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明把他对肖恩的所有认知,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然后抬眼望着对面的叶长青,眼里竟然露出了一丝乞怜的神色。
叶长青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想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刘宗明愿不愿把握住这个机会。
要说服刘宗明,首先就得将他的偶像毁掉,动摇肖恩在他心中的地位。叶长青看着刘宗明的眼睛,正色问道:“你认为肖恩有多强?”
刘宗明的眼睛不敢直视叶长青那如利刃般的眼神,眨了几下眼皮,把脸扭到一边,才轻轻地回答道:“说实话,我无法估计肖恩大人有多强,但他在挥手之间,让柔弱无力的水流,爆发出远超天师境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认知,这是天神才具有的能力。”
“面对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天师境也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叶长青却是轻蔑地摇头一笑:“刘老弟,你太高估他了。”
“你想想,肖恩真是像神一样的存在,那宁云风又怎么能从他手中夺得黄金权杖?”
“相比肖恩而言,宁云风又强大了无数倍,他明知道宁云风不在家,才敢到川省来耀武扬威。”
“类似于肖恩那种级别的天使,在宁云风面前,就是土鸡瓦狗般的存在。”
“而且,肖恩是外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和我们华夏民族,是天生的敌人,这一点,从他的所作所为就暴露无遗。”
“你现在帮着肖恩助纣为逆,你就不怕宁云风回来后,遭到宁云风的清算?遭到祖国和人民的清算?”
“别忘了,你的族人,你的根基都在华夏,你的使命,就是守护五星堆,守护华夏,你若违背列祖列宗的遗训,将来有何面目相见于九泉之下?”
刘宗明哑然无语,他是单纯的武道中人,没什么家国大义,但对祖宗的遗训,却十分看重,虽然他本人在外二十多年没有回来,但从未想过要放弃他的故土。
欺师灭祖,必遭万人唾弃,那是万万不能干的。
但他的内心还是挣扎的,祖宗遗训不可违,但现实中的荣华富贵,他又不愿丢弃,盛长风给他的真金白银,同样也是十分的诱人,是他和他的家族走向辉煌的希望。
叶长青见他犹豫不决,就知道这番劝说无法打动他,也就不想再说了。
叶长青也不能明确地告诉刘宗明,宁云风远比肖恩强大,曾经阵斩过四名天使,毕竟这还是绝密的消息,不论是华夏还是天神殿联邦,都对此讳莫如深,还没到掀桌子的时候,也就没有对外界透露出丝毫的消息,双方还保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谐。
叶长青不是搞政工的,没有滔滔不绝的口才和孜孜不倦的耐心,仅凭他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刘宗明不见得就会回心转意。
如果刘宗明不愿迷途知返,那就只能先利用他一下,向肖恩传递某些信息。
因为在叶长青心中,已经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慢慢的滋生。
叶长青长叹一声道:“刘老弟,你是一族之长,德高望重,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有澹台族长这层关系在,我们还是握手言和吧。”
说完,伸出右手,也不管刘宗明愿不愿意,抓住他的手握着,还用力的摇了几下,显得极为亲热的样子。
刘宗明心中极不情愿,他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被对方弄得淤泥满身,灰头土脸,不过技不如人,什么事都得忍着,先保住老命要紧,也只好讪笑着说道:“要得,要得。”
叶长青拉着他的手,像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一样,沿着田埂往回走,边走边说道:“我们的误会,都是因为那个肖恩所说的黄金权杖。”
“你也不想想,那条黄金权杖,就像一根大棍一样,数百斤重,又价值连城,携带在身边非常不方便,还容易让心怀不轨的人惦记。”
“我早就把他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了,我若不说,没有人想得到。”
叶长青说到这里,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即就停止了讲话,闭口不言,只顾大步向前,带头走上了大路,来到小车旁边。
刘宗明跟在后面,心中十分渴望得到黄金权杖的下落,但叶长青不说,他也不能问,他技不如人,能逃过一劫,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叶长青伸手在刘宗明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语重心长地说道:“刘老弟,孰是孰非,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就此别过。“
“希望你能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口中说着,手掌一翻,拍在刘宗明的脖颈之上,力道恰到好处,刘宗明连反应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来,就两眼一翻,软软的瘫了下去。
叶长青把昏迷过去的刘宗明塞进车子后座上坐好,他也跟着钻了进去,并排坐在后座上。
刘宗明交待的事,没有佐证,他也不会轻易相信,还是要求证真伪。
