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究竟是不是你呢?”夜色浓浓,顾明臻站在月下,一袭黑衣没在夜色里。
看着谢笙那隐藏不住的恐惧和眼底的血丝,顾明臻心中了然,这事和这位端庄的三妹妹绝对摆脱不了干系。
“三妹妹,有些事,我们该好好聊聊了。”顾明臻缓缓说道,不放过谢笙的一丝表情。
谢笙手中的帕子微微颤抖,却仍硬撑着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后山庵堂,小尼姑,还有那日的……”我一字一句地说着,观察着她的反应。
谢笙完美的面具终于裂开了,她面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你都知道了?”
果然,谢笙还是闺中小姐,被这么一诈,就露馅了。
月色洒在顾明臻和谢笙身上,树影婆娑,谢宁安并没有进来。
顾明臻听完,只觉一声叹息。
晚上,谢宁安抱着顾明臻,顾明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戳了戳谢宁安的胸膛抱怨:“谢宁安,你说说,你家这是祖上造了什么啊,净遇上这些糟心事。”
原来,就谢笙所言,那天,在寺院后院。
那日是礼佛的第二日,主要任务在中午,礼佛完,众女眷各种活动。
谢笙和谢筝都是三房的嫡女,住的地方也不远。
这天,谢筝看着谢笙进去屋子再出来,敏锐地发现,她头上多了几支珍珠发饰,脸上也多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私会?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谢筝眯着眼,喃喃自语。
说着,提起裙摆,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心里想着,要是能抓住谢笙的把柄,在这府里,就多了一张底牌。
谢笙脚步匆匆,也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眼光一闪,突然拐进了一条小径。
后山树木繁茂,枝叶交错,宛如一张巨大的网。
谢笙快步穿梭着,只盼着能借着后山复杂的地势和树木,甩掉身后的尾巴。
但是她没想到,一时的权宜之计,竟然会酿成一场意外。
之后,无论顾明臻明里暗里如何试探,谢笙都只认她将谢筝甩开,没做其他的手脚。
从最开始还有些紧张,到现在面不改色一脸无辜冷静回话。
第二日,众人聚在慈安堂,老夫人满脸疲惫,顾明臻再次试探无果。
她望着谢笙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疑惑。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进卧房。
谢宁安将顾明臻轻轻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可顾明臻却辗转难眠,心中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一家子姐妹,竟都这般算计来算计去。”顾明臻幽幽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与顾明语也是这般,到底是为何?”
她翻了个身,望向谢宁安,眼中满是迷茫,“都是你的堂妹,我不过是个嫂嫂,问也问不出什么。
可我总觉得,三妹妹是个心气高的,绝口不说的那个人,身份绝对不简单。她真的会为了那个人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吗?”
说着,顾明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谢宁安的眼睛,谢宁安眼睛眨了眨,眼睫在她手中一扫一扫,痒痒的。
她的指尖带着柔软的温度,谢宁安顺势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黑暗中,顾明臻沉默良久,才轻声说道:“谢宁安,我知道你也不简单。我不知你效忠何人,也明白你也并非表面这般简单。可我不在乎这些,只希望你在为那人做事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顾明臻闭上眼,许久,她听到一声“嗯”,声音浅得让她差点以为是进入了梦乡。
几日过去,请了很多医师,四小姐谢筝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老夫人还是觉得先请法师做法。
这日,府上除了昏迷的谢筝,其他人都在前院。
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她紧紧地盯着厅中正在做法的玄真法师。
玄真法师身着一身褐色法衣,手持锡杖,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间,他猛一跺脚,锡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稳稳地指向东边。
谢宁安和顾明臻所居住的清秋阁就在东边。
“孽障!果真是妖孽!”玄真法师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惊恐又愤怒的神情,“此宅之中,藏有污秽之物,必是这东处院子里的人带来的灾厄晦气!”
此言一出,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知道!”柳若梅猛地站起,头上的发簪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先是老夫人病了,再是四丫头昏迷不醒,肯定是你克的!”
“可怜的四丫头啊。”
“可不是嘛!”二老爷谢运灵摇着脑袋,眼皮耷拉,一副欲纵过度的模样,“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学了什么妖术!”
谢宁安脸色一黑,准备上前时被顾明臻拉住摇摇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将顾明臻就地正法。
老夫人邢香谈重重地咳嗽一声,众人这才稍稍安静下来。“顾氏,你还有何话说?”老夫人声音冷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明臻穿着一袭宝蓝色衣裙站在人群里。
她微微挑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神清正。
这副坦荡的模样,不仅没有让众人觉得她没错,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们。
“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二小姐谢玥跺着脚,满脸通红,“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敢笑!”
“哦?何错之有?需不需要将我送去报官?”顾明臻歪着头笑问,宝蓝色的簪子玉石让谢玥眼睛疼。
“你,你还狡辩。”谢玥指着顾明臻气得手指微微发抖。
“伤风败俗的东西哟!”朱姨娘摇摇头,“大公子,不是我说你,这种人就该休弃,免得污了我们伯府的名声!”
顾明臻静静地听着,待众人的骂声稍稍停歇,她缓缓开口:“骂完了吗?骂完了,就轮到我来说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一愣,随即又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嘲笑声。
“哟,听听,还想狡辩!”二房的朱姨娘尖着嗓子,“法师法力高强,岂会冤枉你?”
顾明臻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张,扬了扬:“敢问玄真法师,不知是收了谁给的百两银票,特意来演这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