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低声答道：“你看，两人绕后，三人守在法拉利旁，另外五人分散开，一直留意四周人群。”
“蒋先生，我不清楚这十人身手如何，”
“但他们的专业素养，绝对是顶尖水准！”
不得不说……
陈耀也负责蒋天生住处的安保，对此略有了解。
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
仅凭站位，陈耀就能断定，叶凡这批保镖是一流水准。
“呵呵……”
听了陈耀的分析，
蒋天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叶凡对自身安全，相当重视。”
两人交谈之际，
叶凡也已下车。
“叶凡！哈哈……阿凡！”
靓坤兴奋地说道，“今天这顿酒，专门为你准备的。”
“一是庆祝你我合作今日正式开始，”
“二也是恭贺你叔叔当选西贡区议员。”
闻言，
叶凡也笑着回应：“同喜同喜，咱们合作共赢就好。”
此时，
蒋天生仍站在门口未动。
他心里明白，
今后叶凡便是西贡的新兴人物。
虽然当上区议员的是大傻，但真正做主的，是眼前的叶凡。
所以……
他留步不走，想与叶凡结识。
却又放不下身段。
毕竟是洪兴社的龙头，
怎能主动上前结交？
于是只站在原地观望，等叶凡过来时，再由靓坤介绍相识。
果然……
靓坤与叶凡交谈几句后，便一同朝酒楼走来。
到了门口，
靓坤却不介绍，反而直接说道：“蒋先生，你还没进去啊？这怎么行！”
“大傻！”
“大傻！！！”
靓坤朝里面喊了两声。
“来了……”
大傻从里面跑出来，“坤哥，什么事？”
“你怎么搞的？”
靓坤故意皱起眉，提高声音，“没看见蒋先生来了吗？快领他进去坐下啊！”
操！
听到这话，
饶是蒋天生平日再善于故作从容，心里也忍不住暗骂一句。
连嘴角的笑容都微微一僵。
这时……
还是旁边的陈耀开口介绍：“叶先生，这位是我们洪兴社的龙头，蒋天生蒋先生，今天也是特地来祝贺各位的。”
说着，将手中的礼品递给叶凡。
“这是蒋先生从欧洲拍卖会购得的威士忌，赠予叶先生，祝叶先生日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闻言，
叶凡点点头，含笑说道：“原来是蒋先生，失敬失敬。”
随后……
高晋接过了酒。
叶凡则不卑不亢地回应：“以后洪兴社，可要多支持我的生意才行。”
“哈哈哈……”
“一定一定！”
蒋天生也称赞道：“早就听说叶先生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
便端起了龙头的姿态，
纠正道：“靓坤，叶先生是生意人，你往后称呼上得多注意些。”
这话意在嘲讽靓坤方才那副江湖做派。
众目睽睽之下，
吃了瘪的靓坤也不敢发作，只得应声：“是。”
见到这般情景，
蒋天生也未再继续多言。
叶凡却只是笑笑，“叶先生不如随我一同进去？”
“我怕你在门口多站片刻，整条街都要被倾慕你的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
话里自然带着几分玩笑。
但也能看出，蒋天生有意与叶凡拉近关系。
否则……
他身为龙头，何必如此客气地邀叶凡同行。
即便大傻当上了区议员。
在洪兴社龙头这个身份面前，区议员也算不上什么。
能做到这一步，
主要还是为了牵制靓坤。
“好啊。”
叶凡并未推辞，接着道：“坤哥也一起？”
一碗水总得端平。
无论是蒋天生，还是靓坤，
说实话，
都不是现在的叶凡能够轻易开罪的。
“行！”
靓坤应声点头，
率先迈步，“蒋先生、叶先生，请进吧。”
经过门口这一番暗暗交锋，
叶凡心里清楚，洪兴社的内斗依然激烈！
靓坤与蒋天生之间，
明里暗里已过了好几招。
不过……
斗归斗，反而对自己有利！
和这样的社团合作，有好处，也有风险。
好处在于，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己的货生意，有洪兴社与和联胜两面招牌挡在前头，
整个港岛……
恐怕没人敢来招惹。
坏处则在于，
社团中人绝非善类。
稍不留神，就可能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但眼下情形，
却不一样了！
如今洪兴社与和联胜，
两大社团内部皆存矛盾。
他们内斗之时，
叶凡成了左右胜负的关键之一。
正因这份重要性，
就连嚣张如靓坤，面对叶凡时也笑脸相迎；
就连身为龙头的蒋天生，也对叶凡客客气气。
难道是他们的势力不如叶凡，怕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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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全然因为，叶凡正是天平上那颗关键的砝码。
眼下双方维持着平衡。
而接下来……
谁能与叶凡合作、做生意，
谁就能占得上风！
入场后，
主桌上，蒋天生、靓坤与叶凡并肩而坐。
虽然叶凡回港已有一段时日，
但今天才算正式在各位江湖大佬面前亮相。
尤其是洪兴社各堂口的揸人，
大半都赏脸前来喝这杯“庆功酒”
。
许多人望着年轻俊朗的叶凡，
心中不禁嘀咕：
“那大傻家是积了多少德，竟出了这样一位标致的后生。”
不论他们心里如何琢磨，
总之，叶凡的模样已深深印在众人心中。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
叶凡的生意，简直是江湖上最诱人的一块肥肉。
能与他合作，
简直如同跟财神爷打交道。
人在江湖，
