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人间天堂,空气都这么舒服!”周兰深吸一口气,笑着说。
转身远眺,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的雷峰塔。众人心中莫名兴奋,有山有水,北方的孩子不太看得着这样的风景。
稍作休整后,一行人步行前往西湖。沿着南山路往前走,路边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骑行者从身边经过,铃铃声清脆悦耳。湖边的游步道上挤满了游客,有举着相机拍照的,有坐在长椅上休憩的,还有跟着导游听讲解的,热闹非凡。
“前面就是码头了!”雨沫看着手机导航,指着不远处的游船码头。那里停靠着十几艘画舫,船身雕梁画栋,挂着红色的绸带,格外喜庆。
大家跟着人流往码头走,刚到租船处,就听到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我都说了要最大的那艘画舫,怎么还没准备好?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招待重要客人吗?”
夜清鸢的脚步猛地顿住,这声音……
她缓缓转过身,只见租船处的遮阳棚下,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烫着精致的波浪卷,手里拿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正颐指气使的指着码头经理。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面色有些不耐烦,不是别人,正是常标!
而那个女人,就是常标的女儿——常玲儿。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京市,常玲儿带着常标去桃花园堵她的那次,没想到来这里也能碰到。
常玲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盯着她,她转过头来,看到夜清鸢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紧接着,那惊讶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哟,这不是夜清鸢夜大律师吗?世界真小啊,走哪都能碰到!”
常标也看到了夜清鸢,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冷淡:“你怎么在这里?”之前他将自己伪装成病入膏肓,求到她门口,她都能无动于衷,结果还真把他气到进了医院。一直到现在,她一个问候电话没有,也没有去家里看看她奶奶和姑姑,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苍木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双方的语气和表情里,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停下脚步,站到夜清鸢身边。
周兰是第一次见到常家人,但光听这语气,就知道不是善茬,忍不住开口:“你们是谁?怎么这么说话?”
“你又是谁?”常玲儿上下打量着周兰,气质不错,但是能和夜清鸢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她眼神里带着鄙夷,“跟夜清鸢混在一起的,您不怕晚年不保?”
“你说话客气点!”司徒冥往前一步,挡在夜清鸢和周兰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常玲儿,“对长辈说话,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长辈?”常玲儿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夜清鸢的跟班还是保镖呀,上次看你和她一起从小区出来,看来是住在一起的,难不成你是她的男人?她可是个白眼狼,你小心到时候被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常玲儿认出司徒冥了,之前在桃花园的时候见过,人长的挺帅,但是和皇甫封比起来,差了好多,这男人身上有股匪气。
“常玲儿!”夜清鸢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注意你的措辞!”
“我哪句话不对了?”常玲儿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恶意,“你这都回国快两个月了吧,怎么?不用工作了吗?还是说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偷偷跑回来的?让你打个官司还摆架子,到时候混不上饭吃了,求我们,我们也不会施舍半分钱!”
夜清鸢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漠然:“我回来多久和你有关系吗?求你们?你们配吗?”
“你!”常玲儿被噎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也是,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国际大律师了,怎么会需要我们帮忙呢?不过啊,夜清鸢,你别得意太早。我们常氏和夏氏的纠纷,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常氏和夏氏的纠纷,与我何干?”夜清鸢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怎么会没关系?”常标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夏氏仗着家大业大,处处针对我们常氏,这次的官司要是输了,公司就危险了。你是国际律师,人脉广,帮我们想想办法,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夜清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常总,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帮你?你是想把股份还给我吗?如果公司姓夜,和我多少还能扯上关系,但是它姓常!”
“你……”常标语塞,夜清鸢姓夜,现在公司署名“常”,说到底,和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让我出手,你们凭什么?就凭你们在我十八岁那年,把我父母留下的公司据为己有,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让我身无分文地在街头流浪?还是凭你们用我父母的血汗钱,买豪车豪宅,过着奢靡的生活,而我却要靠打工和奖学金完成学业?”夜清鸢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听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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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这才明白,原来夜清鸢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司徒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他回国以后第二次听见夜清鸢说这话了
常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清鸢,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当时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夜清鸢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为了我好,就把我父母的遗嘱藏起来?为了我好,就伪造签名转让公司股份?为了我好,就把我所有的东西扔到街上,告诉我‘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常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这些年,你们花着我父母的钱,睡得安稳吗?”
常玲儿见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立刻跳出来:“夜清鸢,你别血口喷人!我爸妈收养你,给你吃给你穿,已经仁至义尽了!公司本来就该有我爸一份,是你父母小气,不肯分给他!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属于你们的东西?”夜清鸢冷笑一声,“爷爷白手起家,创立公司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父母接下岌岌可危的公司时,我爸忙的生病住院,你们在哪?常玲儿,你和你妈一样,骨子里就带着贪婪和无耻!”
“你敢骂我妈?”常玲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夜清鸢,你别忘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都是靠我们!要不是我们当初没把事情做绝,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是吗?”夜清鸢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我确实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人心可以这么险恶;谢谢你们让我在十八岁就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谢谢你们让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在绝境里挣扎求生。”
夜清鸢双眼含着冷漠,一字一句地说:“所以,别指望我会帮你们。常氏和夏氏的纠纷,是你们咎由自取,与我无关。还有,我父母留下的公司,我迟早会拿回来。你们欠我的,欠我父母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积压了十年的决绝。常标和常玲儿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皇甫封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此刻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常总,常小姐,清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常氏的事情,和清鸢没有关系,何必自讨没趣?”
常标这才注意到皇甫封,瞳孔微微一缩:“封总?您怎么会在这里?”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忌惮,这些年虽然和皇甫集团有合作,但是常氏不是唯一的房地产合作商,夏氏和皇甫集团也有合作。人是死的,合作是活的,得罪了皇甫封,明天什么情况谁能料到!
“封总!”常玲儿也才注意到皇甫封,她愤恨的瞪了一眼夜清鸢,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在皇甫封面前失态。她原本想喊哥哥的,但是想到之前皇甫封的警告,她不敢乱喊。
“我们先上船。”皇甫封直接无视常玲儿,目光落在夜清鸢身上,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越过了常玲儿。
码头经理见状,赶紧上前,他可是听见常标对面前这个俊逸男人的称呼了:“封总,您的船准备好了,这边请。”他只是经理,照章办事,谁提前约了船当然是谁上船,再说了,皇甫集团可是包船一天,他们这艘花坊,今天就服务这几位客人。
经理将皇甫封一行人迎上船,转身对常标说,“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艘画舫一周前就被皇甫先生预定了,要不我给您安排别的?”
常玲儿看着皇甫封对夜清鸢的维护,心里又嫉妒又愤怒,却不敢发作——皇甫集团的实力,不是常氏能比的。她只能恨恨地瞪着夜清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