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叶凡一行人步入店内的身影，海鲜王不禁心生感叹。
“叶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啊！”
“地位那么高，却半点架子也没有。”
“能遇到他，真是咱们西贡街坊的福气！”
说完，他挽起袖子，转身走进厨房，立即招呼道：“叶先生到了，起灶！”
霎时间，整个后厨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叶凡走进大厅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虽然叶凡在西贡的名声已逐渐传开，许多街坊都知道近来西贡的种种变化，全赖叶凡的出力。
然而……
大多数街坊其实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毕竟叶凡一向将大傻推在前台，自己则在幕后忙碌。
倒也不是刻意为之。
主要是案头文件堆积如山，忙得昏天暗地，想出门转转都难。
此时，不少人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叶凡。
“哎哟！那位就是叶先生吧？”
“没错……早就听说叶先生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他真和叶议员是亲戚吗？”
有人看着正和街坊喝酒的大傻，再望向带人走进来的叶凡。
两人之间的模样，实在相差甚远！
“嘘！”
旁边的人赶忙制止周围的议论，低声催促：“别乱说话！让叶议员和叶先生听见，心里要不高兴的，快打招呼！”
“哦哦，对对对……”
几个正小声交谈的人一听，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随后赶紧起身，客气地问候：“叶先生好！”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相继反应过来。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端起茶水或酒水，恭恭敬敬地向叶凡敬了一杯。
“叶先生好。”
“叶先生好。”
“叶先生好。”
在一片问候声中，叶凡也和蔼地朝众人点头微笑，作为回应。
正和街坊喝酒的大傻此时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咧开嘴，朝叶凡招手喊道：“叶凡！这儿，这儿！”
这哪用喊呢。
一进门，就看见大厅正中的主座上，他正扯着嗓门和人喝酒。
“叔……”
叶凡来到大傻跟前，又看了看桌边其他人。
估计是在场众人里辈分最高的几位了，个个都已年过花甲。
他们见到叶凡，也立即起身问候：“叶先生好。”
“各位这可折煞我了。”
叶凡连忙扶住身旁的一位老爷子，说道：“大家都请坐。
今天各位能赶来，已经给我很大的面子了。”
这话并非客套。
叶凡之前查阅资料时就总结过，许多村子如今一天只有两班公交车，一早一晚。
至于私家车？那不是他们这些寻常人家能轻易拥有的。
大傻是在早上派人一一打电话通知的，等消息传到，早班车早已开走。
因此……
叶凡刚才进来时，注意到不少人的裤脚还沾着泥痕。
这说明什么？
说明街坊们一听说叶凡邀请，二话不说，踏着泥路便出了村子。
这份心意，确实给足了叶凡面子！
“哪儿的话……”
几人笑着坐下，满面春风地说道：“自从叶先生来到我们西贡，这儿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兴旺啊！”
另一位老爷子接着说道。
“关键是咱们大家的日子都有奔头了，一天比一天强！”
另一位老爷子声音洪亮地接话。
“说得对！”
“从前那帮人，只会耍嘴皮子！”
“选前吹得天花乱坠，一上任连影子都见不着。”
“但叶先生您不一样啊！”
“叶议员还没上任，您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实实在在地改善了咱们街坊的生活！”
“要我说，把以前那些人全捆在一起，也比不上叶先生您一根汗毛！”
说到激动处，老爷子还转头问四周的人：“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
“就是这样！”
“没错，他们全加起来，也不及叶先生一根汗毛！”
周围的人立刻跟着喊起来。
其实……
这话真说到大家心坎里了。
年年都有人喊着要给街坊带来好日子。
可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
选来选去，话是一套比一套动听。
但真正做实事的，又有几个呢？
多数人上位后，不埋头捞钱就算谢天谢地了。
哪像叶凡这样，还没把大傻推上去，就已经在替街坊们办实事了。
街坊们读书不多。
可谁对他们好。
他们心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想过好日子，该跟着谁？
街坊们心里再清楚不过！
正因如此，叶凡在西贡哪怕不常露面，也已经有了极高的声望。
只是一句话，许多人宁愿踏着泥路走好几公里，也要赶来赴宴。
就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大傻听着周围的话。
简直比听见街坊夸自己还高兴。
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立刻接过话头：“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夸自家人。”
“叶凡还在鹰酱国没回来时，就跟我说要带着街坊过好日子。”
“不然你们想想。”
“我大傻怎么会那么早就上电视说要竞选区议员呢！”
一听这话，周围人马上附和：“那是那是，叶先生真是咱们西贡的福气啊！”
听着耳边一声声的称赞，连叶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坐下吧。”
叶凡朝众人拱拱手，转了一圈说道：“我先跟大家说说，今天请大家来的目的。”
“对对对！”
“都安静，听叶先生讲话！”
不得不说……
叶凡在街坊们心中确实很有分量。
