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不见的心跳(1 / 1)

深夜十一点,别墅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陆怀瑾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耳边还残留着宴会上那些嘈杂的心声余音。温明辉的“看她能得意多久”,二叔的“嫁个废物也好控制”,姑妈的“老爷子偏心”……像一群苍蝇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揉了揉太阳穴,端起茶几上已经凉掉的半杯水。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看见温清瓷穿着丝质睡袍走下来。她似乎刚洗过澡,长发微湿地披在肩头,卸了妆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柔和许多——虽然那副清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还没睡?”她走到厨房倒水,声音平静无波。

陆怀瑾应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很奇怪,明明人在眼前走动,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是环境安静的那种无声,而是……仿佛她周围有一层透明的屏障,把所有的内心活动都隔绝了。

温清瓷端着水杯走过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三米距离,像这三个月来的每一次共处一室——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今天宴会上,”她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谢谢你。”

陆怀瑾抬眼看她。

“王建的事。”她补充道,语气依然平淡,就像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他这才想起那封匿名短信。当时听到王建心里盘算着怎么挪用项目款,顺手就发了条信息提醒。没想到她会猜到是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怀瑾选择装傻。

温清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浅,却像能看穿什么。但最终她没追问,只是喝了口水。

客厅又陷入沉默。

陆怀瑾试图集中精神去“听”,可温清瓷那边依旧一片空白。倒是能听见楼上保姆翻了个身的嘟囔“明天该买菜了”,窗外夜猫打架的“嘶哈”声,甚至远处街道出租车司机“这单跑完就收工”的念头。

唯独听不见她的。

这种反常让他很不适应。前世修炼千年,什么神通法术没见过,这种单向的“失聪”却是头一遭。

“你……”温清瓷忽然又开口。

陆怀瑾回过神。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温明辉后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他实话实说。那几个混混自己撞成一团后,温明辉吓得不轻,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招惹。

“那就好。”她点点头,又沉默了几秒,“以后他如果为难你,可以跟我说。”

这话说得有点别扭,像是想表达关心,又放不下架子。

陆怀瑾看着她垂眸喝水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可能并不像表面那么冰冷。

“温总,”他用了惯常的称呼,“你其实不用操心这些。”

温清瓷抬眼看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们既然是夫妻,”她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面子上总该过得去。你在温家被人欺负,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哦,为了名声。

陆怀瑾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持续得更久,久到温清瓷似乎觉得该上楼了,她放下水杯,站起身。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陆怀瑾忽然问:“你头疼的毛病,最近好些了吗?”

温清瓷脚步顿住。

她回过头,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陆怀瑾顿了顿。他是前几天“听”见她在书房揉太阳穴时心里想的“又疼了”,可现在这个借口不能说。

“看你偶尔会揉太阳穴。”他选了最安全的说法。

温清瓷盯着他看了两秒,那目光像某种无声的审判。然后她说:“老毛病,习惯了。”

说完就要走。

“等等。”陆怀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她。

她停在楼梯口,侧过身,用眼神询问。

陆怀瑾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个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一种很淡的、像是雪松的气息。

温清瓷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近距离,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又停住,像是觉得这个动作太露怯。

“我学过一点中医,”陆怀瑾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按一下穴位。应该能缓解。”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突兀。按照这三个月来的相处模式,他们之间不该有这种提议。

温清瓷显然也这么想。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判断这话背后的意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陆怀瑾以为她会拒绝时,她忽然说:“去书房吧。”

---

书房在二楼,是温清瓷在家办公的地方。房间里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雪松香气,书桌上堆着文件,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股票走势图。

她在办公椅上坐下,背对着他。

陆怀瑾绕到她身后,手指轻轻落在她太阳穴两侧。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僵。

“放松。”他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缓缓渗入。这不是治疗法术,只是最基础的安神疏导——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温清瓷起初很紧绷,但渐渐地,那紧绷感松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呼吸变得绵长。

陆怀瑾一边按压穴位,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依旧听不见心声,但能感觉到她身体传递出的疲惫。那种疲惫很深,像是积压了很久。

