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哪像那些官府里的人，整天坐在办公室收钱，踏马的什么事都干不好！”
叶凡听了只能苦笑。
无论在什么时代，要说所有官府的人都坏，那也不对。
想做事的人肯定有——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从前码头分散经营，一个码头就有一个社团管着。
后来还是叶凡出手，把社团压到八个，做了利益交换。
社团只认钱，才不管是从码头还是从货市场赚的。
真金白银最实在。
这样，叶凡才把西贡码头统一管起来。
各个市场也一样，说到底都是利益交换。
别的官府人员就算想办实事，也没本事做这种交换啊。
难道空口说几句，混江湖的就痛哭流涕、改过自新了？那不成了嘴遁术？
就算现在叶凡开了叶氏高级私人会所，西贡各级官府的人常来玩乐，照样有人不肯来，摆出不与堕落者为伍的姿态。
说心里话，叶凡佩服这样的人。
但重病得下猛药，现在的西贡必须拧成一股。
这些格格不入的，叶凡佩服归佩服，该处理还是得处理——也没为难，只是调去清水衙门养老罢了。
“叶先生好……叶议员好……”
小犹太抱着一大捆蔬菜从外面进来，热情地招呼两人，又问：“叶先生，叶议员，今天的饭菜还合口味吗？”
“不错，满意。”
叶凡答道。
“何止满意啊！”
大傻一见小犹太，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小犹太，以后别问啦，你这手艺肯定没问题。”
他和蔼地问：“对了，早上不是买过菜了吗？怎么又抱这么多回来，吃得完吗？”
小犹太连忙解释：“不是的叶议员，这些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
大傻疑惑地看着她怀里水灵灵的蔬菜。
不用细看，光那色泽就知道新鲜得很，根上还沾着泥土呢。
在港岛……
蔬菜的价格可不低，甚至比肉还贵上一些。
这么好的蔬菜能卖不少钱呢，人家居然白送？
“是不是人家求你办事？”
大傻问道。
“没有……”
小犹太连忙摇头否认。
接着解释道：“街坊们不是来求办事的，就是想感谢叶先生。”
“感谢叶凡？”
大傻有些诧异。
“对呀！”
小犹太笑容满面地说：“这都多亏了叶先生……”
随后，小犹太仔细说起了缘由。
前几天，叶凡注册了几家管理公司。
第一步就先从菜市场这种地方着手。
虽然利润不大，却是街坊们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自从叶凡的管理公司接手以后，
菜价、管理费等等都统一规范起来，
而且收费都很合理。
最重要的是，
西贡那八个势力的混混，
再也不会来收保护费或者捣乱了。
可以说，
大家的日子一下子清净了很多。
小犹太笑着说：“叶议员，您别觉得这只是小变化，
对街坊们来说，生活真的改善了很多！
所以大家就想表达谢意。
这不，把家里最好的菜摘了送过来，我刚出去一趟，就被塞了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
听完小犹太的解释，大傻恍然大悟，
嘴角笑得咧开了：“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街坊们知道谁对他们好。”
“那当然，”
小犹太也满脸笑意：“叶议员，您不知道，这些大多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
年轻时打渔，老了落下一身病，没法出海了。
现在他们都说，叶先生给他们办了大好事！”
说起来，
确实多亏了叶凡。
修路、增加公交班次，再加上现在管理市场，
这几件事是连在一起的。
不然那些老人家去哪都容易受欺负、被压榨。
难怪他们会把自家最新鲜的蔬菜送给叶凡。
大傻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街坊们对叶凡越好，他心里就越觉得骄傲。
乐呵呵地说：“行行行，那你先把菜拿进去吧。”
“好的，叶议员。”
小犹太点头应道。
“等等——”
小犹太刚要转身，叶凡叫住了她。
“叶先生。”
小犹太停下脚步。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以后蔬菜还是少收一些比较好。”
他提醒道：
“街坊们的心意我明白了，这些东西看起来不贵重，
但却是他们维持生计的。
如果经常送，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意思到了就行。”
小犹太听了，心里很是触动。
心想：“没想到叶先生这样做大生意的人，竟考虑得这么细致。”
于是赶紧点头：“好的叶先生，我记住了。
可如果他们硬要塞……”
叶凡接过话：
“那就记下名字，之后跟阿彪说一声。
让弟兄们去买菜时，按菜价付钱，不用找零，但也别多给。”
小犹太立刻应道：“好的叶先生，我明白了。”
等小犹太进了厨房，
大傻笑嘻嘻地凑到叶凡跟前，
小声问：“叶凡，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叶凡反问。
“还装傻！”
大傻笑道。
大傻朝厨房方向扬了扬眉毛，压低声音说：“小犹太这姑娘真挺好，手脚勤快，性子也温柔，一看就是会持家过日子的。”
