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宝库:惊魂甫定的善后
神精门深处,禁地宝库。
原本堆满各类物资、灵光闪烁的一层巨大圆形空间(足有半亩大小),此刻已被清理一空。掌门病多真人、兆肉长老以及凌河三兄妹,刚刚完成了一场仓促的大扫除。
空气中还弥漫着尘埃的味道。病多真人与兆肉长老并肩而立,两人神情肃穆,同时打出数道繁复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共同开启了此地最深层的古老禁制。
嗡——!
一道无形的、却沉重如山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笼罩了整个空间。身处其中,凌河等人立刻感觉到自身灵力运转变得极其晦涩,仿佛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连神识都被极大压制。这便是神精门底蕴之一的“禁法秘境”,在此地,纵是合体境大能,若无特定口诀密钥,也会被压制得如同凡胎肉体,神通尽失!
禁制中央,摆放着两具刺眼的棺材——一具装着侯显风的残骸,另一具则是刚刚收敛的盂菌虎的尸体。而在角落阴影里,幽冥阁长老疖轰菌失魂落魄地蹲坐着,身上捆着的那条红色仙鞭已被卸下,但脸上仍然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病多真人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惊惧和压力一并吐出。他转过头,看向兆肉长老,声音带着几乎无法抑制的颤抖,再次确认那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事实:
“兆长老……你的意思是……那个神秘的女仙……又一次……突然出现……然后……瞬间……秒杀了化神后期的盂菌虎?!之后又……莫名消失了?!”
兆肉长老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无奈道:“掌门!我都说了三遍了!千真万确!我岂敢拿这等事开玩笑?您看那两具棺材!那盂菌虎胸口的贯穿伤,与侯显风的死状如出一辙!这难道还不是铁证吗?!”
病多真人目光扫过棺材,又指向墙角的疖轰菌:“那……那他呢?你说他设计诓骗你与凌河,欲行不轨,最后关头要将你们灭口时,恰巧被刚刚突破金丹、并获得……获得神器的江晚撞见,反而将其擒获?”
兆肉长老把心一横,挺直了腰板(虽然在此地他也如同凡人):“掌门!事实便是如此!您要是不信,您给我编一个更合理的出来?一个元婴中期加一个筑基,怎么活捉一个化神?一个金丹加两个筑基,怎么秒杀另一个化神?”
病多真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棵被风雨摧残得摇摇欲坠的老树。他苦思冥想,发现尽管兆肉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对比眼前这两具化神尸体和一个被俘的化神,这竟然是唯一能逻辑自洽的“解释”!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向墙角的疖轰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厉色:“你!落在我手上,最好老实配合!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心狠手辣!更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在此地,我只需心念一动,催动密咒,这大阵规则立时便能叫你形神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也休想与他们几人串供!若被我察觉你有丝毫串供之实,我便让你尝尝我神精门镇魂刀法的滋味,届时,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番狠话,听得一旁的凌河、兆肉都冷汗直流,感受到掌门心中积压的怒火与恐惧。
疖轰菌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后的麻木,嘶声道:“我已成阶下之囚,所言绝无虚假。你若不信,只求速死。”他心中却清明无比:绝对不能出卖凌河这几人背后的秘密(那个恐怖的女尸和深不可测的“凌土”),出卖了他们,自己必死无疑!反而死死守住这个秘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病多真人见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气焰顿时矮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换个方式:“你若肯承认错误,将此次冲突缘由归结于误会,并亲笔修书一封,向幽冥阁主说明情况,表达和解之意。我便可派人将信送去。只要能化干戈为玉帛,我神精门愿与幽冥阁化敌为友,届时,自然会将你释放,如何?”
疖轰菌闻言,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下意识地看向凌河等人,似乎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某种确认或指示。
兆肉长老立刻转身,急忙对病多说道:“掌门!此事万万不可!幽冥阁主便是元泰城主角鹤厉,此事众所周知却又绝不能摆上台面!你若明着将信送去城主府,角鹤厉岂会承认自己掌控杀手组织?这无异于当面打脸!幽冥阁势力盘根错节,据他所言,阁中至少还有两名化神修士!他已将杀手名单交予我们,如今已是幽冥阁叛徒。我们送去书信,非但得不到谅解,反而会彻底激怒他们,引来更疯狂的报复!此计绝不可行!”
