怕是冲你来的！
娄耀平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怎么就冲叶东方了？
叶东方却心头一震，突然想通了。
对啊，他之前完全没往这儿想。
这人挑这个节骨眼动手，要说没算计谁信？可费这么大劲，就为了祸害劳改区的猪场？
前阵子小叶揭发问题饲料的事，虽说没张扬，但真要查也不是秘密。”
上面虽说把耗子窝端了，可难保没有漏网的。”
再说了，既然是敌特干的，保不齐会报复举报的人！
现在旁边饲料厂正热火朝天建着，投进去的钱可不是小数目，上头都盯着呢。”
要是这时候小叶这边的饲料出事，导致劳改区猪场的猪全死光，传出去就是大事故。”
你们说，这对小叶会有什么影响？
老支书这话一出，娄耀平脸色立马变了，又惊又怒。
叶东方也是又气又后怕。
这么一想，对方分明是冲他来的，说不定还有同伙。
一旦猪场出事，消息肯定马上传开！
饲料厂没了销路就得停工，投进去的钱全打水漂，上头肯定要追责，连省里那位牵头的大领导都可能受牵连。
至于叶东方这个小老百姓？更惨。
要是被怀疑配方有问题，搞不好会被打成敌特！
这么一盘算，对方这是要毁了叶东方，毁了皖南的饲料产业，还要拉一群人垫背啊！这算计真够毒的！
叶东方本来还想眯会儿，被老支书一点，顿时精神了。
他坐不住了，拔腿就往劳改区跑。
劳改区气氛紧绷。
虽然多数人不知道出了啥事，但管教们脸色铁青，兵团战士个个板着脸，犯人们都在偷偷嘀咕。
耿洪波查案很快。
查到问题饲料的来源，后面就顺了。
不到半小时，耿洪波就锁定了嫌疑人。
可当嫌犯被押过来时，叶东方傻眼了。
又是四合院的老熟人。
这帮人真是阴魂不散，都发配到农场了还能折腾。
许大茂！老实交代，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人一到，审讯立刻开始。
叶东方和耿洪波在外面等结果。
叶东方心烦，干脆驱使审讯室里的虫子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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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我没干啥啊，天天跟着管教员干活
审讯员冷笑：割猪草时掺什么了？
一提这个，许大茂眼神开始飘忽，但还在嘴硬：管教员让割的草我就摘了点嫩树叶
审讯员举起番泻叶：这是嫩树叶？
见他不认账，审讯员转身就走：行，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部队办事向来干脆，没过几分钟，许大茂就嚎起来了：我招！整秦京茹那个 ！
审讯员皱眉：秦京茹是谁？
许大茂急吼吼地喊：
她也是劳改犯，编号她是我老婆，可还没离婚就偷人，被我抓个正着！到了农场，又勾搭上监区的管教！
仗着给管教当姘头，她被特殊照顾，调去养猪场享清福！
我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让她也尝尝苦头！
我把能让猪窜稀的叶子掺进猪草里，这些猪草肯定要送去养猪场。
等猪吃了拉肚子，负责喂猪的肯定要倒霉，上面一查，秦京茹那工作准保不住，非得滚回来修水库不可。”
我就是要看她倒霉，看她还怎么嘚瑟！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扭曲了，眼里全是恨意，活像要把秦京茹生吞活剥。
这番话把外头等消息的耿洪波几人气得够呛，恨不得直接进去毙了这个 。
就为了报复一个女人，差点毁了劳改区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三万平养猪场！
等等，你们来抓我，是不是养猪场出事了？完蛋了吧？让她偷人！让她嘚瑟！这回非让她在农场把牢底坐穿不可！
许大茂突然反应过来，竟放声大笑，完全忘了自己处境，满脑子都是秦京茹肯定也被抓了，那 还想在养猪场享福？说不定直接发配北大荒了！
秦京茹是谁？去把这女人带来！
耿洪波听了许大茂的话，还真有点迁怒秦京茹，立刻让人去抓她。
叶东方赶紧解释：
耿团，这事跟秦京茹没关系。
她能去养猪场，是因为劳动积极、干活踏实，管教看她肯干才推荐的。
许大茂说她跟管教有一腿，纯粹是往自己媳妇身上泼脏水。”
你认识她？
耿洪波见叶东方替秦京茹说话，有些疑惑。
叶东方没隐瞒：
您忘了？之前秦淮茹借我名头扯虎皮时，我提过那个奇葩四合院。
许大茂和秦京茹就住那儿，俩人是夫妻，秦京茹还是秦淮茹堂妹。”
接着，叶东方简单说了两人的恩怨。
我和秦京茹不熟，但该说的公道话得说。
这女人空有张漂亮脸蛋，脑子不行，比她姐差远了。”
不过蠢人也有好处，知道自己蠢就不敢瞎折腾，明白玩不过别人。”
秦京茹来农场后一直老实劳动，管教才选她去养猪场。
您别信许大茂挑拨，冤枉了自己人。”
对了——秦京茹就是那个提前用了问题饲料，让我们发现饲料有问题的女犯。”
耿洪波一愣：
原来是她。
虽然是无心之举，但要不是她这么干，整个养猪场都得遭殃。”
这女犯帮我们挽回了大损失，我还想着事后给她些奖励呢。”
叶东方点头：就是她。
奖励倒不必，让她继续在养猪场干就行。”
耿洪波向来赏罚分明，对农场有贡献的，就算是劳改犯他也不会亏待。
就凭秦京茹提前发现问题这一点，就够记一大功了！
这事回头再商量。
现在要紧的是处理许大茂。”
耿洪波心里憋闷，这么大案子，竟是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实在气不顺。
叶东方倒不意外。
许大茂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真小人，被秦京茹甩了，哪能看她过得比自己好？狗急跳墙用这种昏招，再正常不过。
大局？许大茂这种市井之徒，眼里只有私怨，哪管会不会害了整个养猪场。
好在事情没想象中复杂，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查清了，叶东方也不多留。
许大茂怎么处置是耿洪波的事，以他的脾气，许大茂肯定没好果子吃。
叶东方打了招呼，回农场去了。
娄耀阳和老支书等人还在叶家院里等着，连宋运萍姐弟也来了。
人抓到了吗？没出大事吧？
是不是冲你来的？会不会牵连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叶东方把情况说了，听说不是针对他，大家才松了口气。
这许大茂真不是东西！都劳改了还不安生！叶明珠急得在院里转了一上午。
人抓到就好。
既然弄明白了和叶知青无关，我们也能放心了。”老支书说着又提醒，不过叶知青，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得当心。
不光劳改区，咱们农场的养猪场也得注意！
叶东方连忙点头：您放心，我一定记住教训！这回是我疏忽，让您和场长操心了。”
娄耀阳摆摆手：搞建设哪有不栽跟头的？磕磕绊绊很正常。
别泄气，往后日子长着呢，说不定还有更难的事。
咱们能做的，就是咬牙闯过去。”
两位领导说完就走了。
叶东方正要让大家散去，周晓白突然问：
叶师父，番泻叶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没见过？
丁秋楠也一脸茫然：
我也没见过。
这东西药性那么猛，山里常见吗？
叶东方解释道：
是番泻树的叶子，豆科植物，算是矮灌木。
但这东西长在南方，你们北方人没见过也正
话到一半，他猛地停住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他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锁住周晓白和丁秋楠。
没错，番泻叶这种植物只生长在南方沿海地区。
周晓白和叶明珠从小在四九城长大，自然不认识。
就连学医的丁秋楠也不了解它的形态，更别说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