“……”
叶凡听得一阵无奈。
忍不住调侃道：“我说你怎么这两天一见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
大傻乐呵呵地说，“你可是咱们叶家独苗，身边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将来开枝散叶，家族才能越来越兴旺嘛。”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叶凡没好气地回道：“看来你还是太闲了。
吃完赶紧忙去吧，西贡的市场都搞定了吗？”
大傻一听就明白叶凡是在“赶人”
了。
他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好好考虑一下，叔看人不会错的。”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叶凡目送大傻走远，又望了一眼厨房，继续低头吃饭。
厨房里，正蹲着摘菜的小犹太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大傻那副嗓门，就算压低了声音，也跟平常人说话差不多响。
她在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
来叶家工作已经有些日子了。
平时她能感觉到，叶凡私下里很照顾周围邻居的感受。
就像刚才提到蔬菜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出门也常听街坊们夸叶凡的好。
时间久了，她心里不免对叶凡生出些好感。
只是……
“唉……”
小犹太轻轻把手按在胸口，幽幽叹了口气。
她摇摇头，似乎想甩开脑中的杂念。
自己有先天心脏病，感情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她觉得，无论跟谁在一起，都只会拖累对方。
“叶先生这么好的人，我绝不能连累他。”
小犹太心里这么想着。
外面传来叶凡的声音：“我吃好了，先走了。”
厨房里，小犹太慌忙应道：“好、好的叶先生！您放着就行，我洗个手马上来收拾。”
在保镖陪同下，叶凡再次前往叶氏高级私人会所。
如今他大多在那里处理公务。
顺路签了个到，把获得的“工厂效率卡”
用掉了。
……
当晚凌晨两点多。
傻强开车载着靓坤来到码头。
海风阵阵，靓坤裹紧西装外套，吩咐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钓会儿鱼。”
他登上阿彪事先备好的小船，很快便驶离码头，往海面而去。
没过多久，另一艘小船从远处驶来。
两船缓缓靠近，船上的灯也随之熄灭。
后来那艘船来自元朗，船上不是别人，正是东星社五虎中的下山虎乌鸦和笑面虎。
“坤哥，好久不见啊！”
笑面虎一上船就满脸堆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
靓坤扯扯嘴角，“我时间不多，怕被蒋天生的人察觉，咱们直接谈正事吧。”
乌鸦一听就笑了：“操，爽快！靓坤，这事我们东星可以帮你，但好处呢？”
靓坤说：“以后洪兴要是由我话事，面粉生意随便你们做。”
“行！”
乌鸦与笑面虎相视一笑。
洪兴社的地盘不少，且多在繁华地段。
可惜……
当年创立洪兴社的蒋震曾立下规矩：
洪兴社的人不准碰面粉生意。
其他社团的人也不能跨地盘做生意，否则便是过界。
过界，往往会引发社团纷争。
此时听靓坤这么一说，
乌鸦和笑面虎顿时来了兴致。
三人随即凑在一处，商量如何对付蒋天生。
他们却不知道，
正将三人的对话全部录下。
半小时后，三人各自散去。
一上岸，靓坤便匆匆离开西贡。
将录音连夜送至高级会所，
亲手交给叶凡。
又过半小时，
叶凡、李李和小结巴一同听完了录音内容。
计划与原世界剧情相似：
准备将蒋天生引至风车国，
在那里下手，
并顺势陷害铜锣湾。
毕竟铜锣湾是蒋天生一手扶持的堂口，
出行的安全通常由他们负责。
听完录音，小结巴忍不住骂道，
计划中也提到要给方婷拍照，以此威胁她作证，
从而陷害铜锣湾。
“放心，”
李李在一旁轻笑，
“凡哥早就安排好了，让方婷留在港岛并不难。”
这话不假，
甚至无需多费计谋。
小结巴与方婷的姐妹情谊，正是蒋天生所看重的。
只要小结巴开口，
蒋天生一定会让方婷留在港岛。
带她去风车国，无非装点门面；
留在港岛，却能实实在在发挥作用。
蒋天生自然懂得怎么选。
“哼！”
小结巴抱臂冷哼，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爽，靓坤真不是东西！”
李李笑了笑，没再接话，
转而看向叶凡：
“凡哥，你觉得这次靓坤他们能成吗？”
一旦成功，
洪兴社必将变天。
蒋天生若死，铜锣湾又被陷害，
尖沙咀的太子向来不参与争斗，
虽势力雄厚，却始终坐山观虎斗。
到那时，靓坤在洪兴社便是一家独大，
龙头之位恐怕非他莫属。
“不出意外，成功的几率有九成九。”
叶凡答道。
乌鸦、笑面虎、靓坤，
三人心狠，却不蠢笨，
否则也混不到老大之位。
尤其是笑面虎，向来以谋略见长。
据录音内容，
谋害蒋天生的计策，多半出自他手。
叶凡继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