“公司的事很麻烦?”他问,话出口才意识到这问题越界了。

按照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对方事务是最基本的一条。

温清瓷沉默了片刻。

就在陆怀瑾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轻声说:“新能源那个项目,周氏也在抢。他们找来了国外的技术支持,我们……劣势很大。”

这话说得很平静,但陆怀瑾能感觉到她肩颈肌肉又绷紧了。

“所以你这几天熬夜,是在找解决方案?”他问,手指力道放得更柔。

“嗯。”她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没什么,习惯了。”

又是“习惯了”。

陆怀瑾忽然想起宴会上听到的那些心声。温家那些人表面恭维,背地里都在等着看她笑话。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扛着这么大一个集团,丈夫还是个“废物赘婿”……

“会解决的。”他说。

温清瓷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淡,听不出情绪:“你说得轻松。”

“我说会解决,就会解决。”陆怀瑾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温清瓷睁开眼,从面前黑屏的电脑显示器里,能看到身后男人的倒影。他低着头,神情专注,手指的动作专业得像真的学过中医。

她忽然问:“陆怀瑾,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

按照婚前调查的资料,陆怀瑾是个父母双亡的普通留学生,学历一般,能力一般,性格……也一般。温家选他,就是看中他背景干净好控制。

但这三个月的相处,温清瓷越来越觉得,那些资料可能漏掉了什么。

这个男人太平静了。不是懦弱的那种平静,而是一种……仿佛见过大风大浪后的淡然。被嘲讽时不怒,被轻视时不卑,就连今天宴会上那些明枪暗箭,他都像没看见一样。

这不正常。

陆怀瑾的手指停了一瞬,然后继续动作。

“就是资料上写的那样。”他说。

“是吗?”温清瓷从显示器里看着他的眼睛,“可我觉得不像。”

“那温总觉得我像什么?”

这个问题把温清瓷问住了。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陆怀瑾以为对话结束了。

“我不知道。”她最后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觉得,你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哪样?”

“不该是……”她斟酌着措辞,“一个甘心当赘婿的人。”

陆怀瑾笑了。这是今晚他第一次笑,低低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温总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甘心当赘婿?”

温清瓷没说话。

“贪图富贵的人?懦弱无能的人?还是……”他顿了顿,“别有用心的人?”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温清瓷的身体明显又绷紧了。

陆怀瑾叹了口气,收回手。

“好了,按完了。你试试还疼不疼?”

温清瓷转动了一下脖子,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真的不疼了,连带着那种紧绷的沉重感也消失了。

“谢谢。”她说,这次语气真诚了些。

“不客气。”陆怀瑾退开两步,拉开距离,“早点休息吧,熬夜解决不了问题。”

温清瓷站起身,转身面对他。两人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她能清晰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

“陆怀瑾,”她忽然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你”或者“喂”,“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温家,可以跟我说。”

陆怀瑾挑眉:“温总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她摇头,语气复杂,“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才,不该困在这里。”

“温总怎么知道我是人才?”

“直觉。”温清瓷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抿了抿唇,“算了,当我没说。晚安。”

她快步走出书房,留下陆怀瑾一个人站在原地。

直觉?

陆怀瑾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觉得,这个听不见心声的妻子,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敏锐得多。

---

回到客房,陆怀瑾没有开灯。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寂静的庭院。月光洒在草坪上,泛着银白的光。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回放。听心术的觉醒,温清瓷的“无声”,那些嘈杂的恶意,还有她最后那句“不该困在这里”。

前世修行千年,他见过太多人心。贪婪的、虚伪的、恶毒的、善变的……所以他才选择了最极致的无情道,斩断一切牵绊,只为飞升。

可天道给了他最后一劫——心魔劫。劫中景象,就是成为一个被所有人轻视的赘婿,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一个冷漠的妻子。

这是要他体验最卑微的境遇,最复杂的人心。

只是没想到,劫中还有这样的变数。

听心术……唯独听不见她。

这是巧合,还是天道安排的某种暗示?

