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后，叶凡刚踏上码头，大傻便冲上前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终于松了口气：“瘦了！在对岸没吃好吧？快回去，叔早就备好一桌饭菜了。”
叶凡笑道：“叔，我没事，别担心。”
接着转向吉米仔：“这位是李李，帮她办一下港岛身份，这段时间先跟着你学学金融。”
“明白，凡哥。”
吉米仔应下。
大傻闻言看向李李，虽没说话，嘴角却掩不住笑意，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好侄儿果然有本事，回来一趟身边就多个人，这回去对岸又带回来一个。
模样虽不及小结巴俏，但屁股大，一看就是能为我们叶家生男丁的样。
好啊，真好！
李李被大傻看得有些不自在。
那目光该怎么形容？说猥琐倒不见得，反而透着股欣慰……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随吉米仔先行离开。
一旁的小结巴却悄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早该跟着凡哥去对岸的，一不留神，他身边就又多了个女人……”
一行人动身返回。
没过多久，叶凡便真切感受到了码头上因他策略所带来的变化。
从码头走回家，其实没多远。
但一路上，每个碰面的街坊都笑着招呼。
“大傻哥，早啊！”
“哎，叶先生也回来啦，真精神！”
“叶先生比电视里的明星还俊！”
“大傻哥早。”
“叶先生好！”
……
在一片问候声里，大傻也笑着一一回应。
“早。”
“早。”
心情舒畅的他，干脆当众宣布：
“今天大家收获不错嘛。
跟阿彪说，码头今天的鱼获每斤加一块钱，就说我大傻说的。”
消息一出，街坊们的道谢声更热烈了。
这光景，放在叶凡刚回港岛那时，几乎不可能见到。
那时候，人们看见大傻都躲着走，生怕惹上麻烦。
都是辛苦过日子，谁也不想凭空倒霉。
可现在呢？大家不但主动跟大傻打招呼，还格外热情地问候叶凡。
街坊们心里清楚——码头近来取消杂费、只收管理费，这些变化不是大傻带来的，而是叶凡带来的。
私下闲聊时，不少人感叹自己运气好，遇上了叶凡这样一位“活菩萨”
。
于是如今见到大傻，人人都笑脸相迎。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在这样的氛围里，大傻的脾气也不知不觉变了，不再随便发火，也学会了笑脸迎人。
“叶凡，真多亏了你。”
吃饭时，大傻自己也承认了。
他满脸自豪地说：“现在叔叔我出门，真有面子！”
“以前那些人见我，面子上客气，背地里不知怎么骂我。
我心里清楚得很！”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大傻翘起腿，浑身舒坦。
“他们是真客气。
不过最要紧的是，他们懂事，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私下没少夸你！”
对大傻来说，夸他本人，他也就笑笑；可要是夸叶凡，那比夸他自己还让他高兴。
“报纸上登了吗？”
叶凡一边吃蟹一边问。
“登了！”
大傻说，“叔上头条了！”
一旁正盛汤的小结巴马上放下勺子，跑去拿了份报纸递给叶凡。
头条大字写着：“西贡慈善企业家叶奎安竞选区议员”
。
内容更是大书特书，把各种好事都写了一遍。
小结巴邀功道：“凡哥，傻叔这照片是我拍的，好看不？”
“不错……”
有了新闻宣传，加上街坊们态度的转变，大傻竞选区议员的胜算，已经增添了不少。
接下来……
就该继续往前推进。
“叔……”
叶凡用纸巾擦了擦嘴。
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打算从鱼获入手，把西贡收鱼的价钱统一起来。”
对西贡的鱼获下手？
听到这话，就连一向毫无保留支持叶凡的大傻，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不过他并不是反对，而是在担心叶凡这个决定。
“叶凡，不是叔不支持你。”
“可你要是动这块蛋糕，得罪的人就太多了！”
“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西贡这里的势力，就是靠着码头过活的。”
“你这一动手，整个西贡的社团都不会放过你，这是在挖他们的根啊！”
叶凡这是要动摇整个西贡的根基。
这种事……别说叶凡之前只是借大佬的名头唬人，就算大佬亲自开口保他，也没用。
真动了鱼获，社团连维持都难，谁还管大佬说什么？
“放心，”
叶凡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会贸然启动这个计划，等一切安排妥当再动手。”
大傻苦笑：“叶凡，江湖上的人可没那么好谈。”
“他们吃硬不吃软，没有足够的实力压着，很难让他们低头。”
“何况……你这还是断人财路的事。”
“难如登天啊！”
大傻是一片好意。
他觉得叶凡从小在鹰酱国长大，一直在读书，不懂江湖规矩。
江湖人，和学校可是两回事。
但叶凡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区别？
对付江湖人，讲道理？
行，但得先亮出实力，再和人讲道理。
否则……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如果放在以前，叶凡或许还不敢轻易动这个念头。
