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他居然越说越离谱,连兽医都敢装,还一口答应去治难产的母牛,这就让人看不惯了。
大家撇撇嘴,对叶东方这种出风头的方式很不满。
万一他搞砸了,说不定会连累整个知青组,让农场领导对他们都有意见。
于是不少人看向叶东方的眼神都带着敌意,有人还悄悄往后躲,故意跟他和他妹妹保持距离,生怕被他牵连。
可他们似乎都忘了,叶东方根本不是自己要出风头,是周凤菊故意把他推出来的。
但没人怪周凤菊,反而都怪叶东方爱显摆。
人心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和偏见无处不在。
不过叶东方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
他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们深交,只要和妹妹过得好就行,他未来的计划里,本来就没有这些人。
拖拉机一路颠簸,车斗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行驶不到三十分钟,引擎突然发出异常声响,柴油机的轰鸣戛然而止,拖拉机停在了路边。
老支书焦急地询问:东宝,出啥状况了?怎么不动了?
雷东宝同样困惑,跳下车反复摇动启动把手,机器依然毫无反应。
他仔细检查了发动机,却找不出故障所在。
看来得找专业维修人员了。
只能让知青们自己扛着行李步行去农场。”雷东宝无奈地摊手。
听闻车辆无法继续行驶,老支书更加心急如焚。
他倒不担心城里来的知青走不动路,反而觉得这正是锻炼他们的好机会。
可那头待产的母牛等不起啊!必须尽快把叶东方带回农场,无论他是否真有本事,都得试一试!
知青们也都慌了神。
他们事先了解过,从火车站到农场,拖拉机都要行驶近两小时。
现在才刚到县城郊区,距离目的地还远着呢,真要徒步前往,恐怕走到天黑都到不了!
这一路本就饱受颠簸之苦,不少人还晕车呕吐,现在居然要负重步行,简直是要人命!
几个承受不住的知青当场哭出声来,其余人也面色惨白。
唯独叶东方露出微笑。
他调出系统面板查看,在掌握的各项技能中,赫然列着拖拉机维修这一项。
他走向仍在检查机器的雷东宝,伸出手:把工具给我。”
雷东宝诧异地抬头:你说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叶东方。
他解释道:我懂些机械修理,让我试试看。”
立即有人讥讽道:叶东方你别添乱了!耽误雷同志修车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时候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叶东方不悦地皱眉:我主动修车也叫装?那你们就走着去吧。”
他转向雷东宝认真说道:我父亲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我跟他学过机械维修。
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检查一下。”
雷东宝迟疑地看向老支书。
老支书此刻心急如焚,只要能解决问题,谁来都行!
他当即拍板:把工具箱给他!
叶东方不再理会那些冷言冷语的知青,拿起工具就钻到了拖拉机底部。
经过仔细排查,他很快锁定了故障点。
发动机内部有根暗线老化断裂。
我先用绝缘胶带临时接上,勉强能发动,但回去后必须更换整套老化线路,否则很快又会趴窝。”
说完,他利落地接好线路,钻出车底向雷东宝示意。
雷东宝赶紧抓起摇把用力转动,随着一阵黑烟冒出,拖拉机重新发出熟悉的声。
好家伙!真修好了!你小子有两下子!
雷东宝将摇把放回驾驶座旁的铁箱,转身对叶东方竖起大拇指。
在场知青全都看傻了眼。
先前出言不逊的几人脸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支书原本对叶东方自称懂兽医将信将疑,此刻见他轻松搞定拖拉机故障,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城里来的知青或许真有些真才实学。
他心头一热,隐约感觉农场这次可能捡到宝贝了。
快,抓紧时间去农场!
老支书跳上车连连催促。
其他知青也顾不得尴尬,争先恐后爬上车斗。
谁都不傻,与其徒步走到腿软,面子算什么?
叶明珠挺直腰杆,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嘲讽过哥哥的知青,仿佛要把这笔账牢牢记下。
叶东方觉得好笑却未阻止。
经此一事,他对这些知青已无好感。
这些人见风使舵,唯利是图,与其为伍迟早会被背后捅刀。
他暗自决定,到农场后就找机会带妹妹单独居住,不和这些人搅在一起。
否则日后稍有起色,难免遭人眼红使绊子。
拖拉机刚驶入农场,老支书就迫不及待拉着叶东方直奔牛棚。
穿过成排的房舍,两人来到一处木质结构的养殖区。
多数牛棚空荡荡的,牛群都下地干活去了,唯有最末一间里躺着头难产的母牛,正痛苦地挣扎。
看守牛棚的农妇见到老支书,急忙迎上前:
您可算回来了!牛犊迟迟生不下来,副场长请的赤脚兽医开了催产药,可母牛只是叫得更惨,根本没用。”
兽医说听天由命。
再这样下去,别说牛犊,母牛性命都难保啊!
老支书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我带了位行家来看看。”
这是四九城来的知青小叶,年纪虽轻却自学过兽医,对牲畜疾病很有研究,说不定能帮上忙。”
说着就拉叶东方进入牛棚。
叶东方将外套交给妹妹,弯腰钻进去,只见一头母牛侧卧在干草上,下身湿漉漉的,喘着粗气发出微弱 。
察觉到陌生人靠近,它不安地踢蹬着后腿。
小心!它护崽心切会踢人!农妇急忙警告。
叶东方眉头紧锁。
母羊水破裂已久,小牛生死未卜。
他顾不得许多,上前按住母牛腹部。
农妇急了:你这是干啥?