陆怀瑾闭上眼,尝试运转体内微薄的灵力。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得可怜,三个月下来,他也不过恢复到炼气初期的水准——放在前世,连外门弟子都不如。

但用来做一些小事,足够了。

比如,明天该去古玩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蕴含灵气的物件。

再比如……该想想怎么“无意间”帮温清瓷解决那个新能源项目的难题。

既然这一世要渡劫,那就好好渡。体验人心是吧?那他就体验个透彻。

至于温清瓷……

陆怀瑾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是他劫数的一部分,却也是唯一的“安静”。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她的无声,反而成了最特殊的存在。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陆怀瑾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陆先生,今天谢谢你提醒王建的事。我是温总的助理林薇,温总让我转告你,明天开始你可以到公司担任她的专属司机,月薪两万。如果你愿意,请回复。”

专属司机?

陆怀瑾挑眉。这是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回复了一个字:“好。”

短信刚发出去,房门被轻轻敲响。

陆怀瑾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温清瓷。她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给你的。”她把牛奶递过来,表情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助眠。”

陆怀瑾接过,杯子温热。

“谢谢。”

“嗯。”她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像是还有话要说。

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一刻,陆怀瑾忽然注意到,她的眼下有很浅的黑眼圈。

“还有事?”他问。

温清瓷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说:“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别迟到。”

“好。”

她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那个……牛奶趁热喝。”

说完,快步回了主卧。

陆怀瑾端着温热的牛奶,站在门口,看着她关上的房门,忽然觉得,这个冰山妻子,可能也没那么冷。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陆怀瑾下楼时,温清瓷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餐。

她穿着标准的职业装——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早。”陆怀瑾打招呼。

温清瓷抬眼看了他一下,点点头:“早。早餐在厨房,自己拿。”

语气又回到了那种疏离的平静。

陆怀瑾去厨房端了早餐出来,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安静地吃着,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司机的工作内容林薇会跟你说。”温清瓷忽然开口,“主要就是接送我上下班,偶尔去一些商务场合。其他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只要保持电话畅通。”

“明白。”陆怀瑾应道。

“还有,”她顿了顿,“在公司,我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明白吗?”

陆怀瑾看她一眼:“明白。”

温清瓷似乎松了口气,继续吃她的吐司。

早餐后,两人一起出门。车库里停着好几辆车,温清瓷选了那辆最低调的黑色轿车。

“你开。”她把钥匙扔给陆怀瑾。

陆怀瑾接过钥匙,很自然地坐进驾驶座。前世修行时,御剑飞行都常做,开车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车子平稳驶出别墅区,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车内很安静,温清瓷在后座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眉头微蹙。

陆怀瑾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新能源项目,具体卡在哪个环节?”

温清瓷抬眼,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目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陆怀瑾说,“昨天听你提了一句。”

温清瓷沉默了几秒,才说:“核心技术。周氏拿到了德国一家公司的独家授权,我们自主研发进度太慢,等我们做出来,市场早就被抢光了。”

“所以需要替代方案?”

“嗯。”温清瓷揉了揉眉心,“但国际上的技术都被巨头垄断,国内……暂时没有能打的。”

陆怀瑾没接话,心里却在快速思考。

前世修真界,有很多能量运用的法门。虽然这个世界灵气稀薄,那些高阶阵法用不了,但一些基础的能量转换原理,或许可以改造一下,用科技手段实现。

不过这事儿不能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无意间”提出来。

“你在想什么?”温清瓷忽然问。

陆怀瑾回神:“没什么。只是在想,也许可以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

“比如……”陆怀瑾斟酌着措辞,“不一定要跟他们在同一个赛道上竞争。他们做电池,我们可以做能量管理系统。他们追求储能密度,我们可以追求转换效率。”

温清瓷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这些术语?”