病多真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出气多进气少:“那……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兆肉长老沉声道:“为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严守秘密!此事目前仅限我等五人知晓,绝不可外传!”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两枚储物戒指,“这是从那盂菌虎和疖轰菌身上取下的。他们的东西,我们最好原封不动,不看,不动。尽量掌握主动权与解释权,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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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多真人也颤抖着拿出那枚一直保管着的、属于侯显风的储物戒。
三枚戒指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却仿佛有千钧之重,烫得他手心发颤,连带着整只手都微微发抖。这里面牵扯的,是三大势力的化神修士,是足以将神精门碾碎数次的滔天巨浪!
未来之议:天赋、重任与抉择
病多真人强行运转心法,调整气息,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和颤抖的手慢慢平稳下来。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身后的凌河、江晚、阿土三人。自从这三个孩子踏入山门,仿佛在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虽激起了波澜,平静万年的神精门突然在焕发生机中又风雨飘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江晚身上,神念下意识地探出。江晚并未反抗,坦然接受探查。
“嗯?!”病多真人猛地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静水灵根……竟然结出了……一品火云金丹?!这……这怎么可能?!”
宗门中天赋最高、根骨最佳的病夕夕,当年也不过结成了三品金丹!他自己更是只有五品!金丹品级直接关系到未来道途的极限!一年之内从筑基到金丹已是骇人听闻,更何况是万中无一的一品金丹?!这一年里,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强烈的疑问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门规祖训,晚辈若无主动告知,长辈不得强行逼问机缘隐私。
江晚似乎看出了掌门的震惊与疑惑,主动上前一步,将腕上的“胭脂”手环取下,递了过去:“掌门,弟子能侥幸突破,与此物有关。此乃弟子偶然得之。”
病多真人将信将疑地接过手环,入手温润,却重如千钧。他尝试着注入一丝灵力,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排斥之力反弹而回,根本无法驾驭!他心中更是震撼无比:此等拥有自主灵性、且品阶高得超乎想象的宝物,莫说神精门,恐怕连统御东域的紫霄震雷宫都未必能有!
他连忙将手环递还给江晚,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长叹一声,语气无比凝重:“丫头,你得此重宝,不知是福是祸……日后千万小心,绝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必招来杀身之祸!”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按照门规说道:“你既已踏入金丹境,依照门规,可自选一座无主山峰,为其命名,开辟洞府,招收弟子,自立一峰。你意下如何?”
江晚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双手连摇,脸上露出惶恐:“掌门!弟子修为浅薄,资历更浅,万万不敢担此重任!弟子还想留在一刀峰,在师尊座下潜心修炼,学习道理,稳固境界!”
凌河也连忙接口道:“掌门,江晚年纪尚小,骤然身居峰主高位,恐难以服众。如今门内门外正值多事之秋,还是让她稳扎稳打,继续修行历练为好。低调行事,方是上策。”
病多真人看着他们,赞许地点点头,觉得凌河此言甚合情理。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凌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考量。
“凌河。”
“弟子在!”凌河一怔,连忙应道。
“你聪明伶俐,遇事冷静,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是可造之材,将来必可成就一番大事!”病多真人先是一顶高帽扣下来,然后话锋一转,“现有一重任交予你:你可愿前往元泰城,为我神精门暗中搜集情报,充当耳目?”
凌河一听,心中暗道“来了”,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掌门厚爱,弟子感激不尽!只是……只是弟子此前曾在元泰城中待过一年,期间……呃……惹出不少事端,还混出个不太雅观的名号……恐怕早已是熟人熟面,实在难以胜任这潜伏暗探之职啊!”
病多真人闻言,皱了皱眉,目光又转向一旁跃跃欲试的阿土。
“阿土!”
“在!”阿土挺起小胸脯,一脸兴奋。
“你虽年纪最小,却少年老成,机警灵活,更懂得察言观色,心思缜密!由你去元泰城行此无间之事,再合适不过!你可愿意?”
“好……”阿土那个“好”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旁边的江晚一把捂住嘴巴。
江晚将弟弟拉到身后,上前一步,神色坚定地对病多真人道:“掌门!他们二人皆不合适!如今我们三人中,以我修为最高,已达金丹境,自保能力更强。元泰城龙蛇混杂,危险重重,这打探情报之事,还是由我去最为稳妥!”
禁地之中,兄妹三人竟为了谁去执行这危险任务而争论起来。病多真人和兆肉长老看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