可现在，叶氏安保公司已经成立。
只要出手够快，把各势力的老大全都收拾一遍，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走私、货的利润，足够让西贡所有势力一起分。
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先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能力——想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再给他们足够的利润——让他们明白，虽然鱼获收入少了，但加上货生意，赚的反而能比以前更多。
在这种“一巴掌一颗糖”
的做法下，才有可能压住整个西贡的地下势力。
而最关键……其实就是后面那颗糖。
要是没有这颗糖，打得再狠，也压不住。
“你有计划是好事。”
“总之，一定要等全部准备妥当再行动。”
大傻心里清楚。
他这个侄儿一旦拿定主意，便不会再动摇。
他也不想过多阻拦……
就让叶凡去闯吧！
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大不了交出走私的生意。
至少保住叶凡的命不成问题。
这些年的积蓄，也够叶凡当个悠闲的小富翁了。
“哎哟！”
“光顾着说你的事，差点忘了正事儿。”
大傻猛地一拍额头。
接着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摆在桌上。
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上次叔不知道你不喜欢二手车。”
“这回保证是新的！”
“特地托棒子国的熟人加急订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果然，又是车。
但这次大傻可真是下了血本。
“法拉利？”
叶凡有些惊讶。
一旁的小结巴补充道：“车可漂亮了，是红色法拉利40。
傻叔花了五十万才加急搞到的，想给你个惊喜！”
这五十万，用的还是鹰酱国的钱。
小结巴凑到叶凡耳边小声说：“听说傻叔掏了一半身家才弄到手呢。”
嚯，真是下血本了！
要知道，大傻虽是西贡最大的走私商，但赚的并非大头。
真正赚的钱，上交洋人、打点各方之后，落进他口袋的不过十之二三。
就这些，还得养着手下一帮兄弟。
见叶凡望向自己，大傻不在意地摆摆手，一脸阔气：
“价钱别放心上。”
“叔的钱，迟早不都是你的？”
“再说了，钱没了还能再赚，不算什么事。”
“关键我打听过了——”
“现在全港岛，这型号的法拉利不超过三台！”
“你这台正好是第三辆。”
“以后开出去，面子绝对足！”
其实大傻这么舍得，主要还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干脆一次到位，挑眼下能弄到的最好的。
可见他是真用了心。
“谢了，叔。”
叶凡说道。
“嗐，跟叔还客气啥。”
见叶凡喜欢，大傻心里也高兴。
饭后，大傻忙事去了。
只是看车时，小结巴话里带话地问：
“凡哥，是家里的车好，还是对岸的车好啊？”
不用多说，叶凡一听就明白——
这丫头在拐弯抹角提李李呢。
听了这话，叶凡没多解释。
别说他现在和李李根本没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也无需小结巴点头。
叶凡反将一军：“是不是这几天没收拾你，又不知道谁说了算了？”
“怕你呀？”
小结巴不服气地扬起脸：
“我早问我姐妹讨教过了。”
“以前没经验，输给你正常。”
“现在可是有战斗经验的人了，还会怕你？”
“以后你别哭就行！”
哟呵？
看来小结巴真是忘了疼。
之前还担心她留下阴影呢。
结果才五天不见，又嚣张起来了？
“走！比试比试！”
“比就比！”
……
外面。
阿彪带人取走了叶凡从对岸运来的精仿品。
正好分给之前大傻手下的小弟们。
“兄弟们！”
分完货后，阿彪高声说道：
“今晚所有人都给我散出去卖货！”
“叶先生交代了，每卖掉一个包，分一百块！”
“每个包定价一千块，不准涨价！”
“也不准降价，就卖一千！”
“听明白没有？”
底下的小弟齐声应道：“听明白了！”
见众人应声，阿彪一挥手：
“出发！”
一声令下，所有人登上面包车，向港岛各处散去。
一个正品包要上万元。
而一件精仿的货，只要一千块。
成本呢？
叶凡早已算过——
就算加上人工，每个包的成本也不到一百块。
也就是说……
每卖出一个包，叶凡就能赚取近十倍的利润。
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销量。
其实货在港岛各大社团中早已流行，并非叶凡首创。
除了包包，还有盗版光碟、仿制首饰等。
江湖上许多矮骡子都靠这行谋生。
但叶凡依然选择这条路，自信从何而来？
很简单——
第一，对岸的人工成本极低，远非港岛可比。
第二，则是工艺水准。
叶凡为何特意去之江省？
那里有手艺精湛的工匠。
未来，绝大多数仿制品都从那里生产，经义乌销往全球。
叶凡占了预知先机的便宜，自然能找到最好的渠道。
一般矮骡子做的货，往往一眼就能看出假。
用料不同，做工也粗糙，上手一摸便知劣质。
而叶凡提供的这批货呢？
一比一复刻，若不看编号，几乎难辨真假。
正是凭着这样的质量，叶凡才敢将每个包定价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