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各方如今都过得安稳。
私下里,不少人开玩笑说:“叶先生就是第五位探长。”
当然,这位“探长”
可比从前那些好多了。
不然街坊们也不会这样支持叶凡。
就在叶凡忙碌的这段时间——
元朗那边,东星社的五虎已从风车国归来。
和之前传闻一样,下山虎乌鸦与笑面虎为给骆驼筹备寿宴,提早回来了。
寿宴请柬发得广,连叶凡也收到了一份。
“这是东星社送来的?”
叶凡拿着请帖问。
“是的,”
李李答道,“凡哥你现在是西贡头面人物,就算不在江湖,他们发帖也不奇怪。”
叶凡笑了笑,把请帖搁到一边。
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靓坤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他问。
“有,”
李李说,“今天一回来,靓坤就派人去了元朗,说是送寿礼。”
“但据情报,那小弟和笑面虎私下谈了几分钟。”
“具体内容我们不清楚。”
谈什么?如果只是送礼,笑面虎怎会亲自见一个小弟。
“看来靓坤是着急了,”
叶凡说,“让高晋继续留意。”
“另外通知各方,过段时间我们的货会再加量。”
李李听了笑起来:“凡哥,你真会添柴拱火啊。”
叶凡也笑了:
“做生意嘛,能多赚就多赚点。”
李李问:“但这样麻老板那边来得及生产吗?”
“放心,”
叶凡很有把握,“对岸现在每天都有工厂倒闭,不怕生产跟不上,只怕没订单。”
如今的对岸,可谓“日新月异”
。
尤其是南方,国营厂接连倒闭,服装行业失业潮涌现。
这也迫使许多南方人转向个体经营。
后来南方多商人,也是这个时代造就的。
北方以能源为主,失业潮还要晚几年。
眼下南方形势更紧,叶凡正好借机下了大量订单。
增加出货量,对合作方自然是好事。
即便货量已翻倍,依旧供不应求。
客源增长的速度,比出货更快。
但对靓坤来说,这就很头疼了。
好不容易有条财路,月流水两千万,眼看能冲到四千万——
刚要起飞就……
蒋天生斩断了他的羽翼。
如今四千万已不足够,需要更多,流水要冲上五千万,甚至六千万。
对别人来说,这自然是越多越好,意味着他们能赚得更多。
可对靓坤而言——这些本该是我赚的钱啊!
现在十二个堂口一分,就算月流水做到六千万,他旺角每月也只能分到五百万。
怎能不憋屈?
偏偏……再憋屈,靓坤也怪不到叶凡头上。
这只会让他对蒋天生的恨意更深。
所以李李才说那句:“凡哥,你真会拱火。”
……
同一时间,旺角。
一名马仔站在靓坤面前汇报:
“笑面虎说,这事必须和坤哥当面谈。”
靓坤骂了一句:“操,他脑子有病啊!我现在被盯得死死的,还见面?亏他还是靠脑子混的!”
马仔无奈:“坤哥,他说我地位不够,我也没办法。”
“行了行了。”
靓坤不耐烦地拉开抽屉,甩出一叠钱:“这里是五万,拿出去避两个月,明白没?”
“明白,坤哥!”
马仔赶紧收好钱。
“嘴严点!”
靓坤叮嘱。
“是!”
马仔离开后,靓坤坐下点了根烟。
确实……蒋天生这事太大,笑面虎要求见面谈,并不过分。
如果笑面虎随口就答应,靓坤反而要心里发毛。
只是……自从和蒋天生彻底撕破脸,他行动处处受限。
这时候去见笑面虎,肯定会被怀疑。
万一蒋天生出事,自己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可对方又坚持非见面不可……
“不行……得找个洪兴眼线够不着的地方。”
靓坤皱着眉,一口接一口抽烟。
忽然——
他眼睛一亮,想起一个地方:
西贡。
那里没有洪兴的人,但要躲过蒋天生的监视,却躲不过叶凡的眼线。
“看来……得先去见一见叶先生了。”
想到这里,靓坤立刻打电话给傻强:
“两件事:第一,我办公室少了五万,刚才飞仔来过;第二,办完事来接我,我要去西贡见叶先生。”
傻强应声:“明白,坤哥,马上处理。”
十几分钟后,飞仔还正拿着那五万块,盘算晚上去哪逍遥。
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傻强下车,飞仔还笑着招呼:“傻强哥,这么巧?”
下一秒——
刀光闪过,飞仔当场毙命。
傻强从他身上拿回五万块,冷冷吩咐:
“拖走,埋了。”
傻强掂了掂手中的钞票,说道:“记清楚了!替坤哥办事,只要肯卖力,钱少不了你的。”
“可要是动歪脑筋,钱的事另说,命肯定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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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弟们赶紧应声:“是、是……”
江湖上混的,手脚不干净的古惑仔多得是。
所以也没人觉得这事有什么奇怪。
只是觉得眼前这混混胆子真够肥,竟敢溜进靓坤的办公室偷钱,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忙完之后,傻强便回去找靓坤复命。
没过多久,两人就开车一同前往西贡。
……
一小时后。
“凡哥,靓坤来了,说想见您。”
李李汇报道。
“让他上来吧。”
叶凡说。
“是。”
几分钟后,一名级保镖领着靓坤走进办公室。
“叶先生……”
靓坤朝叶凡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眼正在关门的保镖,不禁感叹:“叶先生,您这些保镖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怎么?”