求的不就是个财字。
不少人暗暗羡慕：“若有机会同叶先生合作就好了。”
与众人照面后，
酒过数巡，
靓坤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去了。
趁此机会，
“叶先生，”
蒋天生侧身看向叶凡，试探着问：
“不知你是否留意到，近来港岛的海鲜市场价格一路飞涨？”
他哪里会不知道海鲜涨价的原因。
“这倒是一件好事。”
果然，蒋天生随即肯定了叶凡的功劳。
他说道：“如今西贡街坊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这都多亏了叶先生你的整顿。
市场越来越规范，我们这些生意人才能安心投资。”
一番称赞之后，蒋天生很快切入正题。
“不知叶先生认为，接下来的西贡会有什么发展机会？我手下正好有家投资公司，或许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表面说是投资，实则是想将叶凡拉拢到自己这边，避免他与靓坤走得太近。
两人关系越密切，靓坤的机会就越多，这对蒋天生也越发不利。
面对蒋天生的邀请，叶凡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蒋先生去过对岸吗？”
“没有。”
蒋天生摇头。
以他的身份，怎敢轻易过去？如今对岸对他们这些社团人士的态度并不明朗，蒋天生自然不敢冒险。
万一被对岸官府处置，岂不冤枉？
这种顾虑并非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即便日后回归，也有许多人惶惶不安，想方设法移民海外。
因此，蒋天生的担忧并不奇怪。
叶凡笑了笑说：“我刚从那边回来，看到不少东西。
如果蒋先生问我有什么好生意，我倒真有些想法。
烟、酒，这些生意就不错。”
叶凡并未说谎，他确实已有这方面的打算。
如今，一瓶上好茅台约三百元，一包中华烟两三块钱，而万宝路则要六元。
或许后世万宝路更受欢迎，但如今在港岛的许多人仍是第一代移民或为避战乱而来。
中华烟、茅台酒——对他们而言，抽的何止是烟？更是乡愁。
即便抛开情怀，老一辈人也常嫌万宝路不够劲，更向往对岸的烟。
自己有走私渠道，地下江湖也在掌控之中，这条路自然走得通。
叶凡早有此意。
“这生意确实不错！”
蒋天生心中暗暗盘算。
即便翻个倍，四块钱一包烟，销量也相当可观。
“叶先生，这项生意我们能否合作？”
蒋天生说道，“大佬你也认识，我看你们合作很合适。”
他随即给出理由：“和靓坤不同，靓坤主要涉足影视圈。
走私烟酒的生意，还是跟娱乐场所多的合作更合适。
正好大佬手下酒吧不少，你们可以合作。”
什么影视圈？说穿了不过是拍些低俗片子。
蒋天生说话倒是婉转。
听了这话，叶凡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
的确，蒋天生虽是为大佬拉生意，防止自己完全倒向靓坤，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若要做烟酒生意，靓坤确实不如大佬合适。
只是……
“蒋先生，”
叶凡放下酒杯，说道，“你们洪兴社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我刚与靓坤合作，转头又去找大佬……这似乎不太妥当。”
“这件事，得由你们先提，我不能主动开这个口！”
“还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这生意，肯定不如货那么好赚。”
意思已经很清楚。
让叶凡和大佬合作做生意，他并不反对。
合作可以！
但必须你们主动来找我。
至于来的是大佬，还是你蒋天生亲自出面——
我不管。
总之得是你们先开口，然后我叶凡再点头同意。
这样一来，就算靓坤想骂，也骂不到我头上。
“行！”
蒋天生听完叶凡的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正如之前所说，
他看重的不是大佬在这笔生意里能赚多少，
而是要和叶凡保持联系，
避免叶凡彻底倒向靓坤。
铜锣湾和旺角，
就像天平的两端，只要叶凡这个变数不选边，
局面就能稳住。
只要稳住，他蒋天生就有信心找到机会，做掉靓坤！
两人刚谈妥，
敬完一圈酒的靓坤就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三个打扮惹火的女人。
“叶先生……”
靓坤打了个酒嗝，热情地说：
“你看看喜欢哪个，今晚就让她陪你。”
“要是都喜欢，就全都留下！”
说着，他凑到叶凡耳边，坏笑道：
“兄弟够意思吧？”
“这三个在‘功夫’这方面……”
靓坤竖起大拇指：
“可是一流的！”
叶凡笑了笑：
“太客气了，说这些就见外了。
傻强，你老大醉了，我先走一步。”
傻强扶着靓坤，连忙点头：
“不好意思啊叶先生，坤哥今天高兴。”
谁都听说过陈浩南当年偷车的事，
自然也记得叶凡那句“车我喜欢新的，女人也是”
。
“我明白。”
叶凡并没太计较，只说道：
“跟你老大说，心意我领了。
下次他来西贡，我请他喝酒赔罪。”
“叶先生言重了。”
傻强见叶凡脸上没有不悦，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赶紧扶着靓坤离开。
走时还不忘吩咐小弟：
“送送叶先生。”
在靓坤手下的护送下，
叶凡坐上车，离开了旺角。
“去铜锣湾接小结巴。”
叶凡说。
“好的。”
蒋天生则还留在宴席上。
刚才他和叶凡说话，周围没人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