在刘宗明身上翻出手机,凑到他的面前,解锁屏幕后,点开手机上的浏览器,连续输入了好几长串组合符号后,终于打开了一个网址,叶长青再次输入自己的浏览代码,进入界面快速的查看着各类信息,对于近半年来发生的各类大事,都知道了一个大概,只是还有某些消息,带着加密锁,以他这种退体老头的级别,还没有阅读的权限。
叶长青重点关注了宁云风和青城山的信息,宁云风的消息,是他没有阅读权限那一类的,关于青城山,网上所说的,还没有刘宗明交待的详细,但也提到,青城山已由军方接管。
叶长青有点相信刘宗明的话了,只是今天的消息还没有出来,按刘宗明的说法,肖恩在今天上午就应该到了青城山,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清除掉手机上的浏览痕迹后,叶长青将手机丢到坐垫上,开始在车内寻找起来。
刘宗明开的车,是他农庄会所的车,车上又恰好有酒,叶长青灌了大半瓶酒在刘中明口中,在他的胸前按揉几下,那酒水就顺着喉咙,全部流进了刘宗明的胃子里。
叶长青又倒了整整一瓶酒在车里,弄得酒气熏天,伪造了一个酒驾的现场。
然后又封闭了刘宗明后脑的几处穴位,让他一直处于昏睡中,确保他一天之内都无法苏醒。
关上车门,叶长青喃喃自语:“唉,退役了,做起事来,就是这样缩手缩脚。”
说完之后,猛然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一步跨出十多米,像一只展翅的飞鸟,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黑夜中。
他的时间十分宝贵,必须争分夺秒的布置接下来的陷阱。
几分钟后,叶长青回到了暂住的小院,姚瑶和宁国栋已做好了晚饭,正等着他回来。
晚饭就是两样简单的素炒小菜,外加一锅软糯香甜的红苕稀饭,没有酒,没有肉,非常简单而且家常,是川省乡下普通人的普通晚饭,平凡而温暖。
看到叶长青回来,宁国栋问道:“叶大哥是见老朋友去了吗?”
叶长青点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然后说道:“先吃饭吧,吃了晚饭,我有话对你们说。”
叶长青考虑到接下来还不知要折腾多久,吃顿晚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没有急于催促宁国栋两人。
而且在宁国栋两人面前,他不能显露丝毫的紧张,必须装着一种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模样,以免影响到宁国栋两人的情绪。
晚饭过后,宁国栋准备收拾碗筷,叶长青拦住他说道:“宁老弟,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青城山凌空道长打个电话,我有事要问问他。”
电话只响了两声,立即就被接听了,那边的凌空刚说了声“宁叔”,叶长青就将电话接了过来,举到自己耳边说道:“道长,我是叶长青。”
叶长青从凌空口中,得知肖恩确实在打听宁国栋的消息,而且在青城山大打出手,与刘宗明所说十分吻合。
接下来,凌空告诉叶长青,从昨天中午起,军方已接管青城山,他和几位师弟都被军方指定待在师父的“五常道观”中,不得随意走动。
上午的时候,那个鸟人肖恩去而复返,与军人们又打了一场,闹的动静非常大,只是他们被隔离起来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姚瑶非常敏感,忙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叶长青挂了电话,安慰道:“那倒不是,我刚得到消息,有个国外的势力,被宁云风打击过,因此怀恨在心,趁着宁云风不在家,已经潜进了川省,打听到了我们住在这里,可能会在近期攻击我们。”
“为保险起见,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得立即撤离。”
姚瑶有点舍不得丢下那些养大的鸡鸭和茂盛的蔬菜,宁国栋劝道:“还是听叶大哥的,赶紧走。”
叶长青也说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在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早在刚搬来这里不久,叶长青就在离此只有几公里的另一个村庄里,租下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并置办好了居住的日常物品,随时可以搬过去。
狡兔三窟,叶长青是暗战中的老狐狸,他做事常常是留下后手,现在,这租下来的空院子,是该派上用场了。
宁国栋两人收拾了一些随身衣物,宁云风留给他们贵重东西,还原封不动的装在行李箱中,也一并带在身边。
叶长青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带,在他的计划里,他还要回来的。
没有惊动任何人,三人步行离开了村庄,尽管月黑风高,暮蔼沉沉,吃过仙果的三人,却步履矫健,视线明亮如白昼,行走起来毫不费力。
新租的院子虽然离此只有几公里,但却属于另外一个镇,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关联,自然也不容易泄露消息。
等安顿下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院里吃穿住行的东西一应俱全,够两三个人生活十天半月的。
叶长青告诫两人,非必要不外出,就在这里安心等待宁云风的消息。
他还另有要事,需要离开几天,如果过几天都还没回来的话,那就不会回来了。
叶长青已抱定决死之心,置生死于度外,以身入局,要把肖恩这个不稳定的因素除掉。
叶长青个人的实力,无法对抗肖恩,但如果联合了尘等人,布置一个周密的陷阱,以逸待劳,完全有战胜肖恩的把握。
叶长青离开小院之后,行动一下子就快速起来,如风般消失在暗夜里,他要与时间赛跑,抢在刘宗明苏醒之前,把陷阱布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