叶凡笑着坐在沙发上沏茶,“来,先坐。”
靓坤走到沙发旁坐下,说道:“这保镖的气势……有点特别。”
他没明说,但显然也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就像当初大佬见到时一样,第一眼就觉得这些保镖个个手上都沾过血。
“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叶凡没有细说,随口带过。
接着问道:“坤哥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打算?该不会是想找我叶氏安保公司雇保镖吧?放心,我给你优惠价。”
靓坤笑道:“叶先生说笑了。”
随即正色道:“叶先生,您和我不同,您是靠脑子吃饭的。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叶凡抬手:“请讲。”
于是靓坤说道:“叶先生,如果我想和一个人见面,既要防着被埋伏,又怕隔墙有耳……您说有没有办法能完全避开这些?”
他要和笑面虎谈的事关系重大,自然不想被人发现,更不愿内容泄露。
“有。”
叶凡指了指窗外的海面,“到船上去谈。”
“两个人坐在船上,不在船上的人,想听也听不见。”
靓坤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啊!愧是叶先生!”
随后,他便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叶先生,我想在西贡这儿见个朋友,但不想让外人知道,希望您能帮个忙。”
叶凡没有立刻回答。
他静静看了靓坤一会儿,才说:“这事……恐怕不太好帮。”
不等靓坤接话,叶凡又继续道:“坤哥,说句实话,你们洪兴社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人,不爱掺和道上的事情。”
靓坤想见谁,叶凡心里很清楚——无非是东星的人。
这事叶凡能帮,但不能白帮。
靓坤立刻说:“叶先生,这次我确实需要您帮忙,也不是江湖事,就是和朋友聊聊天。
只要您肯帮,我靓坤欠您一个人情,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叶凡笑了笑,说道:“既然坤哥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推辞了。”
“明晚会有船出海夜钓。”
“到时候,不会有其他人在场,你就在那里面跟人见面,如何?”
确定好事情后,靓坤便放心地离开了西贡。
他一走,李李就拿着录音机从后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她没多说话,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很快,录音机里传出了靓坤与叶凡对话的声音。
叶凡笑道:“好好保存起来吧,以后说不定有用。”
李李点点头,取出磁带,随后问道:“凡哥,你打算让他做什么事?”
刚才靓坤说,只要叶凡帮这个忙,将来有事随便提,能帮的他一定帮。
叶凡听了却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你还真信他的话呀?”
“怎么?”
李李不解。
叶凡摇摇头,吐槽道:“靓坤这种人,说话跟放屁一样,信不了一点。”
他接着说道:
“刚才没有马上答应,就是为了让他给出承诺。
这样他不会觉得一切是我设计好的,只会以为我是贪图他的承诺才帮忙。”
“同时,你手里的录音……”
叶凡看向李李手中的磁带,“将来就算流传出去,也能证明我并不知道他要见谁。
只是靓坤不断拜托我,又承诺欠我个人情,我才答应帮忙。”
这才是关键——能让叶凡彻底与这件事撇清关系的证据。
洪兴社揸人的一个人情,听起来很有分量。
叶凡出手帮忙,也合情合理。
换作别人,恐怕也会帮。
录音里,靓坤从头到尾没提要和谁见面。
将来哪怕事情曝光,叶凡只要拿出这份录音,大家也只会说他是被靓坤利用了,绝不会想到两人之间有合作。
但实际上,靓坤要见谁,叶凡心里一清二楚。
“真是够没信用的!”
李李笑着摇头,“这样的人,手下怎么还有那么多小弟?”
叶凡倒不意外:
“钱罢了。
现在混江湖的,早不是五六十年代那批人了。
那时候拜关公,讲的是义气,大家团结才能保住利益。
现在?”
他笑了笑:“现在社团只看钱。
有钱就不缺小弟,谁还跟你谈义气?”
说实话,如果真讲道义,蒋天生断了靓坤财路,靓坤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可如今是钱的时代。
没钱,靓坤就撑不起家业。
断了财路,他自然坐不住。
成也钱,败也钱。
……
第二天清早,叶凡一边吃着小犹太准备的早餐,一边叫来了码头的阿彪。
“叶先生。”
阿彪很快赶到。
叶凡嘱咐道:“彪叔,今晚在码头留一艘渔船,半夜靓坤要用。”
“另外……”
“跟高晋打一声招呼,他知道要怎么做。”
阿彪点点头,“我明白了叶先生,马上去安排。”
说完便转身出门。
叶凡看向旁边的大傻,“叔,这两天你那边忙得怎么样?”
“很好呀……”
大傻一大早就抱着啤酒喝了一口,应道,“在配合你弄市场管理的事,一切顺利。”
叶凡又问:“街坊们反应呢?”
“好得很!”
大傻咧着嘴,有些诧异地看向叶凡,“真是奇了怪了叶凡……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怎么以前就没人想到?现在你一出手,事情一解决,大家都说过得舒坦多了。”
他骄傲地拍拍叶凡,“真不愧是我们叶家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