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熙微微撑起身子,手心陷入雪里,冷得出奇:“你在干什么?”
唐栖梧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这种事情,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光明正大地做,而他只不过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心中顿时闪过很多辩解的话语,可是都在最后一刻被击溃。
做都做了,又说些自欺欺人的话干什么呢?
一年,他只有不足一年的时间,难道自己要一直压抑情感吗?他至少,要在这段时间里,占据宋迟熙的一部分人生。
“我亲你了。”唐栖梧往前凑了一下,这让宋迟熙没想到,往后躲了一下。
唐栖梧举起自己那只戴着红绳的手,露出红绳道:“我们是结了亲的。”
宋迟熙的表情有些无奈:“那只是形式。”
唐栖梧心口被他这话刺了一下,可他不管,结了亲就是结了亲,推脱不掉的。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老婆,赖不掉。”
“”宋迟熙大概没想到唐栖梧用这种说辞,在他看来,就像小孩子一样幼稚。
他从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道:“如此,不合礼法。”
唐栖梧追上去:“什么礼什么法?”
宋迟熙顿了下,道:“淫乱之举,不合礼法。”
唐栖梧豁出去了,道:“我只是亲了你,你是没见过更淫乱的。”
这么一说,宋迟熙忽然想起在那些房间里面看到的,多人,捆绑,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这么说,唐栖梧刚刚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两人站在风中,唐栖梧注意到宋迟熙大衣后湿了一些,垂在身侧的双手通红,上前抓起他的手腕,拉着他进屋。
“你身上都湿了,进来暖暖。”
进屋后,唐栖梧打开屋内的暖气,又从柜子里找出吹风机,帮宋迟熙后背吹干。
一番忙碌下来,宋迟熙倒没再问他刚刚的事情,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身子暖和起来,宋迟熙脸上被暖气吹得有些红润,美人点芙蓉,真让人有种想将那抹红戳破的冲动。
唐栖梧手指紧了紧,转身去放吹风机。
宋迟熙道:“我想回上次的学校看一看。”
唐栖梧手一顿,放好后,问他:“你现在怎么这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其实从那些胡说八道的史书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宋迟熙的过去肯定不简单,也不见得有多幸福,他倒宁愿宋迟熙不要找回那些伤心的记忆。
宋迟熙一开始对自己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什么执念,只是在上次进入唐栖梧的幻境里见过昭野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欠了谁。
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迫切地想要搞清楚。
宋迟熙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我想去。”
他这么说,唐栖梧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宋迟熙去哪,自己就去哪。
“那我陪你。”
——
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有人在对话,听那声音,似乎是一群人在讨论。
“树妖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急什么?死了就没证据了!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可是,蓬莱的事情被爆出来了,要是查到我们头上?”
“不会的!这么多人,不少政界商界的大拿,他就算查得到,还敢对我们下手吗?”
“我记得在座应该有高官,运作运作,不然到时候一起死!”
“放心,民众根本不会知道蓬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知道蓬莱里到底有多少人。到时候,随便推一些人出去,这个事就过去了。”
“过去了吗?”忽然,一个并不属于这群人的声音凭空出现,声音带着几分寒意和嘲讽,令人心底生寒。
“谁?!”
由于成员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所以屋内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一个不确定的声音,让众人心下都不安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又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残忍:“我是被你们吃掉的东西啊。看看,这社会,人吃人实在太容易了,你们做了那么多恶,却想这么容易逃脱。真可惜,我不想,我想要你们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随着话音落下,地底忽然伸出几根藤蔓,如同长出利剑一般将人从中间猛地刺穿。半个身子朝着两边倒下,身边人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空气中,血腥气扑面而来,带着魔鬼般的恐怖。
“啊——!”不知是谁爆发出了第一声尖叫,人群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大家都在四处奔逃,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找一个生的机会。
当有人想要破门而出的时候,却发现那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完全拉不动,而他身后,一条乌黑的藤蔓正在慢慢逼近
——
沈淇赶到报案地点的时候,看着关闭的铁门,心中升起一副不祥的预感。报案者是匿名,说这里发生了特大凶杀案。
这地方,和蓬莱的分会场很像,位置也偏僻,且不说会不会有人经过,就说站在铁门外,里面关得死死的,谁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心中疑惑,但沈淇还是推开了铁门。
铁门一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便扑了上来,接下来所看到的,将是他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地面上,墙面上,到处都是红色的碎块,若不是看到了散落的头发和衣服碎片,沈淇会以为这些是什么动物被搅碎的肉块,可是这些东西表明,这里被搅碎的,是人。
这些人就像一颗颗果子,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然后被
想到这里,他胃里一阵翻滚,难耐地捂着口鼻弯下腰。
紧皱着眉头将这里的情况拍下之后,他再次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