陆怀瑾心里一紧,表面却淡定:“最近看了一些相关报道。”

“是吗?”温清瓷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只是说,“你说的方向我们也考虑过,但技术壁垒一样高。”

“也许……没那么高。”陆怀瑾轻声说。

温清瓷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陆怀瑾摇头,“到了。”

车子驶入温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温清瓷收起平板,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那一瞬间,陆怀瑾“听”见了周围许多心声——

保安的“温总今天还是这么漂亮”,匆匆走过的员工的“完了要迟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几个女职员的“听说周氏又抢了我们一个单子”……

嘈杂,混乱,像一场无声的喧嚣。

而温清瓷走在这些声音中间,脊背挺直,表情冷淡,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陆怀瑾知道,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那些质疑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只是习惯了不表现出来。

“你先去人事部办入职,”温清瓷对他说,“然后到二十八楼找我。”

“好。”

她走进专用电梯,门缓缓关上。最后一刻,陆怀瑾看见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却重重落在他心里。

电梯上行,陆怀瑾站在原地,周围的心声还在继续——

“那就是温总的赘婿?长得还行啊。”

“有什么用,听说就是个花瓶。”

“温总真可怜,这么优秀却嫁了这么个人……”

陆怀瑾扯了扯嘴角,朝人事部走去。

可怜吗?

也许吧。

但很快,这些人就会知道,他们口中的“花瓶”,会变成他们仰望的存在。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那个习惯独扛一切的女人,解决她最大的难题。

---

上午十点,陆怀瑾办完入职手续,来到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林薇已经在等他了。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干练女性,看他的眼神带着审视,但还算礼貌。

“陆先生,你的工位在这里。”林薇指了指办公室外的一个小隔间,“温总在里面开会,你暂时在这里待命。这是你的门禁卡、员工证,还有公司内部通讯软件已经给你装好了。”

“谢谢。”陆怀瑾接过东西。

“另外,”林薇压低声音,“虽然你是温总的丈夫,但在公司,请遵守规章制度。不要随意进总裁办公室,有需要温总会叫你。”

“明白。”

林薇似乎对他的配合有些意外,多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陆怀瑾在小隔间坐下,这个位置正对总裁办公室的门,能看见里面的一角。温清瓷背对着门,正在和几个高管开会。

他能“听”见那些高管的心声——

“这个方案行不通啊……”

“周氏那边压价太狠了,我们没优势。”

“温总还是太年轻,这次怕是要栽……”

而温清瓷的心声,依旧一片寂静。

陆怀瑾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记忆里那些低阶的能量阵法。有什么是可以用现代科技实现的?有什么是可以绕开专利壁垒的?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开了。高管们鱼贯而出,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最后出来的是温清瓷。她站在门口,对林薇说:“把新能源项目组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份给我,下午我要看。”

“好的温总。”

温清瓷转身要回办公室,目光扫过陆怀瑾的隔间,顿了顿:“你进来一下。”

陆怀瑾起身跟进去。

办公室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温清瓷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声音有些疲惫:“下午我要去见一个投资人,你准备一下车。”

“好。”陆怀瑾应道,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问,“项目不顺利?”

温清瓷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嗯。”她没否认,“三个投资方都撤了,说看不到盈利前景。”

“需要我做什么吗?”

温清瓷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复杂:“你能做什么?”

这话不是嘲讽,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自问。

陆怀瑾看着她眼里的疲惫,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也许,”他缓缓说,“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解决方案。”

温清瓷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苦涩:“陆怀瑾,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是商业战场,不是过家家。技术、资金、人才、市场……这些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陆怀瑾点头,“所以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温清瓷挑眉,“三天你能做什么?”

“三天后,”陆怀瑾看着她,眼神认真,“我给你一个方向。如果不行,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事。”

温清瓷盯着他看了很久。

窗外阳光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她站在那里,像一尊精致却易碎的瓷器。

最后,她轻声说:“好,三天。”

那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陆怀瑾听见了。

也听见了自己心里,某个决定落地的声音。

这一世的心魔劫,就从守护这个无声的她开始吧。

哪怕她永远听不见他的心声。

哪怕她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何而来。

至少在这一刻,他想让她肩上的重量,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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