一听叶凡要讲话，街坊们立刻闭上嘴，安静地看向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凡也没绕弯子。
直接说出了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
“今天请大家来，没别的事，就两个字：修路！”
修路？
听到这话，大家有些疑惑地互相看了看。
叶先生要修什么路？怎么把大家都叫来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叶凡明白——
街坊里，尤其是老一辈，很多都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
跟他们绕弯子、说得委婉，一点用也没有。
就得直说！
而且越直白越好！要用更直白的话讲清楚计划。
于是……
叶凡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地说：
“街坊们，我要大家回去后动员一下，每家每户凑点钱，把村里的路修一修！”
“啊？”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议论起来。
家家户户出钱修路……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当下就有人举起了手。
叶凡看见了，马上指向他：“你说。”
那人立即起身。
说道：“叶先生，我们村在西郊，实在太穷了。
外面人都说，我们简直就像住在深山里头。”
“就算每户人家都凑钱，恐怕也凑不出一条路的钱啊！”
“要不……我们村子再等等？”
“现在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的……”
面对这样的说法，叶凡并不意外。
说到底，街坊们日子太苦了。
穷惯了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将就。
就像刚才这人说的——大家太穷，花钱的事，还是往后放吧。
恐怕……他们觉得，眼下虽是泥路，但总比没路强。
忍一忍，走走泥路又怎样？
不是能省点钱吗？
有这样想法的人显然不少。
一听他说完，好几个人都点起头来。
纷纷开口：“叶先生，不是我们不愿支持，实在是没办法呀。”
“对啊，现在这路已经不错了。”
“有路就很好了，我记得我们村最早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就一条小径。
如今的日子，我们很知足了。”
……
听来听去，理由各有不同。
但叶凡听出了一个共同的意思——
不想出钱。
“各位！”
叶凡抬手向下按了按，让大家安静。
等众人停下话语，他直接指向几个人的裤脚：
“你们的话我信，大家确实不宽裕。”
“这一点，从各位裤腿上就看得出来。”
“我也深深感受到，今天大家过来，是给了我叶凡天大的面子。”
“街坊们的难处，我叶凡心里清楚！”
“可为什么我还是鼓励大家修路？”
“你们想过吗？”
叶凡看着众人，一字一句说道：
“我希望大家相信我的话——”
“出钱修路，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说罢，他接着问道：
“这么说吧，大家每天打渔，是不是每家都有渔船能停靠在码头上？”
现场安静下来，没人吭声。
怎么可能！
西贡六七成的人靠渔业谋生。
其中能把渔船停到码头上的，恐怕一半都不到。
这是实话。
大多数人只有小船，自己加装个马达，就开始捕鱼了。
可捕来的鱼获呢？
路都没有。
就算用三轮车颠簸簸地运进运出——
人都能颠吐，何况是鱼？
叶凡直接点破了他们最痛心的一点。
“街坊们！”
“鱼获最要紧的是什么？”
“新鲜度啊！”
“新鲜的鱼获和半死不活的鱼获，收购价可是天差地别！”
是啊……
听叶凡提起这点，街坊们心里也难受。
他们虽然省下了停靠码头的管理费、停泊费这些开销，
但是！
运出来的鱼获，新鲜度根本没法跟码头那些人比。
很多时候价格对折都算好的。
要是遇到天气不好，
价钱只能卖到三四成。
叶凡继续说道：
“要是路修好了，我不敢说价钱完全一样，但七八成——甚至赶得快些，成也不是问题！”
先表示理解街坊的难处，
接着，
说出大家心里最深的痛点，
再适时抛出前景。
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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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画一张大饼。
就像后来有些老板对员工说：你无偿加班吧，等公司上市，好日子就来了。
但不同的是——
那些老板只画饼，不兑现。
叶凡所描绘的，是一张能够实实在在实现的大饼！
鱼获新鲜，价格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没有半点虚假。
接下来，就该再加一把劲，让街坊们明白，不是只有他们在付出——自己也和他们站在一起！
叶凡开口道：“街坊们，我不催你们。
一句话，有钱的出钱，实在没钱的出力！同时……我叔叔前几天已经向上头申请资金了。
官府的补助加上村子里的筹款，如果还不够，我叶凡自己掏钱补上！”
一旁的大傻一听就急了，猛地站起来：“叶凡，别乱说话啊！”
要把西贡的路修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就算把叶家现在的家底全搭进去，恐怕也远远不够。
叶凡朝大傻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别打断。
周围的街坊纷纷说道：“叶先生，哪能让你出钱啊！”
“是啊，您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叶凡摇摇头，语气坚决：“大伙儿别说了，我心意已定！咱们实际一点……柏油路一时修不起，碎石路总行吧？再怎么说，也比土路强得多！”
这话说到头了——村里筹钱、官府补助，若还不够，他叶凡自掏腰包来修路。
一般人哪能做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