叶东方回头沉声道:
大婶,要想保住它们母子,就按我说的做。”
先把围栏木门都拆了!棚内太闷,母牛呼吸困难,不利于生产。”
记住,母牛怕热,牛犊怕冷。
担心小牛受凉就多备干草,母牛不需要!
另外,母牛严重脱水,快去准备一大盆盐水,我想办法喂它喝下。”
现在必须调整胎位助产。
再耽搁半小时,母子都保不住!
农妇愣在原地,将信将疑间,只见叶东方已蹲下身,对着母牛轻声细语:
别怕,我来帮你,保证让你们母子平安。”
通晓兽语的叶东方与母牛交流毫无障碍。
神奇的是,原本暴躁欲攻击人的母牛,竟真的安静下来。
老支书和农妇清楚地看到,母牛朝着叶东方低鸣,仿佛在回应。
叶东方温柔抚摸着母牛的脖颈和耳朵,轻声安抚:
知道你很难受,配合我,小牛会没事的。
放松,先躺好
令人惊讶的是,母牛竟真的温顺躺下,眼中含着泪水望向叶东方。
老支书和农妇面面相觑,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撼了。
叶东方安抚好母牛后,取下随身水壶,倒了杯灵泉水喂它服下。
不到两分钟,母牛的精神状态明显改善,叫声也变得洪亮起来。
老支书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对旁边的婶子喊道:
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打盆清水来!
婶子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转身跑了出去。
趁着这个间隙,叶东方伸手检查母牛的腹部。
老支书默默注视着母牛眼角的泪水,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叶东方在母牛腹部仔细检查后,很快确认了情况。
牛犊不仅胎位不正,而且体型过大,属于巨大儿。
羊水已经破裂,产道干燥,从凌晨到现在拖延太久,再这样下去,母牛体力耗尽,牛犊也会窒息而死。
情况相当棘手。
即使矫正胎位,效果也有限,很可能需要手术。
但叶东方环顾四周的环境,不由得皱起眉头。
牛棚里稻草和牛粪混杂,苍蝇四处飞舞,是细菌滋生的温床。
在这里进行手术,极易引发感染。
老支书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问道:
小叶,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叶东方点头回答:牛犊太大,母牛产道狭窄,即使矫正胎位也难以顺利生产,可能需要侧切手术。
但这里环境太差,需要找个干净通风的地方。”
老支书听说要动手术,大吃一惊,手中的旱烟差点掉落:
开刀?你有多少把握?
叶东方的储物空间里有一套系统奖励的手术工具。
虽然只能用普通棉线缝合,但经过沸水消毒也能勉强使用。
虽然没有抗生素,但他有灵泉水辅助,救活母牛应该不成问题。
支书,实话告诉您,这是唯一的办法。
否则这头牛活不过半小时。”
看牛棚的数量,农场里的牛不超过二十头吧?母牛和牛犊对农场的重要性,您很清楚。
我都愿意冒险,您也应该相信我。”
叶东方的语气十分严肃。
老支书从未见过给牛做手术的,一时难以决断。
正在犹豫之际,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坚定的声音:
开刀就开刀!叶同志,既然你有办法,我们就全力配合!
叶东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走进牛棚,头戴草帽,脖子上挂着毛巾,浑身是汗,像是刚从田间回来。
场长?你怎么来了?老支书连忙向叶东方介绍:
这是我们农场的娄耀平场长。”
娄场长?就是之前革委会主任提到的那位战友?
叶东方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对方也正目光炯炯地望过来,微微点头。
叶东方立刻明白,胡勇为应该已经向娄耀平提起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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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仍然担忧地对娄耀平说:
真的要开刀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娄耀平语气坚定:
老叔,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母牛死去。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母牛和牛犊都是农场的命根子,哪怕只保住一个,也比全部失去强!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怕小叶年轻,刚来不久,万一失手,会有人借机指责他。”
娄耀平立即向叶东方保证:
小叶你尽管放手去做,这件事我娄耀平全权负责,无论结果如何,都由我来承担!
老支书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瞬间消失,转身对叶东方说:
叶知青,你都听到了吧?尽管施展你的本事,让我们开开眼界!
叶东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老支书之前的犹豫并非优柔寡断,而是担心他年轻气盛,万一手术失败会影响前途。
现在有了场长的保证,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施展身手了。
他郑重地向两人承诺:
两位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至少能保证救回其中一只,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得到这个承诺,老支书和娄耀平相视一笑,立即招呼人抬来门板,准备将母牛转移到更合适的地方。
原来雷东宝送完知青后,对叶东方产生了好奇,一直悄悄跟在后面。
听说要给难产的母牛动手术,他立刻意识到需要帮手,急忙找来娄耀平。
娄耀平从地里叫来两个壮劳力,众人合力将母牛抬到一间干净通风的土砖房。
叶东方凭借与动物的特殊沟通能力,让母牛全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