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们真的成功了!”周雪梅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虽然她从未亲身参与过伐木,但常听父兄说起这活儿有多艰难。
通常一棵树要耗费近一个小时才能放倒,而他们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林风却显得很平静:“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去歇会儿,我把树枝处理一下,然后叫造材员过来。”
整棵树木无法直接通过汽车或森林小火车运输,必须截成符合规格的原木段。
这项工作通常由经验丰富的造材员或老伐木工完成,他们需要精准的眼光,快速判断下锯的位置。
等造材员标好切割线后,林风再按线将树木分段锯开,这棵树的采伐工作才算真正完成。
林风利落地将落叶松的枝条修整干净,正要喊人造材时,却不由一愣。
“关三爷?”
没想到关三爷去而复返,还亲自担起了造材的工作。
“哼,”关三爷拄着拐杖,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姓陈的那帮小王八蛋不知道还会耍什么花样,我放心不下,回来盯着点。”
他走到树前,粗糙的手掌抚过树干,眯眼估量着:“这棵树长得挺直,能出不少好料子。”
说着掏出粉笔,在树干上利落地画下几道标记线。
趁着关三爷画切割线的功夫,林风诚恳地道谢:"三爷,刚才多亏您帮我说话。”
“要不是您,我拿着那把坏锯子上工,指不定真要出岔子。
林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关三爷今日出手相助,是因为昨天目睹了他救周雪梅的一幕。
雪花飘落在关三爷花白的眉梢,老人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林风肩上:"这年头,象你这样肯为旁人拼命的年轻人,不多了。
关三爷又看向周雪梅,“臭丫头,人家林知青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好好干活,别拖人家后腿!”
关三爷走后,林风忽然想起一事。
前世舅舅曾提过,当年周大山冒险去林场救张守正时,身边跟着的正是一位姓关的老猎户。
看关三爷与周家熟稔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处理好第一棵树后,两人的配合越发默契,速度也快了起来。
一边忙碌,一边闲聊。
熊灾闹了足足大半年,难怪靠山村一到冬天日子就紧巴巴的。
其他季节好歹还能上山打猎换点钱补贴家用,如今这条路也断了。
这么一听,靠山村的情况简直无解了。
越穷越要伐木赚工分,越伐木越没时间搞副业,越没时间搞副业越穷。
陷入死循环。
林风突然想到什么,“要是有拖拉机,就能解脱不少人力了。村里没有拖拉机吗?”
说起这个,周雪梅更是叹气。
“虽说公社其他大队也难过,但他们都有拖拉机,就我们大队没有!”
“我爸因为这事,月月跑公社求公社领导,可公社领导就说申请不下来!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要是别的大队也没有拖拉机就算了,可是向阳公社这么多个大队,就我们一个大队没有拖拉机,这不就是明晃晃的针对吗!”
林风问道:“那公社为什么针对咱们大队?”
无冤无仇的凭空针对,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周雪梅皱着脸,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公社领导看我爸不顺眼吧!”
林风却不这么想。
虽然他刚来大队没几天,却能看到周大山整天在外面奔走,解决村民的各种问题,时常吃了晚饭又跑出去,大半夜才回家。
这么负责任的支书,不可能会得罪公社的领导。
两人坐在砍倒的树干上。
林风掏出水杯,又给周雪梅倒了半杯灵泉水。
她喝了几口,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周雪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解释倒说得通。
林风又从怀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递过去:"吃颗糖垫垫,补充点热量。
周雪梅昨天没好意思跟侄子侄女抢糖果,没想到今天还是吃上了。
糖块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心里也跟着甜起来。
林风点点头,心里还觉得这速度有些慢。
被她明晃晃的笑容一晃,林风怔了怔,也不由笑起来:"不光我要挣十个工分,你也要挣够十个工分才行。
周雪梅呆了呆。
确实,照这个速度,二十棵树并非不可能。
林风无奈地笑着摇头。
这话要是让支书听见,周雪梅免不了又要挨训。