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正堂紫檀长案两侧,王珪召集众家臣商讨王承宇之事,客厅两边坐满了族中的各旁系的家主,场面有些寂静,都等着王珪这次下朝回来商讨。
檐角铜铃轻响时,听至门童呼声。
“老爷回来了。”
闻之众人站起身纷纷看向门口,见到王珪进入满座肃然起身,拱手齐呼。
“见过家主。”
“大哥你来了。”
“拜见族长。“
王珪不看众人,双手轻轻抬起向下压。
“都坐下。”
王珪端坐上位,其中一人急不可耐询问。
“大哥,宇儿的事如何了?”
王珪拿起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愤怒的摔在他三弟王珉脚下,青瓷碎片迸着残茶飞溅。
“你还好意思问!若这次不是陛下开恩,咱们全族就全部毁在你儿手里了!”
王珪的叔父王颁,大哥王頍闻言纷纷皱眉,因为来的匆忙,并未询问发生何事。
“叔玠发生何事了?”
王珪指节叩桌,目光剜向王珉。
“叔父,大哥你们自己问他。”
王颁、王頍看向王珉。
“你且说来。”
王珉叹了一口。
”承宇昨日被检察员抓了。”
“为何?”
“私藏铠甲。”
王颁、王頍闻言大惊。
“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了解此事的严重性,便看向王珪。
“叔阶,陛下怎么说?”
王珪闭眼摇了摇头。
“陛下要我们王家在长安的产业换我们全族的性命。”
闻言在场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打算。
王珉看向王珪。
“兄长,这要是把长安产业都给陛下,那咱们今后如何在长安立足啊?”
王珪面露无奈。
“陛下决心要伐突厥,如今缺粮缺钱,大唐现在又天灾频发,也是咱王家时运不济,被陛下抓了辫子。”
“那承宇呢?”
“我去刑部疏通疏通,让其找名死囚顶替。”
“多谢大哥了。”
次日,王珪去到刑部询问,却得知,王承宇不在刑部大牢,在检察院,于是乎,王珪驾车前往检察院。
检察院前厅,王珪正端坐着,不一会田桑子从厅后出来。
“王大人找本官何事?”
王珪站起身朝田桑子拱手。
“见过田大人。”
田桑子压了压手。
“请坐。”
都坐下之后田桑子招呼道。
”给王大人看茶。”
上了茶水,两人攀谈一番,田桑子慢悠悠喝着茶,他不急,有人急,王珪拱手。
“某今日前来事有些事与田大人单独商讨。”
单独两字停顿了一会,田桑子授意,朝这两边的人扬了扬下巴,待人走后田桑子示意。
“说吧。”
王珪站起身来到田桑子面前,将怀里的盒子推向田桑子,直接打直球。
“田大人,王某想救一救自家侄子,可有门路?”
田桑子撩开盒子瞥了一眼,全是金子,合上盒子。
“王大人这是要陷田某于不义,东西拿回去吧。”
“大人这是?”
阴谋往往就是如此简单,若是势均力敌即可有来有回,双方顾虑才能形成对决,而王珪侄子一事却是他王承宇自己不争气,若是自身干净,哪来如此麻烦。
“王大人自己看吧。”
将怀里审讯的结果递给王珪,此书拿出王珪心知肚明,原来这田大人早知道自己要来,这笔录随身便携带着。
王珪拿起笔录细细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十九条人命,后花园的水池怕不是沉满了吧,若是奴仆且还好说,这一盒金子赔了就行了,可这十九个人哪个不是寻常百姓?强抢良家女,掳掠他人妻,烹食孩童,王大人,你说你这侄子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这。。。”
王珪无言以对,田桑子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继续言道。
“大人可知陛下看到这个笔录当时有多气愤,只是陛下念在您为大唐多年的贡献上,才让本官为你王家遮羞,这王承宇和犯事的随从你是救不了,也不能救,话说到这份上,王大人还为其求情吗?”
王珪收起了卷宗站起身拱手。
“谢田大人告之。”
“我若是你,就借此机会大义灭亲,房市间的传言也会让你们王家名声好一些,魏征那些人也不会在史书上点你们王家的名字,话说多了,王大人自行斟酌吧。”
“那王某就此别过,多谢田大人款待。”
“慢走,田某就不送了。”
王珪走了,但盒子他没拿走,随后李世民的桌案上多了一个盒子,李世民撩起来一看。
“王珪回去了?
嗯。”
“行吧,你去忙吧。”
田桑子听完拿起桌案上的盒子。
李世民一脸疑惑看着田桑子。
“田卿这是?”
“拿回去充公,检察院没钱。”
李世民一脸无奈,轻笑了一下。
“你,行行行,拿去吧。”
李世民拿到了王家在长安的产业,这一盒金子也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这王承宇现今处境如何,算了,由他们去吧,哼哼~。”
检察院的牢房里唐十一拿着竹条鞭对着王承宇抽打,这种只会让受刑者疼痛,不会致命,这种痛苦的鞭刑也不知是哪位墨家的群受虐狂想出来的,平日里用来锻炼耐痛的项目,对他们这些练武的墨家子弟没什么,疼痛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在王承宇这位公子哥身上可就遭老罪了。
“啊!啊!我都全招了为何还要用刑?刑不上大夫,你们要无视大唐律法吗?求你了求你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啊!”
刑不上大夫出自《礼记?曲礼》,原指贵族可通过 “礼” 自我约束,无需用刑威慑,更多是一种道德理想,唐朝则将其转化为具体的法律特权,成为维护官僚体系的工具。
王承宇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他怎么也想不到,以他的官职怎么可能会被用刑,动刑的人无视了他的哀求,眼里全是愤怒。
张朝往唐十一处喊。
“老唐啊,你都打了一个时辰了,不累吗?我们带了些酒,你要不要停下来喝点?”
张虎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
“老张,你理他作甚?若你是他,可能比他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